返回
首页

零点看书移动版

90、虎口脱险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你说谎!”他的声音几乎嘶哑, 鞭子再次挥着她, 手一甩,她身上的伤口又多了一线:“如果不是阿芳同你说起, 你如何知道我们共赏红梅如何知道我们把酒言欢?”

“我母亲从来不曾和我说过你这个人, 我能猜到, 不过是因为屏风上的红梅而已。”嘴角灿烂的笑, 已经变成了十足的讥诮。

“骗子!”鞭子回甩时,鞭梢往回带到了他的手背, 拉开一道小小的血痕。立刻有血珠崩出来, 他伸出舌尖,舔到嘴里,铁锈似的血腥溢满口腔, 也让他眼神更为执拗,流露出危险的血色光芒来:“呵,既然说了谎, 就要付出代价——你说呢公主?”

鞭子再次破空袭来, 下下都不落空,瞬间就将她身上那件素白华丽锦袍抽得血迹斑斑。

身上的鞭痕实在太疼,梁柒只觉得冷汗止不住的一层层漫了下来,将里衣打湿, 紧紧的贴在背上。伤口红肿破裂,被汗水沾染,更是疼得钻心。可她却仿佛不在乎的样子,还是那样灿烂的笑着:“你为何不信?我母亲嫁了我父亲, 两人终日恩爱不已,如何还会提及无关之人?”

她这一句话却是彻底掀开了苏建明心底的欲盖弥彰,手里的鞭子似乎没了气力,他垂下手,微微喘气:“你和她一样,都是骗子!阿芳根本就不爱他,却要嫁给他……梁治又有什么可骄傲的,得了她的心,却得不到她的人!”

娘亲……她眼底不禁闪过一丝迷茫,想起幼年时看见她独坐庭院的身影。

“你以为你的父母当真鹣鲽情深?”他看她满身血污面露茫然,心底的兴奋如一点星火,迅速的燃烧起来。平素儒雅的面容,已完全变得狰狞,如同蓄势吞掉猎物的野兽,望之可怖:“她是眼里不曾有我,可是你父亲呢,只是娶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梁治……呵,算什么英明君王,却连心爱的女子都得不到……哈哈,临死之前怕都不能瞑目吧?”

梁治其人,却是梁栎的父亲,大歧英明神武的先帝。

他的笑声如夜枭桀桀怪叫,让人听着连心底都不禁跟着战栗。

自己的人还没有跟上来,她现在没有救出十一完全把握,只能继续拖延时间:“苏大人,我们的游戏还没有结束,你是否需要到一边平息怒气,我们再继续下去?”

这个时候,她明显还处于不利状态,居然还有胆量继续玩下去!苏建明眼底嗜血的光芒愈加浓厚,内心深处兴奋感也在咆哮着,无论如何,这个游戏果然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好,公主既然有雅兴,微臣定然奉陪!公主殿下,监察院行走谢君赞,是否是你的人?”

“不是,他恨本宫入骨,本宫抢他入府,还让他险些遭受府中男仆□□,怎会是本宫的人?”

他不动神色,退掉一发:“你为皇帝效命,为何?明明现在太皇太后,才是掌控全局的人。”

“这也是两个问题——本宫与皇兄自小便定下盟约,自然要为他效命。皇祖母再是荣宠,毕竟只是外姓,名不正言不顺,永不能称王;朝中自有效忠皇帝之人,提前站稳阵脚,才能有所图谋。”

她这次的回答并不完全,可苏建明略低头一想,还是退了两发。

伤口太疼,连说话都还有些哆嗦:“现在,苏大人欠本宫三个问题了。第一,这许多年你都不曾动手,为何今日出手劫人?新皇即位,你表面中立,实则是太皇太后的人吧?你又为何不效忠皇帝?”

“公主殿下只怕是误会了,微臣这些年不是不动手,只是阿芳不在了,实在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不过——年初有人给我送来一张公主的画像,啧啧,下官这才见识到,原来远望着风华绝代却偏偏人人惧怕的聿合公主,竟然生了一张这样的好容貌!”他眼底的光芒越来越灼热,心头的火焰也越烧越炽热:“梁栎是梁治的儿子,不过乳臭未干一小儿,我为何要向他俯首称臣?”

他果然是太皇太后那边的人,然而,给他画像的那个人,却是梁莹玉!

……

渐渐的,十一床榻前的毒针只剩了一发。

梁柒身上却没有再新添伤痕,却依旧已是遍体鳞伤,素白的锦袍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裸.露的洁白肌肤上,已经爬满了鲜血淋漓的伤口——面色苍白,长发如瀑,脸颊的下方还有一道血痕。红色鲜艳,白色却更显圣洁,红与白的强烈对比,忽然生出一种病态的美感来。

苏建明觉得呼吸有些急促,几乎是情不自禁的蹲下身子,伸手,猛地按上了她脸颊的伤口。

痛楚剧增,梁柒身体一僵,顿时打了个激灵。再去看苏建明的眼神,已经不对,渐渐变得迷蒙,在夜明珠的光芒下,一抹诡异的绿色刹那闪过。

她屏住呼吸,仍由他的手从脸颊,滑向白嫩的脖颈,再往下,是精致的锁骨……

————正在这时,她忽然听到外面有微微的响动。

苏建明却似乎不曾注意到,一手还抓着鞭子,另一只手却在年轻白皙的肌肤上流连。

滑腻香软,还夹杂着鲜血的香气,让人忍不住沉迷。

他知道的东西实在太多,母亲的声誉更不能再被玷污——他,非死不可。

心下已起了杀机,可她面上惊恐的神色却愈发明显——眼珠湿漉漉的,似乎还冒着水汽;鼻头有些红,像是稚嫩幼兽的惶恐;脸色却是被吓得发白,想是被风吹落在雪地上的白梅。

她在害怕,想到这一点,他却愈发觉得兴奋,这样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更是忍不住想要摧残,看她是否能再怯懦再招人怜惜一些——心头开始狂跳,手掌下的肌肤冰凉,却带出他身体里最旺盛的灼热。鲜血在沸腾,她身上的血腥味似乎都化成了爱欲的暖香,慢慢融化了他的理智。

尚处在惊恐中的少女,却在这时,深处双手爬上他的脖颈,仍由他的一只手掌在肩背处游移。

“苏大人,你知道十一的全名叫什么么?”她在他的耳际轻缓娇喘,吐出的呼吸微凉却满含馨香。

不够,不够,还要再沉沦,还要再忘形。

他反应果然比之前慢了一些:“……什么?”

“十一他,姓梁,单名一个梓,木幸梓。”语音方落,手掌用力,手中磨砺得锋利至极的银刃,完全没入了他的脖子。

‘扑哧’一声,那是银钗刺入肉体的声音。鲜血猛然间崩裂出来,喷湿了她半个身子,鼻息间,咸湿温腥,他的血液,都是让人作呕的味道。

***

门终于被人打开。

沐老头是第一个进来的,即使早已做了准备,他还是不免怔在了当场。

明亮的暗室里,少女跪坐在地上,黑发散乱,满身伤痕。她面前的地上,衣饰华丽的中书令苏大人,一身血污的趴在那里。脖子上的伤口正是动脉处,血汩汩的往外冒着,只一会的功夫,便打湿他身下的土地,打湿了他身旁梁柒的裙摆。他还有气,身体偶尔会有一个抽搐,却渐渐变得微弱。

沐老头没有再往前走,他身后却越众走出一人,径直走到她的身边,脱下外衣罩在她身上,面容却是少有的冷峻。

梁柒瞳孔微微有些涣散,却还是很镇定,指着十一的所在轻声道:“十一床榻前,还有一发毒针,我、我来不及全部取走。”

沐老头终于清醒过来,十一小小的个子孤单的躺在那里,生死不知,越发揪得人心底发疼。他快步走过去:“要不,我拿绳子缠住他的身体,凌空将他扯过来?”

“……好,十一就烦劳你了。”人不能过去,凌空将他卷过来,应该会好些。

蹲在她身侧,半护着她的,正是杜若,他很少像现在这样冷淡表情的,可是梁柒如今正挂心十一,根本顾不了他。他抬手制止:“沐前辈,你且等等,如果他这个机关设置,是十一一旦离榻,榻上力量骤减,机关因而开启,十一岂不是很危险?”

沐老头一想有理,不禁问道:“那你说怎么办才好?”

杜若微一沉吟,拍手叫了人进来,吩咐几句。片刻后,那人不知从哪里找来一个三尺长左右的木箱,去掉箱盖,只剩下下边尺深的箱底:“此事,要二人搭配默契,一人勾住十一,只等他准备离床时,另一人正好将箱盖送到,恰好遮在他身上——此事,不能有半分偏差。”

“我来卷十一,你们谁来配合我?”她慢慢恢复了镇定,从地上捡起曾将自己经抽打得满身伤痕的马鞭,颤巍巍的站了起身。

“如此,便我来吧!”他身后的下人递上一根软鞭,他执在手上:“沐前辈,我和九九出手救出十一,还请您帮我们护卫四周,注意是否还有机关。”

“好!”

——

梁柒身上还有伤口,可此时也顾不了许多,长鞭一点,鞭梢瞬间将十一的腰肢卷住。

身边杜若也已将软鞭缠在木箱的拉环上:“我要动作了,你也要注意些。”

她认真点头:“好。”

木箱底朝上向十一的上方而去,然后正好停在十一身体上方的时候,梁柒手腕用力,将十一往怀中扯过来。同一时间配合良好的,杜若也跟着往回用力。

就在十一离榻的刹那,头顶房梁上几乎是无声无息飞下一排毒针,急速,密集,且细如牛毛。若不是它打在木箱上的声音,很可能会让人直至被它射中之后才注意到。

十一被扯回来,梁柒下意识的张开双手去抱,他被带回来时还带着一股大力,于是全部砸在她的身上。她不禁身体往后退去,却被拥入一个温热的怀抱,温暖,却很轻缓,半点也不曾触到她身上的伤口。

沐老头探头看了一眼十一的脸色,面有忧虑:“我们还是早些出去,这毕竟是中书令的府邸,不能久留。还有,贺远洲就在府外小巷接应,月拢也在车上,十一不会有事的。”

梁柒点点头,这苏建明在自己眼底虽然是死有余辜,可他毕竟也是朝廷命官。自己目前手中没有任何把柄,着实没有把握全身而退。如今,若是能安然无恙的退走,也算得是个好事。

十一被杜若抱着,梁柒则被杜若拥着。

等到了书房,先前给杜若递上软鞭的男人疾步凑过来;“主人,尚今府的人,正在朝着这边过来。”

杜若眉眼移动,眼神少有的凌厉:“尚今府?”

男子点点头:“恩,只怕不到盏茶功夫,就会将苏府团团围住。”

“这原来是个局,我不过枉做了瓮中之鳖。”梁柒冷笑:“既然已经出事,我便不能让此事变得太简单——这里哪里有煤油?”

沐老头有些不明白,杜若却是顿时凝了脸色,却依旧没有开口制止,只招手让下人立即去找。

那人很快就带了一小罐回来,梁柒接过来,正准备进密室去。

“你身上还伤着,让镇海去吧!”他拉住她,声线却带些不可拒绝的清润,略顿了一顿:“他自会知道哪些东西不能再留。”

他心里大概指的,是苏建明的尸体,可梁柒心里想的,却是满室母亲的画像。可到底没有开口明说,只是将煤油递过去:“有劳。”

镇海出来时,里面已有了微微燃烧的气味。

暗室的门缓缓关闭,梁柒抬起开门的烛台钥匙扔了进去,片刻后,这间书房就和普通的一样,再没有了任何曾经有密室出现的痕迹。

***

贺远洲果然等在小巷子的马车里,他一见到她,忍不住开口就骂了起来:“我说过多少遍了,在我们没有来之间,你为何要孤身犯险?你若是出事了,还指望十一日后依靠谁?”

他一开始声音有些大,被身边的沐老头身上扯扯衣角,只能瞬间将声音压低——饶是如此,他还是操着低沉的公鸭嗓子将她骂了一顿才解气。

梁柒却只能笑笑:“他临时给我来了信,却不让我带上任何人——他抓走的是十一,我没有办法去一一部署好了,这才出手。”

“……”她说的是实话,贺远洲无从反驳,一时怔怔。可想了想还是不对,指着她嚷嚷:“你可以等我们商量一下,怎么可以在我们还没来之间就动身?”

他身后的马车上就坐着月拢,沐老头将十一送上去让月拢治疗,自己回身,皱着眉:“行了行了,不要再吵了,此地不宜久留,我看两位是不是换个地方再决一雌雄?”

仿佛是印证他的话,不远处有火光传来,伴随着着轻微而整齐的脚步,不难猜出是来了大队人马。

“九九,我不能送你回去,苏大人身边的黑衣女方才逃了,我必须将她找出来以绝后患。”他沉沉的看着他,眼底有他自己都不曾注意到的蜜意柔情,还有隐隐的失落:“我终究还是恼怒,你不曾信任我的。”

说完也不去听她的回答,只将她轻轻送到贺远洲的身侧:“沐前辈,贺先生,九九就劳烦二位了。”

沐老头看着他的背影,稀疏的眉毛向上一挑,摸着下巴啧啧称奇:“嘿,怎么从这小子嘴里听到这句话,感觉这小子像是把我们当外人了?”

贺远洲搀扶着梁柒上了马车,笑着回头:“他把自己当了内人,我们可不就是外人了?”

马车里,小十一还是昏迷不醒,可是看月拢的脸色,应该尚无性命之忧。

“那贼人给少爷喂了丹阳红,如果在日出之前没吃解药的话,就会全身发红,然后像是风寒高烧一样,慢慢死去。我曾经接触过这种毒,也有解药,回去解毒之后,修养几日就会没事。”她一面说着,一面拿了银针在十一额头上扎了一针。

“十一之仇,我必报。”她咬紧牙关,有些虚弱的靠在车壁上,将身上的外衣紧了紧——这外衣还是杜若解下披在她身上的,此时觉得意外心安。

月拢将十一安置妥当,发觉梁柒脸色不对,再一看外衣没遮住的地方,全是鞭子的痕迹。她眼睛一红:“公主,你身上……”

马车外赶车的沐老头插嘴:“对了,你给她上些药,我进去的时候,她已然全身都是伤口了。”

月拢湿着眼睛,慢慢解开外衣,只是一看,眼泪便掉了下来:“他……他怎么下得去手……”

本来白嫩的肌肤,如今全是血痕,鲜血糊住衣服,全部粘在伤口上。月拢没有带换洗的衣服,只能将止血消肿的药粉,一点点小心的吹到她的伤口上。

等收拾得差不多了,月拢听从吩咐,将帘子掀开半扇。

贺远洲没有赶车,就坐在车辕上:“这苏建明如何得罪你了——或者说,你是怎么得罪他,被他这样报复?”

梁柒现在很虚弱,说话有些无力:“不是,只是上辈的恩怨而已。”

她不肯说,他自然也不会再问,只是忽然叹口气:“一个郦语堂,一个侯参勇,现下又多了个苏建明……九九,你身上血案多了,日后想要全身而退,只怕就难了。”

作者有话要说:  自觉此章甚雷,请诸位看的时候小心炸伤嘿~~

另,我只能尽量两天一更,基本在五千以上——妹子们见谅,习惯性卡文星人伤不起撒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热门小说
龙王殿剑来升迁之路逍遥兵王韩三千苏迎夏无限神装在都市修罗武神
相邻小说
星界王座苍莽起源仙凡迹通灵功法几度沉浮桂木桂马的世界之旅玄天魂尊我的名模总裁[兄弟战争]仲夏梦之女配织田秀孝的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