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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的人陆续上班了,一个个先是看着蓝可气呼呼的样子、听着蓝可的喋喋不休而纳闷儿,接着是交头接耳地嘀咕,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后谁也不再吱声了。

周瑾琪倒是很想看看那些喊着要投资的大老爷们儿是什么表现,有没有人真正把自己当成公司的主人。

张友德来了,不言不语不白话,走进自己的屋里不出来。

宁超英来了,照样和其他人说着他的趣闻逸事。

郁小朋来了,居然也没劝蓝可几句。

十三每没有来……

周瑾琪想,别人不言不语都无所谓,但张友德却不能不白话,他是公司的老总,老总就应该像个老总的样儿,这时候要站出来跟蓝可讲讲道理,哪怕就是装装样子,也是需要的。

她需要张友德再默契地配合一次。

于是,她把张友德叫了过来,郑重其事地说:“张老师,有件事儿跟您商量一下。”

“什么事儿?”张友德赶忙问。

一大早就在公司里发飙的蓝可他看到了,可他好像视若无睹。谜一样的“爱跑”他打定了主意“脑子不能进水”,可他总像着了魔一样念念不忘。这会儿,他还是很想知道“爱跑”,周瑾琪找他,他就期待着跟他说说“爱跑”。

但周瑾琪还是不说“爱跑”,她说:“您没看见门上的大鞋印儿吗?”

“什么?怎么回事?”张友德没有露出失望的神态,而是大惑不解。

周瑾琪不以为然地笑笑说:“蓝可急着要工资回家过年,一大早就跑来踹门……”

“疯了?他以为他是谁呀?”

“既然疯了,就得赶快让他走。”

“那可不?赶紧让他滚蛋!”

“但不能踹完门就给他工资!要工资没什么不对,可踹门没什么理由。所以,您去教育教育他,若他蓝可想要工资,就不能那么没教养。他若那么没教养,就别想痛痛快快拿到工资,事情就这么简单。”

“我?”张友德犹豫。

或许事情来得突然,张友德不像上次去钟大华的机房那般爽快,但也绝对没有任何抵触情绪,只是迟疑了一会儿,站起身来就走了出去。

然而,张友德这一次却让周瑾琪有些失望,他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漫不经心地喝了几口茶,又慢腾腾地回来找周瑾琪。

他装模作样地说:“小琪啊,我觉得吧,这事儿还是和气解决比较好。”

“怎么个和气解决法?他踹门不说,还闹得公司不得安宁,我们还得乖乖地把工资给他?”周瑾琪觉得张友德是自己人,有话就直说:“我们毕竟是个公司啊,前有车、后有辙,以后谁都想踹门怎么办?”

“那哪儿成啊?我们是武大郎啊,谁想踹一脚就踹一脚?我们是唐僧肉啊,谁想吃一口就吃一口?”张友德愤愤然,可转而又面露难色,“可这事儿吧,我说话不好使,你知道为什么吗,小琪?因为都知道我是使唤丫环,当家不做主,说深了或说浅了都不合适。”

“您是忌惮?怕说深了?”

“什么呀?真不是吹牛,我还没有忌惮过谁呢!”张友德拍着胸脯,又夸夸其谈地说,“小琪,没有外人我就叫你小琪。公司里的事儿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我张友德就是你的后盾,天塌下来我替你顶着,什么事儿也不用怕!你想抽他就抽他,出了事儿我兜着!”

“哪至于啊,张老师?”周瑾琪无奈地笑道,“说实话,我并不是有意与他斗气儿,一个干巴老头儿,犯得上跟他一般见识吗?可我们是一个公司……”

“我说的就是呀,正因为咱们是一个公司,所以还是你出面比较合适。他蓝可要是懂事儿呢,就和气解决;他蓝可要是不懂事儿呢,你借此杀鸡给猴看看也正好一举两得,反正有我呢。”

喜欢拽的张友德说得这么直白了,周瑾琪就不再难为他,只好说:“既然您觉得我出面合适,那我想办法,有你做我的后盾我心里就踏实啦。”

张友德松了一口气,又有意无意地说:“当家不做主,说话不好使,说多了就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儿。”

周瑾琪本没在意张友德当不当家、做不做主之类的话,可又听张友德这么说,她就忍不住问:“哪儿跟哪儿呀?您张老师怎么当家不作主了?”

“我倒没这么想,可公司的有些事儿我毕竟不清楚啊,所以,别人难免会这么想。”

“什么事儿不清楚?从开始到现在,公司的事儿您还有不清楚的?”

“也有,比如大家都关心的‘爱跑’,我就不清楚……”

“呵呵……还是为这事儿呀!”周瑾琪不由得哑然失笑,不以为然地说,“我不是跟您说过了吗,张老师,能告诉您的时候一定会告诉您,但现在还不便说得太多。”

张友德见周瑾琪还是不想多说“爱跑”的事儿,还是不想让他当家做主,便无所谓的样子说:“告诉我不告诉我,什么时候告诉我,我根本就不在意。为什么呀?我张友德说来说去忙来忙去还不都是希望你小琪好!”

嘴上说着不在意,其实,张友德很在意。

走出周瑾琪办公室的门口,他心里就酸不拉叽地说:“好事儿不想着我,得罪人的事儿找我,想什么呢!”

周瑾琪之所以想让张友德这个时候站出来,并不是非他张友德不可。可她想得更多,公司不是一盘散沙,公司需要合力,这个时候更需要合力。有合力才能有凝聚力,才能有声有色,才不会被当成武大郎,才不会被人当成唐僧肉。

但这只是她的一厢情愿。

周瑾琪轻叹一声,忽然觉得与蓝可的这一架吵得值。因为她明白了,只有自己才是这个公司的主人。兄弟传媒公司自以为是的大老爷们儿再多,终究是各怀心事,就连张友德也是得罪人的事儿不出头。

他们甚至不如公司的员工,公司的员工还懂得蓝可不该这样吵吵闹闹……

但周瑾琪不需要、也绝不允许他们掺和这种事儿。

她关上门,给夏侯阳打了电话。

夏侯阳很快就到了兄弟传媒公司,先看了看办公室门上脏乎乎的大鞋印儿,又看了看烦躁不安、气呼呼的蓝大导演,蓝大导演还在喋喋不休地自说自话。

嬉皮笑脸地转一圈,夏侯阳什么也没说,径直走进周瑾琪的办公室。

背后跟着传来蓝可的自说自话:“叫谁来我也不怕……”

夏侯阳本以为周瑾琪会生气,没想到,若无其事的周瑾琪却开起了玩笑:“都赖你吧?谁让你这么长时间不过来看看,结果你不来事先来了吧?”

“知道我想你啦,所以你这儿就有事啦,这不是正好嘛。”

“还有心思耍贫嘴呢,没看见蓝导还在公司里没完没了吗?”

“看见了,像是等着要上拳台的拳击手似的。”夏侯阳笑笑,满不在乎地问,“什么事儿?”

周瑾琪简单地说了一下情况,很关切地问:“我若不想给他工资,会怎么样?”

夏侯阳不以为然地说:“还能怎么样?跟这会儿差不多,无非就是天天来折腾你,让你不得安静。”

“若不让他痛快地拿到钱,是不是会打官司啊?”

“会!为什么呀?急了谁都会想到打官司。但又轻易不会!为什么?因为这种劳资纠纷,要先劳动仲裁,仲裁完了不服再打官司,打了一审打二审,就是折腾,也折腾他一个够。他在京城待着需要费用,外地、京城来回跑也需要费用,打官司请律师还需要费用,为几千块钱的工资,这官司他打着不合算。”

“没想到一个大导演会出幺蛾子,这都是什么破烂事儿!”

“所以,你跟他吵了一架。”

周瑾琪不由得羞愧,笑笑说:“真是不好意思。当时憋不住,就和他吵了。”

“真要觉得不好意思,你就去跟蓝可说呀。”

“我才不呢,这又不是我的错!他越这样为老不尊,我就越不想痛痛快快给他这个钱。”

夏侯阳嘿嘿笑道:“狗咬你一口,你也咬狗一口。咬了就咬了吧,但你没有咬疼他!”

周瑾琪忍不住咯咯笑道:“那就请你代劳了,再咬他一口!”

夏侯阳摇头摆手,急忙道:“这不行!不是有人说嘛,狗咬人不是新闻,人咬狗就是新闻。你已经是新闻人物啦,你就必须给这则新闻画上一个你要的句号。所以啊,既然你咬了第一口,并且没有咬疼他,那你就必须再咬他一口,把他咬疼了,让别人都觉得疼。要么轻易不咬,要咬就得咬出水平来,这就是我说的你不能轻易直接面对这种事儿的道理。”

“可我咬不疼他,那好几位大老爷们儿更是缩着脖子指望不上,等着看笑话也没准儿。”

“其实,我知道,你有很多办法可以咬疼他,但你拉不下脸,下不去手,因为骨子里的你,是上善若水、从善如流的人。当然,你也不指望那几个大老爷们儿真的就替你逮着谁咬谁,只不过你看到了他们夸夸其谈的另一面而有些失望而已。可这是很正常的,一个公司有这样的事情、有这样的人,都是很正常的。在我认为,没有这样的事情反倒是不正常。也不要指望每个员工都像老板一样,每个人的角色是不一样的。”

夏侯阳就像忘了外面焦躁不安的蓝可一样,自顾自眉飞色舞地接着说:“你是做电视的,你的节目把镜头给了那些崇尚时尚运动的名人,可是,你想过没有,节目组本身也是一个舞台,每个人都会上镜的。今天你已经上镜了,但故事才进展到一半,去接着续完另一半吧!”

周瑾琪嫣然一笑,矫情地说:“你来了,就该你上镜啦!跟你配戏的人已经等得烦躁不安了……”

夏侯阳却漫不经心地说:“让他着这点儿急算什么?他不是早早地就把机房的事儿扔一边、连个屁也没有就想回家吗,我要是拖到晚上让他赶不上火车,那他才叫着急呢!”

“噢,怪不得你这么沉得住气!”周瑾琪作出恍然若悟状,却转而又不安地说:“可别把他急出个好歹来?”

夏侯阳哈哈笑,站起来说:“既然你于心不忍,那就不让他着急上火啦!不过,先说好了,这一次我只能给你做个配角,你还是今天上镜的主角儿。待会儿如果我叫你的话,你就出去,哪儿人多你就站哪儿,一定要记住了!”

周瑾琪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夏侯阳走出周瑾琪的办公室,见蓝可还在大厅里气呼呼地走来走去,看着夏侯阳朝他走来,满脸不屑的样子,那不屑的表情就好像是在说:“你律师怎么啦,难道我怕你不成?”

见蓝可这副样子,夏侯阳心里就有些瞧他不起,到底不是在社会上久混的人,自己就伸过脸来让你打,还生怕你打错了地方。

他把轻蔑留在心里,把笑堆到脸上,伸手揽着蓝可的肩膀一起走进会议室,并顺手关上了会议室的门。

夏侯阳和蓝可走进会议室,没多大一会儿,郁小朋就轻手轻脚地走过会议室的门口,假模假样地在大厅里找什么,转了几个圈儿,竖着耳朵听听会议室里的动静,又假模假样地回到他的座位上。

郁小朋回到座位上还没有屁大的工夫,宁超英又转悠到大厅里,像太空漫步一样走过会议室的门口,走进张友德的办公室,然后又从张友德的办公室里出来,慢腾腾地走进卫生间。

接下来是张友德,他也坐不住了,绕到会议室的门口再转身去找周瑾琪,商量与滑翔伞俱乐部合作的事情……

不用说,他们装模作样,无非就是想听听会议室里的动静,或许他们正盼着里面响起噼里啪啦的打架声呢。

然而,夏侯阳却不和蓝可吵。

关上会议室的门,夏侯阳并没有松开揽着蓝可的胳膊,也没有让蓝可坐下,而是连搂带拽把他带到会议室的窗前。

被夏侯阳勾肩搭背,蓝可心里老大地不情愿,不由得使劲想挣开。

他越挣,夏侯阳越是嬉皮笑脸地不松手。

蓝可不好发作,却也有些气恼。

夏侯阳打开一扇窗户,顿时冷风冷气扑面而来。

蓝可下意识地往后退。

夏侯阳却搂紧他的肩膀,一本正经地说:“别走,蓝导!您来看看。”

“看什么?”蓝可不解地问。

“看看楼下。”夏侯阳似笑非笑地说。

“楼下有什么好看的?”蓝可下意识地不敢靠近窗户,伸长脖子看了一眼又赶紧缩回来。

“您看见什么了?”

“什么也没看见。”

“再看看,放心吧,光天化日之下,没有谋杀您的企图。”

蓝可大着胆子又看看楼下,一脸疑惑地说:“除了车什么也没有啊……”

夏侯阳阴阳怪气地说:“楼下有水泥地。”

“水泥地怎么了?”蓝可仍然莫名其妙。

“没怎么。我在想,我们俩要是从这儿跳下去,摔到水泥地上会怎样?”

“一命呜呼啊!”

“噢,您也知道啊?跳下去就一了百了啦。”

“你……什么意思?”

“别紧张,我没什么意思,更不会把您推下去,让您一命呜呼。只是……我想问您两个问题。假若节目要播了,可还没有做出来,人家频道不等着啊,反正不能开天窗,没节目播就停你的节目没商量,蓝导您说,这个时候谁着急?若是节目一旦停播,就意味着前面的投资血本无归,还要承担一大堆的违约责任。假如您是投资人,您会是什么心情?”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啊?过年了谁不回家?”蓝可的情绪还处在亢奋中,有些冷静不下来。

“正因为跟您没有关系,所以我才让您想一想假如跟您有关系。”夏侯阳松开搂着蓝可肩膀的胳膊,掏出一支烟点上,接着说,“假如跟您有关系,跳楼的心您会有吗?如果有,下面可是硬邦邦的水泥地,跳下去会怎么样您可是十分清楚啊!”

蓝可双手抱在胸前,张张嘴又把话咽了回去。

“是,过年了谁都想回家。可您想过没有?几天前您就不声不响地忙着准备回家过年了,周瑾琪还以为您在机房呢。您坐在热炕头上美滋滋地喝着小酒欢天喜地过大年呢,周瑾琪却在急得想跳楼……这些您都没有想过?您在机房那边唱空城计,周瑾琪能不去机房盯着吗?一大早的您就跑过来踹门,踹得就心安理得?踹得就理直气壮?”

“我不是好不容易才买到一张车票嘛。”

“蓝大编导啊,道理咱们不说了,原因理由也不说了,您就想一个问题,要说着急上火,您与周瑾琪相比谁更着急上火?这个问题想明白了呢,您就把窗户关上,如果想不明白呢,我就陪您从这儿跳下去。当然了,如果我是周瑾琪,根本就不和您废话,您要是个爷们儿,就跟我一块儿跳下去。要痛快,您我都痛快,要想不痛快,您我谁也痛快不了!”

或许是自知理亏,也或许蓝可到底是从大单位出来的,虽然是个老小孩,可也有怕的时候,或者说并不是什么都不懂……

没用半个钟头的时间,会议室的门就开了。

夏侯阳走出来大声喊:“周总,周总——”

周瑾琪随着喊声落落大方地来到大厅里,果真像舞台上的主角儿一样闪亮登场。

跟在夏侯阳身后的蓝可,嬉皮笑脸地走到周瑾琪面前,乖巧地给周瑾琪鞠了一个躬,然后,点头哈腰地赔了一些不是。

见老头儿似的蓝可说了自己一大堆不是,周瑾琪反倒把蓝可的一大堆不是忘得一干二净,只觉得这老头儿也挺不容易的,便通知财务给蓝可发了工资。

拿到钱,蓝可屁颠屁颠地回家过年去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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