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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涛在街上买了一些新鲜蔬菜回家的时候，那位姑娘在张大婶的陪同下已经赶到了。母亲在客厅和厨房间进进出出的来回张罗，张大婶则陪着姑娘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
陈涛进屋，母亲忙过来拦住陈涛给客人做介绍：“他大婶，涛儿都变样了，人过三十，一天比一天苍老呀！”
张大婶起身，上下打量陈涛：“嗯，是变样了，不过变得比以前成熟了……来，陈所长，这是我侄女，叫项婷，你就叫她婷婷吧，在水气公司上班，今年28岁！”
姑娘瞅一眼陈涛，站起来，少女般羞涩地红了脸，紧接着把目光垂到了胸前。
陈涛尴尬地笑一笑，说声：“你好！”，转过身子，去厨房里将手中的蔬菜交给母亲。
母亲趁机问陈涛：“中意吗？”
陈涛说：“妈，人家都已经到家里来做客了，你还叫我怎么说呢！中意也罢，不中意也罢，不都是你老人家在拿主意吗？”
“中意就说中意的话，不中意就说不中意的话，男子汉大丈夫，要提得起放得下，别磨磨蹭蹭的让人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妈……”陈涛盯着母亲，“我要写小说，没时间考虑个人问题的！”
“嫌人家不够漂亮？”
“哪是呀！”
“那是为啥？”
“我真没有时间……写小说很辛苦，不是你想象的那么容易！”
“正因为辛苦，才要你安个家。娘老了，要是娘突然有一天一口气不来了，看谁还会来管你吃管你睡……”
“我自个儿管好自个儿吧！妈，等我写完了小说再谈这事儿好不好？”
“不行！……听娘的，这事就这样定了。姑娘既贤慧又漂亮，还挑个啥，莫非就是离过婚拖着一个小孩嘛。总凡娘闲着，娘给你们带孩子吧！”
“妈……”陈涛正待继续说什么，姑娘进厨房来了，于是，陈涛赶紧将话停住。
“大妈，需要我帮忙吗？”项婷问。
“去看电视吧，大妈能忙过来！”
“嫂子，让婷婷来吧，她在家里干惯了家务活……过来，咱姊妹俩聊聊天，自从你搬到街上来后咱俩就没有好好的拉过家常了！”张大婶也进厨房来了，边说话边给陈涛的母亲使眼色。
陈涛的母亲明白了张大婶的用意，乐呵呵的笑着，拍一拍围裙，解下围裙来，递给项婷：“来吧，闺女，你和涛儿一块儿做饭，大妈去歇一歇。”
项婷“嗯”了一声，接过围裙，系到胸前，埋头干起活儿来。
陈涛离开不是，不离开也不是，只好硬着头皮呆在厨房里陪着项婷。项婷几次斜过目光来瞧陈涛，陈涛都视而不见般自顾自的干活儿。
僵持了许久，项婷终于忍不住了，先开口问道：“你咋不说话呢？”
陈涛嘿嘿嘿的笑。
“笑啥？”项婷又问。
陈涛抬起头来，瞟一眼项婷：“真逗……大妹子，母亲上了年纪，别和她计较！”
“和她计较什么？”
“此事不要当真呀！”
项婷停住手中的活儿，稍沉思，然后扭头望着陈涛：“大哥，我是当真的。你的情况以前听说过一些，但真正了解还是最近的事……听大妈说你在写小说，我从小就喜欢读小说，能告诉我你写的是什么小说吗？”
“你喜欢读什么小说呢？”陈涛没有正面回答项婷，而是反问道。
“励志类和情感类的。”
“包括言情小说吗？”
“不，我不喜欢言情小说！……你写的是言情小说？”项婷惊讶地问。
陈涛摇头，去拧开水龙头，用清水漂洗蔬菜：“虽说不少读者喜欢读言情小说，写言情小说对于一个作家来说也是一本万利的买卖，挣钱多，成名快，但我不喜欢。人各有志，文人总是在按照自己对人生价值的认识和情感价值的评判创造着自己的作品……大妹子，你大学里学的是什么专业呀？”
“对不起，大哥，我不是大学毕业，仅中专文化！”
“哪学校？”
“市财会学校。”
“呵……”陈涛将淘净了的蔬菜放进菜盆里，“财会学校离我们学校不远，我去玩过……孩子多大了？”
“5岁。”
“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女孩儿，叫小娟，跟她爸姓范！”
“咋不一块儿带来玩呢？湖边空气好，孩子难得到乡下来，以后来的话你记住一定要带孩子一起来！”
“你喜欢孩子？”项婷两眼一动不动地盯着陈涛。
陈涛点头：“嗯，就是喜欢孩子……要是星儿在，都该上小学念书了！”
“大哥，喜欢孩子的男人恋家……”说着，眼眶湿润了，泪珠滚落到脸颊上。
陈涛意识到谈话伤及了项婷的痛处，于是，赶紧将话题岔开：“大妹子，工作还顺利吧？”
“嗯！”项婷咬着嘴唇点头。
“咱们警察可累呀……好姑娘不嫁警察，哎，警察何时落到了这个地步呢！”
“大哥，那是社会上不了解警察的人瞎说的，只要是了解警察的人都不会说这话！”
“你了解警察吗？”
“以前不了解，现在了解了！”
“不，现在你也不了解……”
门外传来脚步声，陈涛猜测是指导员周兰来了，因此，把话停住，从厨房里迎了出来。
果然是周兰，陈涛说：“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会吗？”周兰眨巴着鬼眼睛，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