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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成归(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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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见大王吧。”不知何时,常译静静站在阿卜亣身后说道。浓眉轻挑,阿卜亣笑道:“此战虽可算是大功告成,可是我还没有取到嘟隆的人······”话音戛然而止,常译手中长剑已经送进他的胸膛,阿卜亣抬手欲反击,煜宸重重一掌拍在他的肩头,阿卜亣高大的身形重重落地,边上的亲卫见状欲要动手,已经被身旁的战友反手毙命。阿卜亣这时才看清,那些做通古部打扮的士兵目不斜视,分明是车师的士兵。

“你,到底是什么人,我父汗···”阿卜亣面色惨白,煜宸面色严肃道:“我本不欲如此,可惜大汗对我的提议断然拒绝。你也明白这种感觉,有人坚决要在统一大业上挡路,就只得先下手为强了······”阿卜亣虎目圆睁,终究心有不甘地死去。

常译眯眼打量谷下情形,随着耶里泽的死亡,通古部军心大乱。嘟隆已是强弩之末,被煜宸部下两名亲卫围攻,遍身是伤强自支撑。淡淡说道:“嘟隆也算是北狄悍将,不必辱没。”

“我也正有此意。”煜宸抬手,身边亲卫立即放出一枚蓝色烟花,底下围攻嘟隆的二人使出必杀之计将嘟隆逼至巨石边上。“你们使的是汉人剑法?!”嘟隆大怒。两人默不作声,只是将手中武器送入嘟隆胸中,反手搅动,那颗纵横北狄多年的强大心脏终于停止跳动。

群龙无首的北狄士兵终成残兵败将,先前一直呆在嘟隆身边的小王见兵败如山倒,赤红着双眼冒着箭雨往黑龙谷口冲去。常译身形一动,却见煜宸已经挽弓直射那人······

黄昏之时,煜宸等人撤出黑龙谷。谷中的上千武士就此沉眠,漫天血腥之气一直散发多日。

通古部中,被袭兵控制的可丹大汗双目红赤:“汉人果然不可相交!”煜宸傲然点点头:“这世上,只有成王败寇,本没有狄汉之分。”微微点头,已有近卫将可丹大汗带下,以囚车困装,朝大邺边境而去。

通古部大变震惊关外,与穆格打得难解难分的穆奇闻知嘟隆战死,恨恨道算是便宜了通古部可丹老狗,否则自己一统北狄之后必将不让他们好看。嘟隆部覆没穆奇实力受创,又有小部落与穆格狼狈为奸,春暖花开之际整个北狄境内战事又陷入胶着。

各部大乱并没有影响到鄯善部的安静。将消息送给了莫维维,彦蒙道是有不明势力搅和在通古部的事情之中,然后就给了她伤心花解药。另一边加派勇士巡逻部落周围,族中的武士也不再外出,静静保护着家园宁静。莫维维知道不可擅自妄为,与岑栋等人商议之下派出卢俊杰二人前去打探消息,他们两人则待在鄯善部。

终于盼到了月圆之夜,当巨大的圆月从落雁山头升起,鄯善部响起了低沉的吟诵声。大巫师围着巨大的火堆祈祷,鄯善族人恭敬地跪在身后。火堆前面是巨大的石台,夜风轻轻吹动沉睡的鄯善公主衣角。随着大巫师口中吟诵越来越急,天地忽然静止,柔和的夜风消失不见,火堆骤然爆裂。大巫师猛喝:“来!”彦蒙为首的鄯善勇士将困在铁笼中的狼王抬过来,只听“噗”的一声,细长的银剑插进狼王心口,狼王仰天惨叫。鲜红的血液喷射而出,大巫师将狼血收集在一个蓝玉盆中,又见呼兰满面哀戚地将花姹带来,亦是毫不留情的一剑,花姹心口处鲜血混在了蓝玉盆中。小火狐剧痛之下奋力挣扎,大巫师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也不管它,花姹拼着最后的力气夺路而逃。呼兰想要去追,却发现彦蒙神色凝重,大巫师颤着双手将一个墨色瓶子中的白色小珠子倒入鲜血中,口中念念有词。不知过了多久,忽见蓝玉盆上空腾起一阵紫雾,大巫师眼前一亮,伸手探入玉盆中,郑重其事捧起一颗闪现紫色光芒的珠子。呼兰大吃一惊,彦蒙面上一片期待之色,大巫师将紫色珠子放进沉睡的公主口中,月华仿若流水般忽地波动,众人只闻公主轻叹一声,彦蒙匆匆上前将石台上醒转的公主扶起,虔诚跪着的众人爆发出欢喜声。

石台上,女子恍如神祇,彦蒙激动地说道:“天佑鄯善!”

“天佑鄯善!”

“天佑鄯善!”

······

大巫师施展巫术将公主救醒,现下已是力竭,彦蒙吩咐人好生护送大巫师回帐内休息,抬手示意众人尽兴。鄯善族人高声欢笑,围着巨大的火堆跳起了热烈的舞蹈。彦蒙眼眸如星子般明亮,呼兰亦是面带笑容。忽地,她想起先前夺路而逃的小火狐,觑着空隙想要去寻找,那边公主却微笑着望过来,红唇轻启:“呼兰······” “公主!”呼兰语气中满是欢喜,脚步轻盈到了石台边,“您醒了就好了,我们盼这天好久了!”

“多亏有你们。”公主巧笑倩兮,浑然不似沉睡多时的人那般孱弱。呼兰眼波流转,狡黠道:“您知道我只顾贪玩的,一切都是哥哥的功劳。”

一旁的彦蒙俊彦微红,轻叱道:“胡说,哪有什么功劳。”

“嘻嘻,”呼兰笑道。公主琥珀色的眼眸凝视着彦蒙面上,轻声说道:“我自是知晓当年那般的情形下,我能活命皆是彦蒙的功劳。还有这些幸存的族人,他们忠于王室,却没有得到王室庇护······”

彦蒙正色道:“公主不必多虑,我曾发下誓言会助您回到吐火罗城,重建宫城再现辉煌!”

美丽的公主眺望远方,心中轻叹,王城可以重建,失落的心却再难弥补。

花姹奔至莫维维帐外时已经力竭,原本它已经不再信任人类,想要从僻静的地方远遁,可是随着体内血液流失,终于还是瘫倒在了融化了一半的积雪上。恰逢莫维维食后出去闲走,就在回帐时发现了命悬一线的小火狐。她心中一阵恼怒,纵然呼兰养它是为了他用,但是怎能忍心将之丢弃在此。今夜若不是自己破天荒出来闲逛,小火狐不是再难有生机。匆匆将火狐带进帐内,岑栋见状大惊道:“是谁伤它至此?”

“今夜月圆,恐怕是动用火狐的时候,只是我没想到他们在利用完它之后这般······”说话间,探知火狐已是气息微弱,心口处一个小小的血洞已经只有很少的血液流出。她面色惨淡,疾声对岑栋说:“你快救救它!”

“伤在心口,卑职也只能一试了。”岑定边说,手上未停将一整瓶伤药倒在火狐创口处,撕下中衣布条轻轻按在伤口上,直到血液不再流出。“血流太多了,得看它的命。”扭头见莫维维面上悲怆,轻声道:“卑职记得出龙城的时候沈夫人送过一瓶药丸给您,俱是用上好的补药炼制而成,如果还有的话,不妨试试。”

一言惊醒梦中人,莫维维迅速收拾心情,从袖袋中掏出那个小小的木瓶,拔开塞子将仅剩的三丸药丸倒了出来。岑栋拈过一颗,捏下一半化在清水中,莫维维忙用布巾沾了药水挤到火狐口中。火狐颇具灵性,这般伤重的情况下,许是知道这两人正在救自己,竟然吞下了药水。莫维维大喜之下将剩余半丸药放进火狐口中,语气轻柔说道:“好花姹,吃了这颗药丸你就得活了······”

念及火狐受伤畏冷,莫维维将它安置在自己矮榻上,用皮袄围在边上,半夜又起身将少许清水滴在火狐口中,直到半丸药丸化尽。

如此过了两日,火狐终于有了一线生机,可以吞咽少许牛奶,莫维维心中大定。出去打探消息的卢俊杰和薛峻二人回到了鄯善部,带回了两个重要消息。一个是曲东草原上的北狄汗王嘟隆部被通古部连同车师精锐一举歼灭,然后通古部发生巨变,通古部汗王二子于黑龙谷被杀,大汗可丹被送进了大邺边境,此事惊动朝野内外,而出现在这两起事件中的车师精锐竟然也是将北狄西北处尔噶部落神秘灭族的始作俑者。第二个消息是鄯善部好像发生了重大喜事,仿佛是他们部落中的一个重要人物久病得愈,鄯善人举族皆是喜气洋洋,只是二人探话的时候依旧非常警惕,所以终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生么事。

见他二人满面风霜,莫维维点点头让他们自去歇息,与岑栋低声说起话来。

“车师远离北狄边境,虽是鄯善国灭国后距离汉境最大的西域国家,但是怎么会想起来搅和进北狄和通古部之间的战事之中呢?现在虽然北狄境内诸王子混战大乱,但是若是北狄人枪口对外,车师国未必会讨得了好处。”莫维维不解道。

岑栋亦是皱眉:“就算车师算计北狄顾忌大邺不会亲自出兵,但是北狄汗王还没有死,他们就乱成这样,着实不好看呐。”莫维维点点头,消息匮竭,她再次无比怀念前世那个消息灵通的世界。既然想不通,那也不为难自己,又去为火狐换了一次伤药。就在两人忙完之际,鄯善部来人道是首领有请,莫维维以为是彦蒙有事想谈,见到人时却是大吃一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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