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人住的楼。”易如常好笑。
鹤岚略显惊讶。
“不过人住之楼居然如此之高，我一直以为此种建筑乃是宝塔。”鹤岚低头，脸微微一红，一眼看去竟是粉粉嫩嫩的，好不可爱。
易如常啧啧称奇：这个炼器的真是个老变态啊，这么可爱的小东西，他/她难道没有别的想法吗？不过也只是一闪而过的念头罢了，对于鹤岚，易如常还不是个禽兽。
自刚才起，鹤岚就对那车又是怕又是感兴趣，此刻她才敢小声道：“我从未看过这等东西，为何会自己动起来啊，真是神奇。”
“嘛，大约就是一种叫做科技的东西。”
鹤岚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科技。科技。”她念念有词。
“你别害怕就行。”易如常懒得多做解释。
“我，不害怕。”鹤岚仰起头，露出一个淡淡的笑。
虽然她看上去灵气十足，但是很多时候她的表达，甚至比宁宁更像一个孩子，若是和现代这些伶牙俐齿的人比起来，她多半都会被归于自闭症之类的范围。
宁宁看了看两人之间的奇怪气氛，理所当然地把鹤岚拉到了自己的方向去，吐了吐舌头，不满道：“她就是讨厌如如你！才不害怕呢。”
易如常不置可否。
倒不是特别怕自己吧，而是是人就害怕。他看了一眼，连宁宁的手她都有意躲避，也是宁宁快，才握得住。
是啊，鹤岚怎么可能不害怕，她虽然表现不明显，但是一旦有生人看向她，她立刻如此瑟缩，刚才的司机师傅就是例子。想来，若不是此时是凌晨，她估计会怕的不敢出门，宁愿留在那个破鬼屋。
按照白驹人那个做心理咨询师的骚包的话，她这是典型的创伤后遗啊。
易如常的猜测是：多半是之前流浪的时候被人打骂怕了。
易如常并没告诉宁宁的是，他的好友白驹人前几天打来的一个电话，说起一个引人注意的白色灵物在龙泉驿神出鬼没，不少修士都注意到了，正纷纷蠢蠢欲动，想要前去抓捕。
更早之前，白驹人的朋友曾经在泸州附近看到过她，当时不少市民都注意到了，甚至引起了警察的注意，以为是白化病的孩子被人拐卖跑出来的，夜里到处游荡差点儿被抓到。
虽然后来这些势力都把她跟丢了，但鹤岚出没的路线，却和那个修士口中的灵物是一样的。
说起来，易如常就想要再次感叹：修士现在的联络手段真的很匮乏！
真的！消息也闭塞。虽然这样对保护不想泄露自己踪迹的高人们有效，但真要传递什么重要讯息，还是只能靠学院、自家帮派，其他人想要像正常人一样联系的就麻烦透顶，破绽百出。
比如，你建立网站，或者企鹅群，真的不担心会被外人看见随意学走？
真是对散修恶意满满啊。
如果不依附学院，或许只有选择做一个略微不太平凡的普通人过一辈子了。
易如常思忖这一阵，思绪早就跑到九里地外去了，幸而被鹤岚一个疑问拉回来。
鹤岚道：“住那么高？一般人走楼梯都要走不少的时间吧。”
她看了看自己光着的小脚丫。
哈，这个问题我知道答案！如是想来的宁宁，赶紧抢答道：“待会儿进去就知道了，很方便的。”
不过，这句话似乎提醒了她。
话锋一转，连宁宁的语气都有些低落：“以前，我和爹地他们一直住在越南的小村子里，虽然每天也很开心，但是都没有住过这样的房子诶。”
“宁宁，以后等你长大了赚钱了，就自己买房子去。”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易如常鬼使神差回答她。
宁宁点点头：“恩！和我爸爸说的一样。但是……”
但是？
易如常等她答案，但是此时的她犹豫了一下，似乎很迷茫。
“怎么。”
易如常本来打算上去按门铃的，见她有话想说，想着别影响到别人了，虽然已经很晚了，还是拉着她和鹤岚稍微往旁边走了一点儿，给别人把正门的位置让开。
但是这一幕，放在了一名正义感爆棚青年警员的眼里，就有非同一般的意义了！
此时的卜卿，已经握紧了手里的对讲机，随时准备叫人出来抓捕这个鸡窝头。
哼！没想到，半夜里有人举报小区里有神色可疑的人跟踪，卜卿本来不想来的，但是听上面的人说，对方是什么有权有势的，上面说了惹不起，只有“请”他过来盯一下，其实此时的卜卿正在气头上。
刚才卜卿正在外面抽烟呢，想着什么时候，自己才能拜托这样的人际关系，再不用干这种窝囊事的时候，嘿，就给他碰见了这个人。
上回就是在警察局门口撞见这小子的，当时还说他挺有素质的？后来那天上班之后，听头一天值班的兄弟说了：又是所谓“上面”出面，叫他们把一个骗子道士和他的弟子收监了，还要他们及时把抓错的人放了。
放了？错了？真的错了？
卜卿一向对这种上面说的事情烦的不行，心念一动，去查了这个男人的底，按照他留的名字和店名，他查了个底儿朝天。
这才知道，原来这个叫做易如常的男人还是个有案底的，犯得还是杀人的罪！而且细看来，后续几年的处理看上去就十分的模糊，虽然他是少年犯，只是劳动改造，但是后来他的种种调动，怎么都能看出他的不一般。
卜卿能明显感觉到，这个人，值得追踪。
今天什么情况，两个小女孩儿？女儿？都这么漂漂亮亮的，那是这个满脸头发的鸡窝头能生出来的种，且他的档案里也没有说结婚或者有孩子的登记。
其中一个，从围巾里漏出来的头发看，似乎还是白色的头发。假发？，还穿得像窗帘
现在的年轻人越来越奇怪了。
卜卿越发盯得紧了。
易如常感觉到了视线的压力，似乎不在意地朝卜卿所在的方向瞟了一眼。
视线对上的一瞬间，卜卿觉得身体一震，几乎是瞬间的失神。
这边，宁宁还在回忆自己从前的日子，想了想，道：“我也听见爸爸手下的很多叔叔们，还有煮饭的阿姨都说，宁宁以后一定会嫁人的，到时候就可以住大房子，养一堆小孩了。”
女孩子的眼睛里透出的是拒绝。
鹤岚歪着头，似乎听的认真，也不知道她究竟懂不懂。
“你怎么想？”易如常问。
对易如常来说，这种事情，不就是孩子自己的想法最重要吗？而且他又不是亲爸，教孩子什么的还是算了。
怎么想？
宁宁脑子里几乎立刻就想起了那些满地的像小猴子一样的娃娃，还有那些娃娃的家长，也就是比她只大几岁的女孩子们，显得不太满意的样子，摇摇头，道：“我不喜欢不喜欢！我不想变成生会小孩的大人，而且，我想自己买房子。”
不错嘛，小姑娘有远见。
易如常点头：“想怎么做就去做，女孩子们，要有主见一点。”
有人鼓励，宁宁简直乐飞了，赶紧把下一步计划讲出来：“嗯，我想过了，要先赚钱。”
明智啊，不愧是跟着我易如常的孩子。
他点头，笑道：“想法不错哟，小姑娘我很看好你。”
“是吧，嘿嘿！那如如，咱们什么时候开始收保护费呢？？”
仰起头，眨巴着大眼睛，宁宁非常期待地望着易如常，等着他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