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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做上一场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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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堂总部。

火猛坐在高高的首位上,底下趴着遍体鳞伤恍若死狗的光头。

“光头,你知道你这次害我们整个堂口损失有多大吗?整整青鸾街一半的管理权,不说那每天汇入账目的大笔资金,就算是老子的脸面都被你丢尽了。”火猛居高临下厉声喝道。

“我知道,我知道。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不知好歹,我不该惹是生非。”光头躺在地上伸出手用力的打了自己好几十个耳光。他那张本来就鲜血淋漓的脸庞看起来更加的青紫肿胀,狰狞恐怖。

山鸡站在一旁,满脸的于心不忍。毕竟是他的表弟,血脉相连:“老大,这件事不能全怪光头的......”

“够了!”火猛瞥了一眼山鸡:“这次的事你也有份,待会儿再找你算账。”

山鸡一怔,想说些什么只是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

火猛看向光头,说道:“说实话,你没有错。你只是命不好、运气不好,遇上了纪家那个小子。若真要怪罪的话就只能怪你眼睛不好使,没把招子放亮了。”

火猛从桌上扔下一把匕首。匕首砸在地板上发出“哐当”的响声:“只是有些事情我还是得个兄弟们一个交代的,这件事归根究底还是因你而起。所以你就留下一颗眼珠子吧。”

光头看着地上的匕首立即脸色大变:“不,不,不——老大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再给我个机会,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鼻涕眼泪气流,混合着脸上的血沫,此刻的光头看起来无比的凄惨。他向前爬去,爬到火猛的脚边,使劲的扯着他的裤脚:“老大,求求你放过我吧,我不想变成瞎子。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发誓,我会好好为帮会效力的。”

“给你机会,那谁给老子机会?”火猛一脚把光头踹飞:“纪若凡在老子的朱雀堂生生撕下一块肉来,你若是能去找他把青鸾街一半管理权要回来,我就给你机会。”

光头倒地咳着血沫,火猛提出的要求无异于难如登天。在这件事情上就连乔青上都不得不屈服,他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弟有何资格朝纪若凡讨价还价?

“表哥,救救我,救救我。你跟老大求求情,我不想瞎掉,我不想瞎掉啊!”光头见火猛无动于衷,立刻爬向山鸡脚边求助。

山鸡也是很想帮忙,毕竟再怎么错,这都是他的表弟。只是看着老大那张一整晚都处在爆发边缘的脸庞,他的话一到嘴边又被咽了下去。他干脆撇过头去,不去看趴在地上不断苦苦哀求的光头。

“我数三声,你若不动手,我不介意帮你动手。”火猛眉头一皱。

“三——”

“老大,求求你,放过我这一次吧,放过我这一次吧。”

“二——”

“表哥,救我,救我。”

“一!”

“不要,不要——”

“动手!”

火猛喝道,一个小弟冲了上去,一把坐在光头身上死死地将他压住,然后拾起了地上的匕首。

“不,不,不——”光头带着哭腔嘶吼道。

空气中顿时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恶臭味道,所有人眉头一皱,原来光头已经吓得大小便失禁了。

“呵呵,今晚朱雀堂张灯挂彩的,好不热闹啊!”

就在所有人把目光都关注到光头的身上,这时一个瘦小的人影从大厅外走来。

“大少!”火猛站了起来。

底下的小弟们也纷纷大惊,没想到进来的这人竟然是青阳会的大少。

样貌清秀,脸带阴柔,此人赫然便是那乔铁柱。

“火叔,你就坐吧,别站起来了。我本来就矮,你再这么一站我不就更自惭形秽了。”乔铁柱用食指蹭了蹭鼻子。

火猛也就坐下,他笑道:“你这性子还是那么爱说笑。”

在场的所有小弟也纷纷莞尔,觉得这个大少人还真不错。

“这是怎么回事?”乔铁柱看了看光头问道。

“一个不长眼的小弟而已。”话虽是这样说,火猛还是咬着牙将整件事情说了一遍。

“唔——”乔铁柱沉吟道:“纪家的确不好惹,没想到这个纪若凡还真不简单。有空我去会会他。”

“大少,求求你给我一次机会。我光头鞠躬尽瘁也回报帮会的。”这时光头也发现了救星,若是乔铁柱一句话,就算是火猛也得给他几分薄面。

“自家兄弟动刀动枪的像什么样子,你先起来。”乔铁柱朝着压在光头身上的小弟说道,然后他蹲了下来:“你叫光头是吧?”

“是的,是的。小人就叫光头。”光头忙不迭地说道。

周围人一看这大少丝毫不嫌这光头浑身恶臭,竟蹲下来与光头说话,纷纷大感好涨,觉得他人不错。

“你的事我大致知道了,这次的确是不怪你。”乔铁柱缓缓的说道:“只是帮有帮规,不处置你又说不过去。你说是不是?”

“大少,你帮帮我,帮帮我,光头会感激你的大恩大德的。”光头满脸是血的看着乔铁柱,因为说得太过激动,嘴边的伤口又裂开,鲜血缓缓流出。

“青鸾街的一半管理权已经交出去了,现在追究也是于是无补。”乔铁柱看向光头:“青鸾街一半的管理权买你一个吃一堑长一智,下次可要注意点了。”

光头的脸上露狂喜的神色,少主这话难道是要......宽恕自己?

“火叔,这次就卖我一个面子吧!”乔铁柱看向火猛说道。

“这——”火猛有点为难:“大少,你也知道帮有帮规,青阳会之所以能够逐日壮大靠的就是兄弟们的团结和帮规的严明。若是我今日为这光头破例了,怎么跟底下的兄弟们交代,以后还怎么带兄弟了?”

“说的也是。”乔铁柱喃喃。

然后他突然出手,一把夺过地上那把刀锋闪亮的匕首。

“嗤——”一声,只见乔铁柱右手一划,左臂的手背处顿时被切开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汹涌而出。

“大少!”火猛惊得立刻站了起来。

“大少,大少,大少——”底下的小弟们纷纷震惊道。

“没事。”乔铁柱摆了摆手。

“快,快,快去拿药粉,纱布过来!”火猛朝着底下的小弟们咆哮道。

......片刻之后,乔铁柱手上的伤口已经被处理好了,纯白的纱布在手臂上裹了一大圈。

“国有国法,帮有帮规。帮规是必须坚定不移的坚守和执行的。但若是因为一些不算过错的过错而让兄弟们去承受帮规,我觉得这就有点有失公允了。所以在这儿,我恳请火叔不要降罪光头了。”

火猛嘴角一涩,苦笑道:“你都这样了,我能说个不字吗?”

在场所有小弟的内心都深深震撼住了!为了一个底层的小弟,青阳会的大少竟然不惜自残自己的手臂。

跟着这样的少主绝对没错——这是此时此刻,所有小弟的想法。

光头已经哭了,不是因为之前的害怕而哭,而是实实在在的感动而哭。

他只是个小混混,名不见经传的小混混。或许哪一天他被人乱刀砍死在街头,都不一定有人会记得住他的名字,都不一定有人会为他烧把纸钱。

可是眼前这个男人为了他不惜自残,不惜深深忍受那种切肤之痛。头一次有人这样关心自己,这让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活得像个人一样有尊严。

“大少,光头这一条命就是你的了!”光头脑袋磕地,嚎啕大哭。

——

夜色浓稠,已是深夜时分。

朱雀堂的大厅众人散去,只剩下乔铁柱和火猛并排而坐。

乔铁柱为火猛斟了一杯酒:“火叔,辛苦了!这杯酒敬你。”

火猛接过酒杯,哈哈大笑便喝了下去:“你小子,做得不错。”

“四堂堂主,唯有火叔是对我乔家忠心耿耿。我老爸曾说过:你别看火猛那货装得好像成功人士似的,其实他骨子里就是一勇莽匹夫。但搁在古代那就是张飞关羽一样的人物——张飞的莽撞,关羽的义气!”

“哈哈哈!”火猛仰头大笑,又是几杯酒水下肚:“还是乔爷了解我啊!”

乔铁柱为火猛的酒杯添满:“多谢火叔为铁柱今后的前程铺好道。”

火猛摆了摆手:“得民心得天下,帮派也是一样。今天做这出戏主要是帮你赢得手下小弟们的忠心和敬重,为日后的上位做好铺垫。但是,究其根本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我看你顺眼。有勇有谋,青阳会一定会在你的手上发扬光大的。”

乔铁柱笑了笑:“火叔,严重了。”

“年轻人不必太谦虚了。”火猛摆手说道:“好了,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好不容易做场戏,当然要要做全了。我看这光头经过这一番磨难,对我已经是十分忠心。考考他,看看能不能够将其吸纳成心腹。先让他去玄武堂吧,自古朱雀玄武就不对头。纳兰北有点不安分,身边也应该安插颗棋子了。”

火猛斟酌半刻说道:“若是他靠不住,倒戈到纳兰北那里,那我们这边就会变得很被动的。”

乔铁柱举着酒杯细细的观赏:“每个人都有愚蠢透顶的时候,所以每一个人都应该拥有一次被原谅的机会。我能容忍一次过错,但是没办法容忍一次又一次的用愚蠢来挑战我的智商。我今天没挖他一颗眼珠,但若有下一次,就直接沉黄浦江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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