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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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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第斯山脉北段的一处与世隔绝的山谷里,一座简陋的小屋在雪山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显眼。这里是奥弗里西斯的地下基地入口。

地下基地里灯火辉煌,数千台大型计算机在飞速处理着从世界各地汇聚过来的信息和数据。年轻的数据管理员戈纳德.格罗拉夫正在紧张忙碌着。

戈纳德长着一头乌黑的头发,皮肤很白,看起来年轻帅气。和弗里德尼茨不同,他不具有明显的欧洲人特点,是个混血儿。纳粹从各地基因数据库盗取的数以十亿计的数据,分析归类都是一项庞大的工程,当然不可能交由他一个人来处理,除了数千台大型计算机之外,还有一支数十人的团队在处理后续事务。丽娃是戈纳德的搭档,他们的年纪相仿,都是二十出头。丽娃是个十分漂亮的欧洲姑娘,金发碧眼,皮肤白里透红,身材高挑美丽,曲线近乎完美,金色长发披肩而下,一直垂到纤细的小蛮腰。丽娃属于纳粹早起所认为的纯血统雅利安人。正是因为这个缘故,丽娃虽然很喜欢作为搭档的戈纳德,内心深处却隐隐有些鄙视,每次和他说话,虽然面带微笑,脸上还是不时显露出些许傲慢的神气。

“丽娃······”戈纳德停止敲打键盘,抬头看着丽娃。

“有什么新发现吗?”丽娃眨巴着漂亮的蓝眼睛,看了戈纳德一眼。

“你注意到没有?A类基因的数量实在太少了。”

“是有这个现象,这有问题吗?”

“我的意思是说,我们是不是太挑剔了。”

“闭嘴!这不是我们考虑的问题,你应该为你能够坐在这里而感到庆幸才对,像你这种血统不纯的家伙,要是再一百多年前,在就该去见上帝了。”

“你······”戈纳德很是恼火,可又不能顶撞她。“你说得对,我真的为此感到庆幸。”

“宝贝,你要记住自己的身份,不要胡思乱想。”

两人时而剑拔弩张,时而又低声密语,就在他们正在亲热的时候,工作室的门开了,走进来一个人。戈纳德急忙松开手,回头看了看来人,继续工作,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过的样子。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他们的统领奥弗里西斯,他们背地里都管他叫“死神”。

奥弗里西斯走到戈纳德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辛苦了,小伙子。还有你,美丽的姑娘。”

戈纳德和丽娃赶紧放下手中的活儿,从座位上站起来,给奥弗里西斯敬礼。

奥弗里西斯笑了笑,给他们还礼,并示意他们坐下。

“有什么最新进展?”

“报告尊敬的统领!分析结果很快就会出来。”

“嗯,现在的实际情况是······?”

“非常糟糕。根据目前所处理的70%的数据来看,A类基因仅占5%,B类基因占15%,C类基因为23,剩下的都是劣等基因。这样一来,将近有四十多亿个体作为清除对象。这实在是太可怕了······我们是不是······”戈纳德的声音有些颤抖,后面的话他不敢继续说下去。

“戈纳德,把话说完!我不追究你。”奥弗里西斯还是面带微笑。

“呃······这将是一场史无前例的大屠杀!”

“戈纳德,请注意你的措辞。有的时候我也这么认为,可是!我们只有这样做才能挽救我们行将消亡的地球文明。比起整个人类文明的最终灭亡,这点牺牲真的不算什么。”

“难道我们非要这么做不可吗?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没有!肯定没有。人类社会发展到今天,物竞天择的自然法则已经不能起到任何调节作用了,劣质基因已经严重阻碍了人类进化,越来越多的人道德沦丧,良心泯灭,魔鬼的灵魂占据了多数人的心灵。这些都将直接导致人类退化和毁灭,为了拯救我们的文明,我们必须这么做,除此别无选择!明白吗?年轻人,我已经说过不止一次······”奥弗里西斯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以后可别再有这种幼稚的想法!”

戈纳德感觉到奥弗里西斯浅蓝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杀气,不禁打了个寒颤。他开始后悔自己刚才所说的话,以往的经验告诉他,“死神”动了杀心决心除掉某个危险人物的时候,这种杀气会在他的眼里停留很长时间。这次很短暂,转眼就过去了,戈纳德暗自庆幸。看来奥弗里西斯并没有除掉他的意思,仅仅只是有些生气。

夜色笼罩着山谷,一弯新月渐渐坠入白雪皑皑的山顶背后,余晖伴随着鸡血的反照,在天与地的交界处形成一抹淡淡的光环。天空中出现一朵黑云,一动不动地悬停在基地上方,黑云中间出现了两个亮点,亮点逐渐变大,在漆黑的夜空背景下,犹如一双怪物的巨眼正在俯视着脚下的一切。

基地的探照灯打开了,先是对着天空射出一道强烈的白光,紧接着另一盏大功率探照灯开始闪烁着,忽而明亮,忽而暗淡。三次明暗交替过后,所有的灯光一起熄灭。天空中的那双巨眼也消失了,黑云徐徐飘过基地上方,降落在基地后方山脚下的一块平坦地面上。这里是基地的飞行起降场。

降落在飞行起降场的黑云原来是伽洛西斯人的小型太空飞船。飞船呈上下突出,两端尖细的扁平菱形,下面没有任何支撑设备。舱门打开了,弗里德尼茨和格里玛走出飞船,两人朝着基地入口走去。

他们刚走到小屋门口,们居然自动开了。紧接着,通向基地内部通道的灯光也打开了。奥弗里西斯正在那里等他们。奥弗里西斯并没有上前招呼客人,只是招招手示意他们跟他走。两人随即跟了过去,大门自动关上,身后的灯光也随之熄灭。最后,三人来到了奥弗里西斯的房间。这个房间算是整个基地最为机密的地方了,平时任何人不得靠近,连奥弗里西斯最信任的戈纳德和丽娃也从未进去过。

进屋之后,奥弗里西斯关上房门,示意他们坐下,自己也坐到了他们对面的椅子上。中间是一张大大的办公桌,桌上放着一台电脑显示屏。奥弗里西斯坐在电脑前,面无表情地看了看对面的人。

“统领先生,你还好吗?”弗里德尼茨站了起来,给奥弗里西斯敬了个礼。

“很好,你呢?”

“还好,我们这次给您带来了一个好消息,你知道吗?统领先生。”弗里德尼茨兴奋地说。

“哦,是吗?你好像忘了介绍你身旁的新朋友。”奥弗里西斯脸上浮起了一丝微笑。

“哦······是的,我忘了向您介绍。这位是格雷森将军的信使,格里玛。”

“格里玛,你好,你好!”

“这位就是我们的统领,奥弗里西斯先生。”

“您好,统领先生!”格里玛的语调听起来十分别扭,更像是电子合成音。大概他已经向弗里德尼茨了解过地球人之间的一些礼节,一边说一边站起来,伸出粗壮的手。奥弗里西斯也站了起来和这位来自外星的朋友握手。

“请坐,格里玛先生,请坐吧。”

坐下之后,三人开始讨论正题。格里玛首先说明来意,他表示伽洛西斯人愿意全力支持奥弗里西斯的计划,弗里德尼茨不时从中解释一些相互不太理解的东西。其实,在此之前,奥弗里西斯和他的前任就先后多次和伽洛西斯人有过秘密接触,不仅如此,其他各区负责人也都多次同伽洛西斯人有过接触,这才促成了纳粹复活。谈判进行的很顺利,奥弗里西斯最终决定把艾里斯交给他的关于死亡程序的全部资料提供给伽洛西斯人,并且答应提供从人类基因数据库中盗取的全部信息。

送走了格里玛和弗里德尼茨之后,奥弗里西斯的心里如释重负,脸上带着胜利的喜悦朝卧室走去。在他看来,“科凌娜”计划已经初步成功了,由伽洛西斯人来执行最后的步骤可以确保万无一失,即使全世界都知道了真相,以现在的地球科技根本无法与先进数千年的伽洛西斯人相抗衡。因此他就不用再担心事情一旦败露自己和整个组织将要承担什么后果了。这个晚上,奥弗里西斯着实睡了一个安稳觉。

事物的发展规律可以预见,人的行为和思考却永远无法被完全掌握。奥弗里西斯自以为做到了万无一失,其实变数远不止此。就在奥弗里西斯把来自遥远外星球的客人引向密室的路上,黑暗之中,一双眼睛已经盯上了他们。

戈纳德一直都没有离开工作室,除了负责处理基因数据信息,他还要负责这个基地的安全保卫工作,主要是监控来自天空的威胁。防空监控系统探测到了不明飞行物的情况,他就已经意识到会有事情发生。其实,他还有另外一重身份——卧底!国际反纳粹同盟的卧底。

戈纳德一直跟踪到密室门口,他很想知道里面的谈话内容,可是根本无法进入密室。尽管没有掌握直接的情况,他还是确定了一点:纳粹勾结外星黑势力的传言是真的!他没敢多想,急忙回到工作室编写了一封加密邮件,邮件内容十分简短,只有这么几个字:“死神的计划和外星文明有关,请联盟总部做好应变的准备。R.弗伦。”邮件发出后,戈纳德迅速销毁了所有发件存档。他长出了一口气,尽量使得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

网络时代信息传递的速度就是快。第二天,将军就收到了国外传来的信息。开始,他对这件事还持有几分怀疑,毕竟长期以来,人类对地外文明的探索几乎没有什么进展,更不用说找到外星文明真实存在的确确凿证据。可是仔细一想,最近一段时间的确发生了一些离奇的事。虽然他对吴昊的经历一无所知,也没有深入调查,可直觉告诉他,之前发生的离奇事件绝非偶然。于是迅速拨通了利剑的电话,要利剑和吴昊在住处等他。

将军匆忙赶到利剑的住所,利剑和吴昊正好也从外面赶回来,三人碰巧在楼下相遇。

“哈,真巧啊,首长。您刚到,我们也就回来了。”利剑笑着说。

“是啊,我们进屋说吧。”将军笑了笑。

三人上了楼。进屋之后,利剑请将军坐下,急忙吩咐吴昊沏茶倒水。将军摆摆手说:“不要忙活了,我今天过来主要是想找你儿子了解一些情况。孩子,你坐吧。”说完,摇了摇手,示意吴昊坐下。利剑匆匆离家,身上没带多少钱,只购置了几件简单的家具。吴昊一看没有合适的地方可坐,只好坐到爸爸身边的沙发扶手上面。

“孩子,我今天来主要是想了解一下你前段时间所经历的一些离奇事件,希望你不要有所隐瞒,好吗?”

吴昊看了看爸爸,不知道该说什么。知子莫若父,利剑马上明白了孩子的意思,于是赶紧说:“首长问你话,别吞吞吐吐的,把你所知道的事情全部说出来吧。”

吴昊还是有所顾忌,毕竟将军的身份非同一般,自己要是把事情全都跟他说了,他会不会觉得很荒唐或者不能理解。“呃,萧爷爷,这些事情······”

“孩子,你不用担心,不管你的经历有多么的不可思议,多么有悖常理,爷爷都相信你,行不?”

“嗯。”吴昊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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