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理会他的大喊大叫，仿佛根本听不懂他说的话一样，继续用他们已经反人类长度的手臂继续在里面捞鱼。
不断有其他的鱼被扔进木制的框里，叶凡被砸到了两下，差点砸断了自己的脖子。
这些鱼刚离开水，不断地在竹筐里蹦跶，挤的他几乎没有容身的角落。
尝试了沟通，一点用也没有，他在这些人眼中就是一条鱼一样。
却见远方海洋上忽现小岛，天空细雨越来越大，原本正常的这些长手长脚的人忽然躁动起来，互相发出怪叫声，纷纷抛弃了海里的鱼，往岸上走。
周围光亮依旧，叶凡趴在竹筐的角落里，从缝隙里往外看，小岛忽沉忽现，陆续出现许多红色的类似旗子一般的东西，两颗灯笼大小的明珠隐藏在雾气里，若隐若现。
一声来自海底的怪叫，长达数百米的怪物横冲过来，装入这些人堆里。
背着叶凡的竹筐的这个人也随着水流倒下去，竹筐翻倒，所有鱼逃之夭夭，那突如其来的怪物发出低沉的长鸣，喷出一股水柱直向天空，被拍成了许多碎雨落下来。
周围翻江倒海，许多人被这坏东西吞吃入腹。
却见白光一闪，有人在自己耳边说话，肩膀处被人啪地拍了一下，叶凡头一晕。
再等他睁开眼时，已经回到了之前的那个山谷，旁边站着拎着两条鱼的凯睿。
“你怎么了，跟中邪了似的杵在这里。还不如抓鱼，今天晚饭你打算吃压缩饼干解决？”
凯睿说这话时，眼里的神情分明是在觉得他根本抓不到鱼。
叶凡却是被刚才那一场如同梦境一般的经历吓到了，心里还在砰砰砰地跳个不停。
升起淡淡雾气的海洋，飘洒的细雨，长手长脚抓鱼的人们，还有小山一般红色鳞片的大鱼，是梦吗？
可是一切都那么熟悉，他似乎还能闻到自己身上沾染到的鱼腥味。
“走啦，还愣在哪里做什么？也不见你去抓鱼，就站在河边上干看着，搞不懂你过来做什么。”
凯睿一手拎着一条鱼，示意叶凡和他离开。
刚从记忆里回来的叶凡反应有些慢，跟在后面，忽然开口将刚才看到的一些场景大致地说了一遍。
他也没说是刚才自己看见的，就说忽然想起来了。
“你说的这个场景……”凯睿蹲在一边处理鱼，听他这么说，想了想，开口道：“你说的倒是有些像神话里的故事鰌鱼，个头大，低声长鸣，明珠一般大的眼睛，红色旗子一般的鳞片，还有小山一般大的身体。”
他顿了顿，忽然笑道：“不过你说的那个什么毛毛细雨……哈哈哈那应该是鰌鱼打的喷嚏吧，类似于鼻涕什么的。”
叶凡脸色一变，嫌弃的跑去一边擦脸。
脚下的阴影休息够了，跑过来准备跳回他的脚下，却忽然没了动静，趴在不远处似乎实在来回打量他。
“大人，您是不是招惹了山中精怪了，怎么会被他们标记上？”
精怪？
叶凡上下看了看，我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坏事，不禁皱眉：“我被山中的精怪攻击了？”
难道刚才的都是幻觉？
他将刚才看到的又说给阴影听了一遍。
没想到这团阴影也是给了相同的答案，什么鰌鱼，不过他随即话锋一转：“这已经是很多年以前的场景了，大人还会看到，无非就是惹怒了山中的精怪，被他们设下一个幻阵暂时迷住了心神，很容易挣脱的。”
说着，他已经从叶凡的脚边消失，融入到周围的影子里，不久带回来一团雾气扔到他眼前。
“这就是山中的精怪，还没有成型呢，不过脾气大得很。”
叶凡看着眼前这所谓的山中的精怪，如果是他自己，说不定以为这是一团雾气直接忽略过去了。
凯睿也好奇地凑上来看热闹。
“这东西有些灵性，但是智商不是很高，哎呦……脾气不小。”阴影暗暗哼了一声，蹭的窜上去，撞进那团雾气里。
一黑一白融在一起，无声地缠斗了一番，随即分开，那团雾气倒是服帖了不少。
“果然还是需要教训一下的。大人不用担心，这东西没什么攻击能力，全是在使障眼法，想要吓退我们，打他一顿就好了。”
叶凡不知怎么接话，笑了笑，似乎有些尴尬。
凯睿伸手去碰那团雾气飘忽的身体，大手却直接穿了过去。
“这东西真的没有实体啊。”他又打量了一番这发现他的动作十分不高兴的东西，忍不住皱眉，“那他为什么会对你有敌意？你碰他什么东西了？”
叶凡：“我也想知道。”
这东西找谁不好，偏偏要找上他，还做出那么一副幻境，也是很厉害了。
要不是被拍了一下肩头，他可能还沉在那个幻境里呢。
不过叶凡的思虑随即就跑偏了，凯睿拎着两条鱼，哪里来的手空出来拍他的肩膀？
不会是……
噫，他就说自己身上一股子鱼腥味。
“凯睿，你可真的是恶心死我了。”他几乎要咬牙切齿，出门在外衣物带的不多，根本不够换洗，让他穿一身鱼腥味赶路？
凯睿耸耸肩，表示并不care，转身跑回去处理他的鱼，开膛破肚，刮干净鱼鳞，洗净，撒上一些自带的调味品，放在火上烤的滋滋冒油。
而他这边，没有抓到鱼，又被精怪吓唬到，只能坐回树下休息。
“去去去，快离开。”
阴影似乎是在将他驱赶出这边，远远看着那团雾气越飘越远，扭头跳回叶凡的影子里。
叶凡垂了眸，看着自己脚下的深色阴影：“你倒是将他放走了，刚才吓我一跳。”
“那有什么恐怖的，无非是些幻觉，你只要想着打破它就可以出来了，不过有人在外面碰你一下也可以。”
“你到底多么倒霉，才会被山中的这些精怪盯上啊，他们一般都挺温顺的，今天你没做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招惹人家不喜欢吧？”凯睿走过来，递给他一串烤的差不多的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