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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豪斯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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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精灵的名字叫雪仙,也是一个契约精灵,拜于元素魔神。

那一年,雪仙还是豪斯的贴身仆人。

能进入豪血城,对其他种族的所有人而言,几乎都是一件幸福的事,所以每年都有很多人争相进入豪血城。只不过这些外族人在豪血人看来如此低下,要么都做了仆人,要么只能做个商贩。

雪仙从小就因各种优秀条件,被选入豪血城,作为豪斯的贴身仆人。她进去的那一天,豪斯就是那个样子,伟岸,挺拔,就算在宫殿里还是穿着战甲与披风,只有在睡觉的时候才会脱下。

他的脸上有从鼻梁到左脸的一条长长的伤疤,似乎是野兽所伤,头上红发如火一般垂直留下,雪仙说,豪斯这个样子,一直到死都没有改变。

雪仙在豪斯的身边一侍奉就是四十年,雪仙也从一个小孩子成长为一位亭亭玉立的女性精灵。精灵的寿命有二百岁,四十岁对于女性精灵来说,还是少女一般,自然也有了少女的情怀。这个整天在她面前走动的男人,便是统领整个世界的世界之王,怎能不有所崇拜,有所爱慕?

雪仙压抑不住自己的感情,总是会在看到豪斯的双眼时不经意间脸红。豪斯也并不把雪仙当仆人对待,毕竟他从小看雪仙长大,好像自己的妹妹一样,对雪仙也是多方照顾。

这使得雪仙更加爱慕豪斯,若不是自己身份低下,真的好想告诉他自己的感情。可是,她觉得,万王之王豪斯,不把自己当作仆人一样对待,就已经是天底下最让她感到幸福的事了,有时候她想,就一生这样侍奉豪斯,也是一种满足。

后来,豪斯年龄两千多岁,身体情况越来越差,整日待在自己的房间里不出门。整天就是看书,沉思。雪仙也闲来无事,有一天趁豪斯沉思的时候,雪仙忽然开口问道:

“王,您在想什么?”

豪斯被吓了一跳,可能他沉思的时候从来不曾想过旁边还有一个人。他赶紧回过神来,笑道:“想到了我的过去。”

“您的过去……一定很辉煌吧?”雪仙问道。

豪斯笑道:“我从没有想过自己会成为世界之王,我只是每一次为了不同的使命而不停的战斗,杀戮。直到有一天我回头看我踩过的尸体,已经给我铺好了一条通往王的道路,我才斗胆的走上去,俯瞰世界,就已无人敢与我抗衡了。”

雪仙饶有兴趣的听着。从那往后,雪仙总是和豪斯在房间里畅谈,有时夜深了两人也不休息,雪仙全神贯注的听着豪斯讲着一场战役,好像那画面一幅幅都在眼前闪过,自己心爱的人在战场英勇杀敌的场景。豪斯的身体还是不见好转,但是他的精神似乎一天天好了起来,雪仙后来回忆说,那可能是她人生当中最快乐的一段时光了。

好景不长。

有一天,豪斯毫无征兆的和雪仙说:“明天离开这个宫殿。”

雪仙愣在那里不知所措,她知道豪斯说一不二,不知道为什么会忽然说出这种话。

豪斯又说了一遍:“明天离开宫殿,越远越好!”

雪仙也不是傻瓜,她这些天听豪斯说了很多城堡内外的事情,关于两个王妃的勾心斗角,关于几个儿子的自相残杀,关于很多人对他王位的虎视眈眈,她知道肯定出了什么变故,才让豪斯口出此言,于是她追着豪斯一遍一遍的问。

可是从那天开始,豪斯就不再和雪仙说话了。

雪仙心里疼了一下,她知道现在不能走。她一定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于是她假装收拾东西,又很留恋的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最后在墙上抚摸了一下,才缓缓的离去。

雪仙是一位元素精灵,但几十年来从未使用过元素力量,这一次她几乎用尽精神力,在墙上抚摸过的位置上,放置了一个隐形的风之眼,正冲着豪斯的床。

往后的几天她搬到了离城堡不远的一座小木屋里,每天用风之眼看着豪斯的一举一动,令她诧异的是,豪斯自从那天以后好像就没有下过床,也再没有人管他的吃喝,豪斯的身体状况越来差,雪仙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可是自己却没有一点办法去帮豪斯做些什么,自己已经不是豪斯的仆人,现在的身份只是一个元素精灵,再也进不了那城堡、那花园、那房间。

雪仙就这样一天天的盯着豪斯出神。

忽然有一天,豪斯的房门被人推开了。雪仙惊慌失措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她看着豪斯的房间直直的走进两个人,再定睛一看,那居然是豪血十二金骑当中的东野与杀生。

走在前面的人,身穿白色礼服,留着红色短发,头上戴着一顶礼帽,年纪轻轻,却拄着一根拐杖,眉宇间透着玩世不恭的态度,这便是十二金骑之一,舞者,东野。

走在后面的人,身穿深色长袍,冷言寡语,深红色的头发在头上扎起高高的发束,腰间别着一把细长的刀,这把刀出自“神兵门”的天下第一铁匠动马,名为“人间斩”,意为斩尽人间不平事,此人凭此刀所向披靡。这便是十二金骑之一,刀人,杀生。

十二金骑便是当年与豪斯打下江山的人。毁灭小队共有十五人,两人战死,所剩十三人。除去豪斯为王,剩下的人便封为十二金骑,地位在王之下,但在所有大臣之上,虽说这样,但没什么实权和兵力,只是豪斯为了安顿他们而暂时设下的一个职位,另一方面,十二金骑的人部分已经老去,现在多半都是后人在位。

刀人杀生便是刀神弑生的儿子,因为自认能力不及父亲,便改金骑称号“刀神”为“刀人”,继承父亲宝刀“人间斩”,稳坐金骑之位。但天下人无一不晓,杀生的刀法,早已超越其父。

雪仙也只是听豪斯讲过他们的特征,今天第一次相见,但因为特征太明显,所以一眼就看出他们的身份。

雪仙看那两人径直走向了豪斯的床,豪斯抬头看了看他们。

三人貌似进行了一场持久的交谈,风之眼只能将图像传入雪仙的眼中,却无法传递声音,雪仙死死的盯着三人的表情,希望可以从中获得什么信息。

交谈到最后,豪斯闭上了眼睛将头扭到一边。

东野伸出手,那手上驭起了红色的光。

雪仙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将双手捂在嘴上,生怕自己会尖叫出来。

果然,东野把那只映满红光的手放在了豪斯的身上,豪斯就那样,慢慢停止了呼吸。

雪仙忽然感觉自己的世界坍塌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出声来。

东野与杀生在豪斯的床前站了很久,才准备离开。

雪仙知道大事不妙了,有人刺杀了世界之王!

而刺杀世界之王的,正是与他出生入死的兄弟们!

这件事却又正巧被她看见了,她心里十分混乱,不知该怎么办。

可这时,更让她惊恐的事出现了!

不知何时,那称号刀人的杀生,正紧紧的盯着墙上的风之眼。换句话说,杀生的眼睛,正死死的盯着雪仙的眼睛,那眼里,杀气溢出。而东野正侧身站在一边。

雪仙知道风之眼被发现了,自己可能死到临头了。于是赶紧收拾了收拾东西,准备逃入森林深处,如今不管如何,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自己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看到豪斯被杀死的人,一定要守住这个秘密。

推开房门,雪仙看到的不知是阳光还是悲伤,她顾不上流泪,启程逃亡!

刚跑出不出十步,已有两个人站在眼前!

那正是东野与杀生。雪仙此时才真正领悟到了豪血的速度。

东野看到雪仙时,眼里触动了一下,说道:“你……?是不是王的贴身仆人?”

雪仙的身体已经止不住颤抖,如果说一个人连世界之王都可以杀,又有什么理由放过自己。雪仙心里瞬间闪过一万个念头,是承认还是否认,是逃跑还是求饶,最终都被自己一一否决了,她知道,现在的自己,太无力了。

东野显得很为难,扭头看了看杀生,却发现他的脸上居然毫无表情。

东野道:“哎,就知道你一辈子就是这副死人脸,和你商量什么事都没结果。”

“还能怎样”杀生冷哼一声,道:“杀!”

雪仙听到杀生嘴里说出的“杀”字,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震慑力,双腿瞬时不听使唤,坐倒在地上。

杀生缓缓的走到雪仙面前,那双眼神犀利无比。

雪仙听过杀生的刀法之快,走到身边不见拔刀,人头已落。

如今是死定了,雪仙在那一瞬间,已经放弃了对生的希望。不禁哭出声来,泪花顺着脸颊一直往下掉,这一瞬间她忽然又想到,可以去天堂陪豪斯了,又觉得安心,于是慢慢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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