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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雪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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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雾一般奇妙的云雾杉树林,云雾杉一根根笔直地插入云霄里,约莫有六十层楼那么高,像一位伟岸的美男子守护在这里,守护着背后的珍宝。

云雾杉伸展出来的纤长树枝手臂上包裹着一层层状似白鳞片的奇怪树皮。侧生的叶片在树底下朝上瞧过去,层层叠叠如云絮结伴挂在树枝丫上面;远远看来,每一棵云雾杉就是一座冰雪皑皑的小雪峰,美得冰清玉洁,很有气节的样貌。而离开主干侧生的小枝丫就像云雾一样飘浮过来,瞧见的人,仿佛迎面有一股清鲜的气息被吸入肺腑之中,好不舒畅的感觉。

一年会有三季伴生在云雾杉树基上面的绿景天萝会将高挑的云雾杉罩上一层层的绿纱衣,将伟岸的美男子装点得婀娜诗意起来。绿色的水袖就常常舞动出界,将每一棵云雾杉之间的界线弄得模糊起来,就演绎出一副生动的活画卷。

——远远望来,绿山里白云缭绕;白雪小峰上春潮滚滚。

这么美妙清鲜的地方却是人类世界里望而却步的迷障魔林,意外闯入的人,基本就别想着能再出来重新做人了,其中的凶险和神秘并驾齐驱,也不足为外人一一道来。

再说,这块地方与某个世袭贵族的帝国湮没在历史当中的事件有关,所以,极少有闲杂人等会有机会走近这里来一些,来一睹它的迷人景色。

这里还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就叫“雪都”。

白天的雪都还能让人的双眼瞧来瞧去,瞧出心花怒放来,再仔细琢磨出一丝神秘又高洁说辞的美来。到了夜晚,雪都外围的云雾杉便会生长出其丑无比的老乌皮,上面落满了不会啼哭的乌鸦——全身僵硬,眼睛半开半闭的血蝙蝠卫兵足够吓倒胆心的人就呆立在树下面,由着血蝙蝠卫兵飞下来嗜血。

这里其实就是血族的大本营,血族亲王和长老席中轮流处理日常事务的长老们负责驻守的地方。

太阳己经差不多落到另一面去了,天色变得灰白灰白……空气里的阴气开始大盛起来,沉眠中的血族人就会在这种太阳和太阴交接的时候惊醒过来,这就意味着,接下来的时间将等来他们一夜晚的狂欢。

这个时候,也是雪都名副其实的时候,一片片雪状的云雾杉叶片簌簌地从云雾杉树身上落下来。奇怪的是,无论它们怎么落,无论天空中的雪片有多少,落到地上总是那么高的厚度——不会增也不会减。原来这些东西,全是血族弄出来的大型虚幕所应有的迷惑性摆设而己。

对正统的血族贵族们来说,这些绿呀白呀的,色彩太过单调乏味,远不如红黑黄这几种色彩来得闪耀和赏心悦目的。

至于喜欢夜晚,喜欢黑与红的血族人为什么独独要将这么干净的白色和这么热情朝气的绿色装点在自家的门面上,具体的原因就不得而知了,也无人会穷无聊地去关心这些有的没有的事情。

这个保护他们的虚幕是从他们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开始就是这个样子的了,就好像他们生来就应该要知道太阳出来时,他们是不应该出现在烈日下,否则就要被烧烤成飞灰,然后痛苦地死去;就好像他们生来就应该要知道月亮出来的夜晚,他们的身体会变得更加强壮和愉悦一般,这种得天独厚的享受就像是专为了他们打造出现的一样自然和正常,完全遵照着历史演变的规律。

然而,他们一心一念遵照着历史遗留下来的传统,他们不敢越过这些天雷地雷一般爆炸开来就足够他们粉身碎骨的传统铁律,更加不敢像血族王子作的那样无法无天,甚至有一天会在族里背上私通狼族狼王的嫌疑,借他们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不去亲身尝试逆反的思维方式或是验证这一切的行动,他们就不会知道传统铁律的来历和其中的对与错。血族的历史极为源远流长,能够承载这种记忆的生命个体也足够的绵长,却无一人可以说得清楚它们的来历和点滴因由。

血族天生是一个不需要思考过去和未来的种族,他们的生活只在现在,只在天黑下来的世界的点点滴滴。

现在,正是绿景天萝唯一不会生长,又躲起来冬眠的季节,这个地方不会下真实的雪,经过一夜晚的寒冻,却会冻出白厚的霜冰来。

云雾杉树林是假,这绿景天萝却是有一部分真在里面。

还有所有血族人头顶上的那一片比别的地方更加澄清无污染的天空也是真的不能再真实的存在,所以这里可以展现出别的地方难以看到的蔚蓝天穹。

这里的天空与这个星球上的其它天空好像被截断了一般,所以才能互不影响。这个秘密,只有血族里不太合上层贵族胃口的洛玥王子离开雪都之后,在人类世界游历过才会知道。其它血族人不是不关心这个问题,就是不以为意,反而更加以为血族人的神圣之处,连天也站在他们这一边。

直到最后的一批雪片落入大地的怀抱,被关在一间雕琢华丽、装饰贵气的阁楼里面的洛玥才发出一声妥协的声音。

几乎一天二十四小时都紧紧地守在阁楼门外的影卫这才放下心来,招来另一个专为替亲王转答殿下心意的影卫,把这个好消息转告给他。

从这扇靠近室内过道的水晶琅珐窗格里,依次亮起朦胧的灯光,那里有人在过道里为他奔走。阁楼里面的人从这窗格里映照出来,越来越暖和的橘色朦光中,却是越发沮丧起来。己经过了半个月,洛玥还是没有办法,没有办法找到关键的地方。

洛玥怀疑自己的父王有什么事情隐瞒了他。以前,他会以为自己的父王急功近利,睿智被日益膨胀的野心所蒙蔽,看不清血族将要面临的凶险危机,现在,他反而感觉到,父王一直是睿智的,却是有什么不得己的——苦衷?可为什么要独独隐瞒住他呢,他不是父王唯一的孩子吗?曾经,他和父王不是那么亲密地生活了许多年吗?曾经,是没有隔阂的快乐……

直到他开始走出这个像牢笼一样埋藏他的雪都,是他变了吗?还是以前只是他无知……

因为他的事情,己经连累姨母被父王责罚了,他再不能坐在这里枯等下去,——他等得起,狄兰等不起,血族和狼族的大军等不起……

坐在这里,他的力量也被禁锢住了,连再次进入GP世界的能力也被禁锢住了,想亲眼看到她好不好,有没有为他不辞而别而担心,甚至又胡思乱想起来……连这个心愿也办不到了。

他也无法,在这种时候召唤属于他的奴仆们替他传达一些口信。

因为,父王这次是真的很生他的气了。他要召唤了奴仆们,那些他并没有用心培养过的奴仆们如何能躲得过精明亲王的法眼,反而暴露了自己太多东西。

他知道他的父亲,以血族亲王的身份是做不到禁锢住他进出GP世界这一点的,从他有记忆里以来,就没有显露出真面目的姨母也不一定能做到,父亲找来了更为强大的帮手,那么他的对抗将显得更加无足重轻。

壁橱里跳跃起来的蓝色焰苗,给这里带来一天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温暖。血族人其实并不怕冷,相反,没有几个血族人能忍受得了一天二十四小时坐在火炉边的炙烤,那就像会烤干他们身体里的血液一样,是一种接近死亡的折磨死法。

这一次,父王是铁了心,要他听从了。

父王把他关在这里,并不曾过来看过他一眼,只对守卫他的影卫扔下一句话“你们看好他,他要不再拂逆我的意思,就带他来见我”,之后,他连亲王的影子也没有看到,亲王就离开了。

明明己经做了决定,等待的时间还是过得异常地漫长,内心也在忍受着煎熬和未来的忐忑不安。

洛玥的一双冰蓝色眼睛比任何时候都要干净和透明,与古堡外“呜呼”来往的“风雪声”一样给人带来极度的冰寒。

他就这样一言不发地望着外面白茫茫的一片雪景己经很久了。

血族人应该是不会怕冷的,并且,身体会更加忠实地反应出血族人惧怕光亮。

而他却是个怪胎,是个例外。相比这里的奢华,他更加向望外边那片云雾杉树林,出了那里,就是人类的真实世界了。

那个世界充满了清新的味道,相反,洛玥觉得雪都这个世界充满了腐尸的气味,让他的心好难受,不再肯平静下来。

他从来没有在自己的心里像现在这个时候的自己一样对这里的一切强烈反感起来,压抑了几千年的怨怒,延绵到了现在,终于到了压制不了的时候了。

又或是他心底对狄兰的挂念,对渺茫的前景的一种下意识抗拒心理反应。

他还在尽力忍耐着,他不能在等下与父王见面谈判的时候,落下这个,从而让亲王不快,心里对他再加疑虑,不放心放他出来。

“洛儿,我看看,你怎么样啦!”血族亲王等来了洛玥的妥协,心里深藏着的舔犊之情叫他一时忘记了该有的风仪,连洛玥做下的许多错事。甚至错到帮助狼族出现了一位万年才能一见的狼王这种换成其它血族人犯下这等背叛血族的大罪,早该问斩,并且放尽身上的血下地狱了,哪里会让洛玥虽然被关在这里失去了自由,却也得到了最牢固可靠的安全。

血族亲王将自己的孩子关在这里不闻不问这么久,其实也是为了压制住底下知情的血族长老们因为洛玥王子的事情出乱子,可见他的用心良苦啊。

看着,亲王浮现出来的老迈神态,洛玥的心里自然而然地涌现出对父亲的愧疚,他动了动嘴唇,终归没有说出一句体贴意思的话来,像小兽一样低啜着,侧着身子投入亲王的怀里,像很久很久以前的样子,寻找着他心底的那点久违的真情流露。

因为真情涌现,使洛玥的心底即空又酸涩起来,在亲王怀里,寻找着他还是幼年里的温暖回忆,温暖的回忆像一股温泉又重新注回到他的心田里,将他的心弄得渐渐平静起来,就像海边的沙滩一样细软绵绵。

可是,洛玥不经意间,却发现亲王身后站立着一双他曾经很熟悉,也很亲切的光脚,顺着这双光脚,视线一路往上移去,这张明明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脸,是属于先知的,不会是他心底祈愿着的另一个他不认得的人。

“先知?!”洛玥轻轻推开父王,顾不得看清亲王脸上的具体神色,一只手握着随身挂在腰上的长剑,只等先知开口,就要拔出剑来。

尽管洛玥那双饱含着关切之情和狐疑之意的眼神望过来时,心里一心一念想着的是狄兰那边出了什么问题?为什么会派先知来到亲王身边?他却根本不敢把这点心意表露出来,否则,父王又会做何感想。

他己经竭力不在亲王面前提起狄兰来了,为的就是尽可以淡化狄兰存在的意义,不然,父王如果真有心对付狄兰,他是很难阻止得了的,两败俱伤是他不想见到的局面。

这样的两败俱伤局面换到狼族出世,血族很快就会迎来新的一轮血雨腥风的血仇之杀来说,完全不一样。这是宿敌血仇,怎可能任何一方没有付出一点损伤就拿下另一方的好处来。

如果那个可以禁锢住他进出GP世界的外援帮手真是先知的话,他就更加不清楚先知的确切目的了,他研究是父王的人,还是正像他在狄兰面前表现出来的那样,认狄兰为主人,一切是为了狄兰好,还是说,他为的是他自己。三份选一,只有三分之一的机会可以判断先知可以站在他的一边,却有三分之二的机会是站在他的对立面,更有三分之一的机会是心机叵测,暗藏杀机。他只能拔剑相向,而不是顾念旧情,心慈手软下来。

从能力上来说,以前就深不可测的先知,除了会来点疯言疯语之余,就没有做过什么太不合他胃口的事情;而从人马战神殿回来的先知却是一个危险分子。

再说,他到现在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两个先知,而他的好朋友先知却是被这个邪恶的先知占领了身体,如果好朋友先知真回不来了,他就得替先知了结这个仇敌。

这一刻,洛玥突然感觉心神俱累,握着剑柄的手也略为一松下来。

不论先知因为什么原因和亲王勾搭在一起,洛玥都认为很有必要用审视的态度观察观察先知,再作打算。

“洛儿,你这是做什么!还不快把剑放下,这才是我们血族无所不能的先知大人。这次,我们血族能否求得一丝生机就全靠先知大人了。还不快快放下,给先知大人赔个罪。”亲王也用了一刻时间观察,只不过,他观察的对象却是洛玥。

结果却是一半叫亲王感到高兴和欣慰——玥儿还能认他这个父亲,另一半却是失望和悲伤——玥儿心里还是放不下。

亲王心里的悲伤还含着对洛玥的一点愧疚之情和一点无措,——他不知他将要做的伤害,在以后漫长的岁月里该用什么去偿还和弥补洛玥今日的丧失之痛。

幸好,他本来就没有决定把那个计划告诉洛玥。亲王早己经从先知口里得知,洛玥有意的那位叫狄兰的女子正是他要找的关键人物。

事成之后,洛玥早晚是要伤心的,还不如就彻底不让他参与进来,就这样得过且过的好些。

当然,洛玥的心性,亲王是极为清楚的。要是直接拒绝,洛玥就会在明面上跟他捣乱,甚至断绝父子关系,要是一点也不说,洛玥也会背着他暗地里犯下更多不可挽回的错误。还如知假意透露一些无关紧要,却也是重要的信息,安抚下他的心,再派一些事情给洛玥出去办去,省得他精力时间太多,到处给自己惹事生非。

比如,这次让事后才知情的亲王差点气得撞倒议事厅里的那面墙的事情。

如果洛玥不是先在GP世界里认识那个叫冥刃的狼王,并且告诉他狼族也失传的正确唤醒之术,那个冥刃还能当上这么威风的狼王吗?不早就成了一头废狼了。

想起来就气得要命,要再关洛玥好几年才能消得心头痛,只不过,亲王真是太过溺爱自己唯一的孩子了,狠不下心来真正用什么严厉的措施惩罚洛玥。

有一天,真有什么惩罚要落在洛玥身上,第一个感受到痛苦万分的人会是亲王,毕竟,洛玥也是她的孩子呀。

“如果救你,和伤害孩子之间只能任选其一的话,也只能亏欠孩子一生,哪怕血族的生命是没有尽头,这种绵长的愧疚我也可以独自忍受……”亲王静静地注视着安静下来的洛玥,那双冰蓝色的眼睛像极了洛玥的母亲,脸上展露出一丝极轻软的柔情,叫洛玥也看得痴怔住了。

刚才都没有太过伤心愧疚的洛玥,现在却无声地落下泪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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