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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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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魔群里的动静紧跟着无面人没来由的话停顿了约莫五秒的时间。

——“……”

五秒过后,一切又恢复如常,狼人与血蝙蝠这一方的势力紧紧地咬合在一起,彼此却不太容易在短时间内分出胜负来。

因为门庭后面的数十只狼人也加入了战局,这数十只狼人一脱离门庭,狼身就拔高了数个狼头的高度,整整压过生有两根犬牙的人形恶魔半个身体高度,光从身形对比方面看上去,人形恶魔根本招架不住。

这下,就是再不了解这两个恶魔种族的人类也可以轻易地分析得出:这后来加入的数十只狼人与前边被血蝙蝠生生硬制住的狼人根本不在一个武力水准之上。

这些对比分明的画面不由得在人类心里形成更为强烈的心理压力考验,人类在这里停留的时间拖得越久,只怕到时候真没有多少人能够保留自身清醒不崩溃的。

与此同时,人类的反应显然要远远落后于前面的两种恶魔的群体反应——直到恶魔们己经完全听明白无面人话里的意思并且很快做出反应时,这一边饱受恶魔恐吓的人类,才刚刚听入无面人所说的话。

他们的反应——

刚开始,他们被无面人有如惊雷般惊心、突然的这么一怒吼之下,都齐齐怔住了一下,随后,惊喜如狂潮一样袭来,他们激动得热泪盈眶——终于等来了生机。

没有任何多余的废话,更不会有人会怀疑这是无面人故意玩弄他们布下的另一个新局。

——因为他们己经注意到有一路人马早就安然撤离了。

即使恶魔在头顶上、在路边紧紧盯着他们看呢,可是有这位神秘的无面人顶着呢,谁敢动他们呢。

何况,前边五秒的停顿也向人类证明了无面人的强大和威信力。

果然,在他们尝试性往后退几十步后,恶魔并没有追出来。他们重新感觉到身体里流动起来的“泊泊”血液声音,四肢紧接着逐渐恢复了一些些温度——今夜的过往对于他们这些眼看就要摆脱厄运的人来说,方才如梦境般虚幻不可计较。

众人无需互相打过招呼,纷纷默契地回转过头来,倾侧着半边身体,另半边身体仍朝着来之不易的——代表生存下去的方向,他们遥望着无面人投过来一记感激的注目礼。

清冷残破的长街上面堆积着大大小小高楼大厦倒塌之后形成的废墟沙砾堆,让这座城市的一角有如遭受了世界末日一般。

其它高高林立的楼厦却完好如初,住在里面的人类也在安然的睡梦中,对这里发生的一切全然不知。人类的高科技全然用在了保障个体越活越像只失去坚硬护甲的软趴趴虫儿,把防御的工作全交托了出去,由此养成的依赖惯性却是如此可怕——断掉城市能源己经过了这么久,那些完好的楼厦就像是集体睡着了一般毫无动静。

而地面上的这些劫后余生的人类还得拼着命拖动着疲惫的身体,互相搀扶着朝恍如昨日黄花的排列整齐的高楼步行过去。

一刹那间他们体味到祖先为讨生活时的艰辛和苦难,以及那支持他们的祖先和他们走到最后的强大坚韧的精神力。这一次,人类充分发挥了高尚的美德,没有遗留下任何一位还有救的人,互相帮助着消失在沙砾堆中……

他们怀抱着对明天美好生活加倍珍惜的愿望,怀抱着今晚种种毕生难忘的记忆迎接着明天的曙光。黎明的光将会照消他们心底的阴霾和恐惧。

然而,他们却不知道,只要黎明的第一丝光线照入他们的双目当中,他们将失去今晚遭遇的一切记忆——在他们的脑海深处将会产生一处虚假的记忆,虚假的记忆也会将他们在这场大屠杀中罹难的亲友掩蔽成另一个美好的谎言。

这一切从他们回望无面人开始,就己经注定会是这样的结局。否则,他们还要带着这样完整的记忆离开的话,他们将永远也走不出这块像被刽子手有意遴选出来的麦田怪圈。

远处的无面人目送着人类幸存者离开警戒线,无人察觉的时候,他低声叹了一口气,是对死去的人类人数远远多过能够活到明天的人类人数的叹息和哀痛,而他再无法比这个做得更多更好了。

如果他早早开口,结果会连这些人也逃不了——这是血族与狼人在血色圆月同时出现之后必然要重复的步骤。在他出生之前就己经是这样了,没有人可以破坏这个以万载为基本计时单位的铁律。

他不知道,在他的左手边一直紧紧跟随着一个人的身影——狄兰在洛玥还是无面人的时候,就认出了他。她一路跟来,一直在尝试用各种方式同他说话,可是全然无效。

她又焦急又难过,害怕他又不知要遭遇上什么样的事情,而她只能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无能为力。

……

麦田怪圈的边缘地带就像是被黑魔法下了禁制一样,形成黑白对比强烈的界限。雪花点般大小的碎片密集地聚在一起形成茫茫然的景象,更加让接触到它的人类以为自己刚才是在银荧上演绎着自己人生的演员——恰如其分地注释了“人生如戏、戏如人生”的名言。

人类的足迹刚刚消失不久。

黑白界线内突然出现了另一批阵容不可小视的人形恶魔大军,他们就像是从地底下突然钻出来的一样诡秘强悍。

为首的老者,双眼散发出骇人的红酒珠光色光芒,一双白得赛过飞雪的手显露在纹路精致的绛色袍衣的外面。

老者身体上红白两色的对比带给他人的并不是如年轻女孩展现出来青春美丽般的感受,而是一种盛开的威严,更是老者掌握着诸位生杀大权的无声宣言。

朝无面人大步流星走过来的老者,在一注意到无面人无心望过来之后的眼神,老者面露激动之色,接着他开始撇开在他左右手边各四位将头脸都紧紧包裹起来,充当护卫的黑装影卫。

“洛玥,你终于想通啦,——肯回来见我这个万分思念自己唯一孩子的父亲啦!”老者在三次弹指的时间内来到无面人的面前。

还没有准备好见到老者的无面人——洛玥显得措手不及,举止僵硬,显得毫不通礼节。他就这样被血族亲王搂抱得紧紧的,露出一张精致的脸庞,还有那头飞扬起来的金光细发丝,眼露一丝金丝琥珀光的神秀风采——最终,他的心还是软化了,败给对父亲亲情的挂念。

血族亲王伸出一双略显老态的手轻拍了洛玥的后背,慈爱地说:“傻孩子,父王老了,将来父王的一切都要传给你,你别再和你的老父亲赌气了啊!”

洛玥乍一听父王如此想念他,心里升起一丝愧疚,然而他心底埋藏着的更大愧疚却在于——他刚刚趁父王没有插手进来前放跑了狼人冥刃。

与宿敌相比,放跑人类根本不值一提。而放跑狼人的事情,恰恰很有可能是父王不太容易知道的。这丝他埋藏起来的愧疚让他深感不安。

血族亲王在外人面前显露出与爱子久别重逢之后的心情激动到控制不住的言谈举止,实际上,他却借机靠近洛玥,把头朝左一靠,轻声地责备起来:“既然决定选择血族这一边,为什么刚才又要放走那些人?”

初闻此言,洛玥心里猛然一惊,然后,心底又升起一丝丝怨怒:“血族的发展离不开人类。等人类都死光了,我们血族拿什么活下去?”说到后头,洛玥的言语里有一丝的嘲讽之意。

一直在洛玥左手边呆着的狄兰,直到见到洛玥的父亲,狄兰的坏心情才稍稍减淡了一些,开始若有滋味地打量着血族亲王。

她听着父子俩貌合神离的言谈和神情,眉头紧紧地皱起来,她不是很明白洛玥和自己的父亲为什么闹得这样不愉快。

“看到了吧,你所在意的人并不是那么完美无缺的——”风君子像团一呵气就吹散了开,长大成人的清烟一样,在狄兰的眼皮子底下突然钻出来。硬是在狄兰和洛玥挨得紧紧的空间里插上他这么一个大活人。

对于距离的改变,狄兰倒没有什么在意的地方。但是风君子这话,说得狄兰心里酸酸的极不舒服,随即,她眉眼一抬,来一个现学现卖,同风君子赌气地说:“妈妈,有一天,我要像洛玥一样和你闹了不愉快的矛盾,你感觉如何?”

“哼,那小子怎么能和我的乖乖女儿相比!”风君子从鼻子里闷哼出那个单字“哼”,接着意识到这是狄兰在生他的闷气,赶紧补救。

“放心,我一定不会生你的气!就算有,也是我的错,我一定不是真心想这么做的。”

“呃,想必洛玥也不是真心愿意这么对待自己的父亲吧。那……洛玥的心里一定更加痛苦……”狄兰的一双眼睛朝洛玥的方向水汪汪地望去,心乱如麻。(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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