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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大楼鬼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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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凌等人终于到达了丰河县城的外围,而那里已经被无数荷枪实弹的士兵重重包围,原本信心十足,准备大干一场的万凌,却在听了周专员的一席话之后,知道了自己肩头的重量,第二天清晨七点,便率领自己的小队队员们开车,钻过负责封锁路口的士兵们打开的缺口,沿着那天唯一的公路,几辆红旗轿车便朝着丰河县城驶去。

虽然路上遇到了一位让人不寒而栗,异常诡异赶着牛车的庄稼汉,万凌也有些疑惑,但是时间紧迫,不能因此而拖延时间,车子终于缓缓驶入了县城,天还没有亮,灰蒙蒙的县城之中极少有行人走动,偶尔能看到,也只是几个学生模样的孩子背着书包,匆忙的走着,车子在县城里绕了几圈,县城本就不算很大,这几圈下来,也没有用到十分钟。[]

终于,万凌看到了一处胡同口,白色的墙上写着的几行话:“早餐,烧饼,油条,都将……”而后又有一条红色的箭头,向着那狭长的胡同之中指去,万凌示意张凯停车,几辆红旗轿车在那胡同口依次停了下来,万凌下了车,只留下苏琳与马健两人在车上看守。便带着众人就往那胡同之中走去,走不几步,便看到一个已经有些破旧的红色灯箱,上面两个惨白的大字:“早餐。”

万凌见了第一个推开平房的小门,走了进去,一团带了些许霉味的暖气扑面而来,万凌皱了皱眉,向屋内望去,只见屋子里面摆了四张长桌,十来把木椅,却空无一人,正对门的,是一座玻璃柜台,里面站了一个穿着有些老旧红色棉袄的中年女人,微胖,此时正好似一根木头一样,直挺挺的矗在柜台后面,双眼直勾勾的盯着门外,可是,虽然万凌等人进来,她却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就好像没有见到万凌等人一样,仍旧冲着门口望着。

万凌摆手示意众人坐下,而后自己独自向着那妇女走去,看了看,那妇女却丝毫不为所动,仍旧好像木头一样,双眼仍旧紧盯着门口,万凌用手指轻轻敲了敲桌子,说道:

“老板,给我们来十根油条,五碗豆腐脑。”万凌没有问众人吃什么,因为他知道,无论上来的是什么,众人都不会吃一口,哪怕这家小店不会有潜在的敌人和威胁,哪怕他们早上都没有吃早饭,可是在执行任务的时候,60局的特工们就是这样的敬业,永远都把任务看的比自己的生命还要重要!

那女人没有应声,眼神仍旧直愣愣的,木头一样的原地转了个身,用手挑起身后脏兮兮的门帘,朝里屋走去了。万凌扭身,靠着刘蕊坐下,朝着刘蕊使了一个颜色,刘蕊心中明白,从这个女店员的神态上,这个小镇的确是有些问题,难道是催眠一类的手法,或者是异能么?一想到异能,刘蕊的心里不禁有点紧张,她并不是害怕,因为这毕竟是万凌的第一次任务,却遇到这么沉重的担子,刘蕊开始为他担心了。

众人等了约有十五分钟左右,那女店主转身从那门帘之中钻了出来,有些肥胖的双臂之上托了两个铁盘子,脏兮兮的,上面的框里面放了油条,还有七碗豆腐脑,来到万凌的桌子旁,“砰”地一声,硬生生的将托盘摔倒桌子上,热气腾腾的豆腐脑纷纷溅起,洒到了桌子上些许。而后那女店主又一次走到了柜台后面,继续直愣愣的站在那里。

众人看了看万凌,谁都没有去吃桌上的早餐,万凌拿起一张桌上的面巾纸想要擦擦身上溅上的豆腐脑,可是却被一旁的刘蕊拦了下来,从自己随身的公文包中掏出了纸巾细心的帮万凌擦拭干净,万凌也没有拒绝,也没回头,对着身后那女人说道:

“大娘,这是丰河县城吧,我们是来这里考察,准备搞投资的,想要问问你点事情,这里可真是冷啊,一年四季都这样么?”万凌刻意主动说出了自己的身份,问了些无关紧要的问题,想要跟这大妈攀谈起来,好摸清一下这里的现状。

“唔……”那大妈仍旧是没有出声,万凌也没有去看她,但是和那赶车的老汉不同,她却好似听见了万凌的话语一般,回应了一声。

万凌听到这声回音,眼前顿时一亮,心想有门,赶忙接上话,继续说道:

“我们主要是想来考察一下中俄边境双边游客的数量,以及咱们这里能够改建为旅游场所的地方,大娘,你给我们说说呗。”万凌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中摸出笔记本和钢笔,一副认真想要记录的样子。可是,这一次,那胖女人却许久都没有说话,万凌见状,不禁有些纳闷,接连吻了几遍,那女主人却还是泥胎一般,没有任何的反应。

万凌只得耐住了性子,换了个问题,问道:

“我们初来乍到,前几天一直想要跟这里的县政府联系一下,看看能不能帮我们安排一下住宿,可是一只联系不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自己开车来了,请问大娘您,这里的县招待所在哪里啊?!”

万凌这一次刻意扭过了头,朝着那胖女人望去,只见那胖女人听了,仍旧是没有说话,却僵直地举起了右臂,向东北的方向指去,似乎在对万凌刚才的问题作出回来。而就在此时,万凌突然感觉到了一丝微弱的气息,但是他还不能确定是人,或是其他的生物,而那气息的主人,此时正趴伏在这早餐店的门外,似乎在注视着万凌等人的一举一动。

而在场的众人,看样子,除了万凌之外,也只有刘凯一人察觉到了那生物的存在,刘凯的目光猛地望向万凌,经过修炼了两个月的万凌,此时非常的明显的感觉到,一直让他感觉不到任何气息,甚至没有存在感的刘凯,此时的身上,正缓缓地泄露出微微的杀气,弥漫在他的身体周围。而此时,刘凯正慢慢的起身,装作想要上厕所的样子,全身杀气却向着那门慢慢的飘去。

万凌看明白了刘凯的意图,赶忙咳嗽了一声,而后假意对着那中年妇女大声的说道: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您了,我们这就去!”说罢,便从口袋之中掏出了一百块钱,也没问多少钱,放到了玻璃柜台之上,而听到万凌的声音,刘凯便明白了万凌的意图,也没有轻举妄动,与此同时,门外的那生物,在听到万凌的话之后,气息也慢慢的消散,直到感受不到,万凌心中有了底,看起来,我们的敌人,还是人类!

众人随万凌离开了那家小店,回到车上,万凌一上车就朝坐在车后座的马健问道:“马健,就在我们刚才进去的那一段时间,有什么可疑的人或者生物接近那家小吃店么?”万凌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万凌已经注意到,那小店所在的小胡同,根本就是个死胡同,只能一条入口进出,因此,如果有什么东西趴在门外窥视他们,那也一定是从马健等人的眼皮子地下走进去的,更不可能是从房顶通过的,因为这一排都是两米左右的平方,若是从房顶跳入胡同,哪怕是只小鸟,也绝不可能逃过马健的双眼。

“没有,连只鸟儿都没有……”马健的回答果然不出万凌所料,看他的样子,似乎对刚才万凌没有带他进去品尝这县城的早餐而万分的遗憾,一向嘴馋的马健可不管什么情况,只要是吃的,他会丝毫不顾忌后果的吞到肚子里去。听到马健的回答,万凌径自点了点头,示意离开朝着刚才那妇女指的方向驱车而去,其实,不用那妇女提示,这小镇的地图万凌早已经看过不知道多少遍,早就已经熟记在心了。

“刚才为什么阻止我?!”张凯一路开着车,一直都没有怎么说话的他,突然开口对万凌问起来,不带任何的表情,听不出他是在疑惑,还是埋怨刚才万凌的决定。

“哦……我只是做一下确定,如果他能够听懂我的话,并且暂时撤退的话,那么就说明,敌人即便不是人类,也是能够与我们交流的高等生物,另外,现在出手,只能抓到一个小喽啰,打草惊蛇而已,我们不如守株待兔,反正我们等一下还要出去巡视这整座小镇,就让他们跟着,看个够吧。”

听到万凌这样讲,张凯便不再说话,微微点了点头,虽然这只是两人第一次合作,但万凌的缜密心思却着实让张凯吃了一惊,原本只不过以为他不过是个新人而已,也就是从这一刻开始,张凯才真正的将万凌当做了自己的上级,指挥官。

县招待所就坐落在丰河县城的西北角,县政府大楼的旁边,而之所以选择在这里暂时落脚,一来是因为这里距离万凌等人第一个侦查的目标县政府大楼最为接近,二来也是因为这里高度与视野比较好,能够观察清楚整个丰河县城的全貌。汽车行驶了片刻,便到达了目的地,马健下车,来到铁栅栏旁,发现铁门上挂着锁,却并没有锁,便摘了锁头,将大门打开,三辆车鱼贯而入,待车停稳,万凌等人下车,依次提了行李,仔细观察起这座县城招待所来。

这是一座五层高的灰色砖瓦建筑,古老的很,墙体灰色的浆有些脱落,露出红色的砖瓦,各处爬满了已经枯黄了的青苔与藤蔓,大门还是那种旧时的回廊木质拉门,只不过上原本红色的油漆大部分已经剥落,露出了里面黄色的木头,周围的院落还算是比较宽广,左侧一片空地被当做了停车场,右侧则是一颗没有了半点生气的参天古树。万凌看了看,便迈步朝着招待所里面走去。

探手拉动木门,“吱扭扭”一阵刺耳的响动,万凌走了进去,一股医院才有的消毒水的味道扑鼻而来,左手边是一处收发室,里面做了一个身穿破旧中山装的老大爷,此时正半张着嘴巴,双眼直直的盯着对面的墙,神态与刚刚小吃店内的中年妇女一般不二,而万凌见此情景,却已经习惯了,虽然心中疑惑,不知道是何原因,但既来之则安之,便大步走到收发室的玻璃窗口旁边,对着那老大爷说道:

“大爷,请问这里是丰河县招待所么?”

听到万凌的话,那老大爷的眼神仍旧没有转动,直勾勾的向前盯着万凌的身体,头也不抬地缓缓点了点头,万凌见状,继续说道:

“我们打算在这里住几天,请给我们开四个双人间,要挨着的。”

那老头仍旧是没有任何的反应,探出双手在窗口内侧下面摸了摸,便掏出了几把钥匙,往窗口外面一推。万凌接了钥匙,在手中看了看,上面写些“301,302,303,304”万凌皱了皱眉头,对着窗口里面继续说道:

“大爷,我们是来这里考察投资环境的,您看能不能给我顶楼的,那里视野好,方便我们观察。”

虽然万凌如此说,但那老大爷就好像没有听见一般,仍旧纹丝不动,万凌连说了几遍,都是没有反应,万凌无奈,只得接了钥匙,又问那老头:

“大爷,押金什么的,怎么算啊?”

听到万凌讲话,老头仍旧是半张着嘴巴,一语不发,伸手从窗口里递出一张卡片,上面写着详细的价格表,万凌看了看,冲着刘蕊使了个眼色,刘蕊得了命令上前看了看价格,掏出几张百元钞票,递到窗口里,说道:

“大爷,多余的不用找了,退房的时候一起算。”

那老头仍旧是一语不发,探手把钱拿过来,胡乱的往桌上一放,仍旧保持着那个姿势,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万凌见状,也没再多说什么,拿了钥匙,带着众人向楼内走去,身后却传来了一声轻轻的冷笑,万凌没有在意,走过一扇屏风,这才发现,原来这楼道的建筑十分的简单,一层楼,长长的走廊,房间挨着房间,走廊的最左端跟最右端分别是两条木质的楼梯,通向二楼,而脚下则是大理石铺成的地面,这样的房子,让万凌不禁想起了自己大学时代的宿舍。每一处房间的房门紧闭着,连个鬼影都不曾见到。

但是万凌还是不放心,慎重起见,还是每层楼指派了两名特工前去查看,又叫了张凯出去,仔细检查招待所周围的情况,毕竟,他们已经身处敌人的地盘了。万凌则是与刘蕊两人提了行李,径直来到了三楼的301房间,插入钥匙,扭开门,一股潮湿的没骑扑面而来,看起来这屋子里已经有一阵子没有人居住了,简简单单的一间宿舍样式的房间,一张桌,两把椅,两张床,两处厕所,仅此而已。

刘蕊与万凌两人放下行李,开始仔细检查起房间来,在确定房间中没有潜在威胁之后,这才开了其中一只行李箱,从里面取出了无数枚真空摄影机和无线电耳机,把它们交给刘蕊分发给正在四周排查的众人,偷偷安置在整栋楼各个角落,以及院中四周,又取出监视器和电台,接通了电源,周围的环境立刻看得一清二楚。

万凌又戴上了无线电耳机,试验了一下,一切正常,这才对众人下达了到301房间集合的命令,不一会,所有的小队队员便集合到了一处,确认了一切正常之后,万凌留下了马健与苏琳两人,吩咐他们检查好其余的房间,并将众人各自的行李箱搬到房间之中,其余的队员们从行李箱中取出了应手的家伙,装备好,便准备随万凌正是展开调查了。

而他们调查的第一个目标,则正是距离招待所最为接近的丰河县政府大楼。说干就干,众人在万凌的带领下,大步流星地朝着楼下走去,可当他们来到门口的时候,却发现,刚刚还在门口传达室内的那老头竟然不知何时,消失不见了。看到这样的情况,万凌赶忙通过无线电呼叫楼上的马健,让他去监视器前仔细查看周围的动静,可马健的回答竟然是周围一切正常,并没有发现那老头的身影……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万凌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进入丰河县以来接连发生的怪事让一向心思缜密的万凌都感觉到毫无头绪,索性去县政府大楼探个究竟,万凌心中想道,现在毕竟是白天,又是一座县城,就算敌人潜伏在什么地方,他也不相信敌人敢于在大白天在军队的重重包围之下,就在这城市之中与他们正面冲突,万凌给自己吃了颗定心丸,便决定按照既定计划,继续侦查县政府大楼。

万凌下定了决心,便率领众人走出了招待所,因为县政府大楼就在旁边,徒步不超过十分钟的路程,所以众人也没有开车,而万凌并没有径直奔向县政府大楼,而是带着众人绕了一个大圈,先是绕到了招待所的后身,又从另一个方向朝着县政府大楼方向的斜对角走去,万凌这样做,一来是为了扰乱监视着他们的敌人的视听,二来是想再次搜索一下那招待所老人的踪迹,不过最主要的,此时正是县政府开始上班的时间,他想要看一看,到底会有多少人进入那县政府大楼,而他们的表情是不是也与刚才那些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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