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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重瞳仙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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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当日清月道人随同门中长辈自大雪山缥缈宫回归东昆仑玉清宫后不久便察觉周遭目光不对时常有人暗中议论或是指指她自然知道众人所言何事不外乎就是当初被七星夫人带至北海底后到底生了何事为何那九妖道会放了自己与那两个师姐。

此事乃是清月道人心病无可消除随她日夜修行那仇怨之心不仅未曾淡去反而越炽烈。而周遭越来越多的明暗议论更是让她心头恼怒羞惭日夜不安心神不定。

回归山门月余之后这一日例行早课之后便是弟子演练法门相互切磋修行之时。清月道人与一位同门师姐比试之际心不在焉手下就没了分寸只听得咔嚓一声她那师姐的飞剑已然被黑铁木剑凌空绞断剑光消失化作两截断剑啪嗒两声落在地上。

那师姐飞剑被绞断当下就受了创伤面色苍白喝骂道:“清月你好生无礼仗着有几分修行就不把师长放在眼中你也不想想你这修行是如何来的?哼自从当日自北海妖府出来你才有了这般修行想来也是来路不正!”

这位师姐正是当初与清月一同陷入七星海府的两位女弟子之一本就因为掌教师尊喜欢清月而对清月不满暗中诋毁议论清月再因着今日之事更是大雷霆当着演武台上聚集起来的众弟子指着清月鼻子大骂最后甚至骂出淫荡贱人以女儿身换修行这般不堪的话语。

清月心头本来烦躁异常此刻听得这师姐喝骂双目通红她性子高傲自然不能孤苦哭泣当下心魔滋生却是一剑斩了出去雷罡运转那正怒骂的师姐怎能想到清月竟敢出手?当下没有防备便被劈倒在地。

“你这清月果然是妖女竟然想杀同门师姐!”另一女子跳了出来正是与清月同陷北海的另一师姐她执剑指了清月大骂周遭弟子看着清月劈倒师姐也大都指着清月喝骂无视尊长本来便是修行门派之中的大忌讳何况清月形象早被那两位同行师姐暗中诋毁得不干不净众人自然不客气。

清月一剑劈倒师姐之后看着周遭同门喝骂指责更要将自己绑送到长辈那里问罪当下心头惊惧与怒火纠缠心乱如麻指着那跳出来喝骂的师姐一字一句道:“你再敢辱骂我一句莫怪我出手无情!”那女子被清月气势所摄长开了嘴却是不敢再什么。

清月持剑便走看着周遭弟子喝道:“谁敢阻我莫要怪我剑下无情!”

言罢清月运转飞剑法门脚踏木剑恍若踩着一黑紫雷罡破空而去自这东昆仑之演武台上消失稍顷就出了山门大阵。

她心乱如麻出了山门之后也不知该往哪里去便向东北破空而去。

罡风吹拂剑遁出千里开外清月道人心头渐渐回过神来想着适才自己所为着实有些犯上心头就是一阵惊惧不安道门之中向来对门下犯上处罚极严此番她不仅犯上更是一时受心魔蒙蔽将周遭弟子尽都得罪日后回了山门该当如何是好?

清月道人如此想着便在一座山头降下剑光心头越烦乱。

前后思索半晌请月咬牙道:“我不能就此回去就算掌教师尊偏爱此番也定然要受大责罚不定更要废去修行我身上背负如此屈辱大仇怎能没了修行?万万不可!”

“只是没了师门依仗我该当如何是好?”清月道人自幼便在东昆仑长大此番闯祸不敢回去心头却越迷茫看得前程尽都烟云缭绕一片凄然惨淡。

她心思杂乱便舞起木剑只见得黑色剑影缭绕雷罡之气大盛却是那木剑之内雷罡气受了清月心神影响也暴乱开来。

舞得片刻一道雷光自天而落正砸在清月剑锋所指的悬崖巨石轰隆阵阵巨石就成碎片滚落悬崖。

清月道人收剑环抱心头凄苦便啜泣开来。

“姑娘何事如此烦恼?”一个清亮声音忽然自清月道人身边响起。

清月心神大震怎得被人逼近身边也不知晓?她连忙退开几步仗剑而立喝道:“何人在此?”

等她退开方才现便在身侧几步远处站了一道人这道人生得好相貌。淡色道装白三缕长须飘荡面容清瘦一派仙风道骨让人看得一眼就晓得定然是有道全真且那双目之内异光抖动竟然看不清楚内里瞳孔气势端得不凡。

清月看这人似有道全真或许是道门长辈也不敢失了礼数躬身道:“东昆仑清月道人拜见仙长!”

“免礼!”那道人看了一眼清月道人手上的黑铁木剑目中奇光闪闪沉吟片刻道:“姑娘这木剑不凡内里气息杂乱倒似乎有魂魄在内古怪却又不是魂魄倒似一头雷罡猛兽灵魄当真古怪姑娘可否将剑予老道一观?”

清月道人听闻此言下意识得就将手上木剑一收接而面上迟疑半晌才咬牙将木剑递出去道:“前辈要看自无不可!”

那道人哈哈一笑左手接过长剑右手在剑上一打入一淡然清光接而闭目不语。

只见那黑木剑上顷刻就蒙了一层清光清光内里却有雷罡闪动那雷罡闪电滚滚而来将清光向外撑开想要突破开去却是难以破开随之雷罡的威势越猛似乎无止境般向上飙升。

那道人面上渐渐变了颜色过得片刻猛然张开双眼双眼之内竟然有重瞳流转光彩四溢黑木剑被那目光一看雷罡之气稍歇接而越暴乱木剑在道人手上剧烈抖动开来恍若一头太古凶兽要开枷而出凶悍气息让清月道人不由得向后退开心头大惊这难道是自己那黑木剑不成?怎得有如此巨大威力?

那重瞳道人只是看得一眼重瞳一转奇光爆射便闭上双眼同时右手从剑身上抹开清光随了他右手抹过便消失了去没了那清光包裹内里雷罡也随之消失木剑依旧恢复平静却是悬浮在半空之中向着清月道人自动飞过。

清月道人顾不得惊讶连忙将自己这黑铁木剑收在手上自己大仇便指望这雷霄前辈留下的前古神剑了。

那重瞳道人依旧闭目不语端坐那里思索半晌方才睁开双眼盯着清月道人重瞳一转目中光彩连连重瞳转瞬便被烟波笼罩看不清切了道人笑曰:“适才贫道见天降雷光走近之后更现姑娘独自啜泣可是有何不妥烦心之处不妨与贫道一讲看贫道帮不帮得上?”

清月道人并未开口略微迟疑虽然眼前这重瞳道人修行深不可测然而却是初见怎好将本门丑事与一个外人听?

重瞳道人晓得清月道人心头所思也不话只是微笑着等候一旁。

忽得重瞳道人眉头微皱转身道:“何人在此?”

这道人话语气淡然却自有一股高高在上的气势包含其中让人不由自主地便想要按着他的话去做当真古怪。

两人身后百多丈外已然是另外一座峰头丘那峰立了一方巨大青岩此时青岩之后缓缓走出一道人周身血红连那道簪也似乎是血红色的。

清月看得此人一眼当下双瞳紧缩她认识这人月前丹霞正邪约斗之时她曾在丹霞山的云爽玉台上见过此人当时这人站在魔道大日宫和海外陷空岛诸人身后乃是魔道血门的长老不知此时为何在此出现。

“这位道友好本事!”那血道人嘿嘿笑得两声却是驾血光遁了过来到得百米外就落下来站定死死盯着重瞳道人。

“血门竟然还存于世?”重瞳道人看得那人皱眉问道。

“那又怎得我血门修行神通广大自然千秋传承!”血道人话之间身周浮起一层血雾血雾舞动渐渐模糊起来随之那血雾之中竟然传出哭嚎之声血光内里凝聚成一个道人的模样接而又变作另一道人连番换过几人的模样那几位血光凝聚之人都在血雾之内惨嚎翻滚。

“啊!”清月道人面色一变指着那血光之中化作的一个人影厉喝:“这是我茅山三阴师伯的弟子洞真道人怎会变做这般模样莫不是已为你这妖人所杀?”

那三**人与东昆仑紫气道人交好对晚辈甚好每次到东昆仑总会带些丹药或是玩意儿送给她们这些后辈。是以清月道人与之甚是熟悉也认得洞真此时见得如此自然心头大震。

“邪门歪道!”重瞳道人面上也显出几分厉气:“我本不应生事然而既然遇上了便是你劫数到了非我妄行!”

重瞳道人话之间竟然对着东方天际遥遥拜了一拜。

那血门道人正炼化今日吸收得几人精气听了那重瞳道人之言气得七窍生烟心头那丝顾忌被一股邪火冲散周身一抖连自己也隐藏在那团污秽的血光之中猛然就扑了上来。

清月道人知晓血门这化血经法门是传承自远古被当年血神老祖扬光大修行法门诡异非常去皮囊炼骨肉精血以身躯化血光。炼到精深处整个人就完全没了身躯化成一团血光元神藏于血光之内遇人只需扑上去血光透体就将他人周身精血也化了去元神与道体元胎这等物事也被污秽所垢。

她心头念动见得那血门道人扑将上来便是微微一退以黑剑布雷罡护住周身却不敢退她飞剑遁光哪里快得过这道血光呢?

那血门道人扑将上来却不理会清月道人污秽血光直直向着重瞳道人扑了上去。

“自作孽不可活!”重瞳道人依旧面色平常右手虚空一一清光透指而出才看清光出现再一刹那便见那整团血光都被清光包裹眨眼之间就被清光泯灭了去没有出半声息。

可怜那血道人好不容易得了如今这身修行连一声惨嚎都未出就魂飞魄散。

清月道人正催动剑诀一道道剑气化作紫色雷罡结而成罡网护住周身忽然便现那血道人所化血光在重瞳道人反手之间就灭了去。

“这道人当真好高的修行!”清月道人看着那重瞳道人不由自主地便出了心头所思话一出口便觉得不对当下就是一个面红耳赤。

重瞳道人听了此言不禁哈哈大笑指了清月笑道:“你这女子胆子当真不!”

清月道人看那道人面上无不愉之色心头也便松了下来也随之微微低着头笑了起来接而想到茅山罹难得洞真师兄又是心伤不已。

伤感得半晌清月看着那道人心头不禁就生出几分温暖。她自没有父母一直随师尊在东昆仑修行虽然紫罡道人对她甚是器重然而因着紫罡乃掌教真人她在紫罡面前向来都束手束脚唯恐做错了事情惹得师尊不喜从来没有如此轻快感觉便仿佛眼前这人是她从未谋面的亲人一般。

清月想着想着便落下泪来不由自主就扑到那道人怀中。

重瞳道人轻轻拍打着清月后背半晌才轻声问道:“清月你受了什么委屈告诉我便是老道我为你出气!”

清月道人啜泣着自东海之外刁光拦截开始一口气便将这些日子以来的所有事情尽都讲了出来而后深深吸了口气努力将哽咽压了下去却是无能为力不禁就放声大哭开来这些日子以来无处诉的憋屈尽都在随了眼泪抛洒开来。

那重瞳道人大是心疼却不知该如何安慰清月道人他看着清月泪流满面只觉自己清修千多年的心念都随之波荡怎得都保持不住古井无波的心境。

“清月老道我清修千余载一心向道生平没有后人今日却忽然现若有个女儿在身边也是一大快事!”重瞳道人讲到此处便停了下来只是定定得看着清月道人。

清月哪能听不出重瞳道人话中之意当下便道:“爹爹!”

‘爹爹’两字一出口当即又哭泣出声却是心头欢喜以至于泣。

“哈哈好闺女!”重瞳道人笑道:“你与那北海妖孽一事本是你自己的因果缘法合当你日后得道后自行解决但老道我既为你父又怎能置之不理?今遭便替你将那因果了上一番!”

***

庐山净土宗乃是天下佛门大宗尊西方极乐的阿弥陀佛持救世大宏愿。

自前些时日西方极乐净土伐那婆斯尊者座下的三地罗汉舍利分身降世净土宗门更是风光无限天下佛门共仰每日都有佛门的修行中人前来朝拜近几月时间因着三地罗汉尊者舍利分身被召回西方极乐佛门修行中人才渐渐减了下来!

天色阴沉乌压压得云层连绵百里开外。站在庐山峰只觉心头憋闷恨不得将那乌云密布的天空捅出一个窟窿来才好。

庐山后山有一处溪流蜿蜒贯通山脉之间唤作虎溪虎溪两侧竖着两排乔木那些乔木尽都高大粗壮此时正是深秋时节巴掌大的红叶自那乔木之上飘落下来被溪流卷了去带向远方。本该是一幅灵气山景图却因着那黑压压的乌云坏了意境让人看着周遭红叶溪流都觉烦闷。

数片红叶飘落那红叶在沉闷的气息中扭曲着身子艰难得打着转儿。

这时忽有一白衣僧人现在虎溪之畔长身而立伸手自半空取了那几飘摇红叶拈在手中双掌一合红叶入得其手当下就便带上了丝丝金光等金光渐渐淡去那数片红叶已然化作了一朵莲花模样却是由红叶所编。

手持红叶莲的那白衣僧人张开双眼两道白光扫过周遭寒气大盛扫过一遭之后他闭了眼将那红叶所化莲花轻轻抛起双掌合十口中便念起了净土经咒施展净土神通。

只见头那红叶所编就的莲花悬浮于头之上并不落下随着这僧人的经文散出阵阵金光金光越来越盛笼罩了周遭百多米的地界溪水接而金光一颤那僧人与上的红叶莲花尽都从原地消失了去自然也没了金光。

那僧人施展法门藏了踪迹接而自身上取出一个青铜的鹤嘴香炉恭恭敬敬地摆在身前的土地上燃起三炷香而后这僧人向那鹤嘴香炉拜倒手上却捏了道门印决拜了三拜以头扣地不语也没有丝毫动弹。

过得片刻那青铜鹤嘴香炉之上飘起的淡淡青烟中显出一体形瘦高的中年道人身着青色道袍正是丹霞山的地仙蔡经道人。

“你寻我何事?”烟雾之中的蔡经虚影开口道声音虚无缥缈恍若自天外传来。

“弟子前些时日已然得知下月中旬师尊将在邓木山黑木林与那大日宫主相斗心头犹豫不知是否应与净土宗那几个后辈一同前往参会还要请师尊示下!”

蔡经微微沉吟开口道:“来也无妨近日你宗门之内可有甚异常变动?!”

“不曾有净土弟子尽都不知那三地罗汉的舍利分身已灭或是以为这舍利分身被本尊所招返回了西方极乐之境!”

“你近日需得心留意那西方极乐三地罗汉虽然性子高傲又器非常却有大修行若西方极乐的三地罗汉本尊察觉当日烛龙岛之事的内中蹊跷难免不会想法再降分身至此查探报复到时又得坏我大事你需得阻挠此事。只要宗门之内无人施**接引看他如何过来?!”

“师尊放心便是莫他察觉不得便是察觉我也万万不能让他再降分身如今净土宗门上下有法力神通召唤西方罗汉分身的只不过弟子一人怎能叫他如愿?倒是师尊须得心魔门大日宫那大日妖人的修行自然不会放在师尊心上可那邓木山黑木林却是有大古怪之处依弟子看来此事内中另有蹊跷!”那僧人恭敬言道。

“如此我便放心了至于约斗之事你无需担心但把该做的事情做好便是为师心中自有打算!”蔡经讲道此处道:“你还有何事?”

“弟子心头之事均已秉明等月后邓木山黑木林再看师尊如何收拾那魔道妖人扬我门雄风!”

白衣僧人讲到此处鹤嘴香炉之上飘起的烟气微微一晃内里那蔡经头烟气旋即便散了开去哪还有什么人影声息?恍若适才一切都是梦幻罢了。

白衣僧人恭恭敬敬得向着香炉之上烟气飘散之处磕了三个响头而后将鹤嘴香炉收起向着头上空悬浮的那红莲看得一眼道:“开!”

那红莲随了他言语即可化作几片淡淡红叶接而向着下方虎溪落下而周遭那遮掩阵势自然也散了开去。

白衣僧人心翼翼得左右看几眼而后顺着溪流向上行去脚下才动人就到了极远处再一动已然没有了踪影。

便在这白衣僧人消失之后那虎溪之内竟生出一番奔腾涌动汩汩冒出硕大的泡沫一声隐隐约约的虎啸之音自这虎溪之内传出将周遭红叶都震得飘荡开去。

虎啸隐隐。

透过那湍急的溪水隐隐约约显现出一块巨石横在虎溪之底那巨石乃是一头猛虎模样正是虎溪名声之源头虎啸之声便是由那猛虎模样的石像上了出来。

此时此刻那猛虎石像周遭溪水流向怪异散出一阵阵古怪之极的气息然则转眼之间那气息便消失得干干净净虎溪也依旧如同先前那般流动开去溪水之上卷了红叶沉浮。

东海之外有清风岛此刻那清风岛上一道人猛然张开双眼哈哈笑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

再七星海府之内九靠着天启的虚空化灵法门相助熬过冥阴火焚烧之苦渡过三才之地劫算是跨入地仙之道仙门就在眼前只待再过人劫了去人间因果缘法便能得升上界。

九道人周身经脉尽皆重铸内里虽然依旧充斥着旺盛的先天阳火却又多了几分阴柔不似当初那般刚猛。妖婴元胎七星尾上的七太玄之精在先前的阴火焚身之时销蚀去了然而祸福相依虽失了太玄之精那长尾七星内却多出了七黑色冥阴火却是这七冥阴火被九道人的本命阳火吸住来不及退入丹田。

此番也是九机缘方才与地劫之中得了冥阴火。这冥阴火虽然未必如太玄之精那般精纯强横却是胜在阴气连绵不绝用之以锻炼九道人的先天阳火是再好不过。

心神查过周身状况九道人便闭目入定巩固地仙境界的修行。

至于天启先前分身九渡得地劫他也随之得了大好处修行虽然未增心境却越清明通透大是难得。

“这天地人三才劫果然大有法三才劫谓之曰劫却不如谓之曰门不经这三道门怎能寻得仙道?又怎能入得仙门?”天启心头豁然开朗他虽然不修仙道然而道之一物玄而又玄涵盖万千触雷旁通之下他与己身大道之参悟也是又上重楼。

心境一经通透天启眉头便是一动施展了神行法门脚下一动便到了这先天灵龟壳的通口之处。那里悬空浮了一株两米高的怪树树梢上有四枝八瓣根部细通入一个不起眼的灰色瓶儿正是天启在四明山灭人宗门时放置于此的阴阳一气瓶和食魄植株。

天启看得一眼那植株便是一呆或许是因着数月前吸收了四明山五行宗内三百多余修士的凝练魂魄这食魄怪树竟然有了变化原先在树梢处的四枝八瓣之间是一枚黑色花骨朵此时那黑色的花骨朵盛了开来显出内里一颗漆黑如墨的果籽那黑果甚通体如墨。

“这果儿好生金贵也不知吸收了多少凝练命元才得以开花结果若要成熟怕不是还得上千凝练魂魄才行!”天启暗暗琢磨:“也不知这果儿到底有何用处!”

打量那果儿半晌天启终究难得要领他心性淡定也不着急便将那阴阳一气瓶送回到原先所在身形走动间到了龟衍金光阵内里。

他得了这先天灵龟甲时日不久加之本就精修大衍神算是以早参出了龟衍金光阵的些许奥秘进了龟衍金光脚下不停顷刻间就走入阵势中央。

等他走近这龟衍灵阵中央只听闻声声深沉的喘息自内传来夹杂着些许沙哑低沉的嘶吼。

天启一笑脚下再动就到了龟衍灵阵中央此刻在那灵阵中央的金光内盘了一头剑脊龙正是天启在烛龙岛大阵天墟外阵中收取的那头剑脊妖龙。

那剑脊龙一见得天启出现奄奄一息的模样大变身躯恍若充气般得又充起百多米背后剑脊林立合身就撞了过来头那锋寒亮的独角弯曲如钩向着天启猛地就钩了上来这一钩带上剑脊龙数百吨的重量怕不是有上万钧的力气。

天启脚下一错身形便出现在那剑脊龙的头颅之上哈哈大笑:“你这孽龙当真是糊涂了你怎快得过我?”

话间天启身子一摆也化作了巨人法相猛得身子一沉将剑脊龙的脑袋压了下去捏起拳头向着剑脊龙硕大的脑袋就砸了下去。

当日在烛龙岛初次交手天启肉搏就不逊于这妖龙此时天启修入天地战魂第三重境修行境界已然高出这剑脊龙肉身越凝练这剑脊龙又怎会是敌手?

只见得一人一怪拳来脚去弯角如钩锋亮生寒不过片刻光景噼里啪啦一阵闷响却是剑脊龙那硕大的脑袋已然被天启按在地上天启一手将那尖锐弯角了压在地上将丈许大的拳头狠狠砸在那脑袋上也不停手。

剑脊龙挣脱不开脑袋生疼嘶吼不已就起了拼命之心硕大的双目一合额就张开第三只灵眼一道寂灭火光向着近在咫尺的天启打了去。

天启来不及躲闪心头一动便有了一个大胆想法当下张开大口猛然一吸风雷震动那寂灭火光竟然随着这风雷声进了天启的大口。

这火光着实厉害比元火还要厉害几分且经了剑脊龙灵目日夜祭炼更加凝练。天启不敢大意当下脑袋一震显出三头六臂身形嘎嘎巨响又长出十多丈法门运转而起周身以层层元气护住毛孔吞吐化作巽风木灵黑蓝火将吸收入体的那寂灭火光困在体内的层层木灵火中。

这同时他大喝一声头悬浮的黑蓝灵魄相身子一摇就从盖之上的火焰图腾上脱离开来挥舞三头六臂猛然扑到天启肉身法相之上合身而过自前胸入而后自背后出等那灵魄相窜出之后灵魄相巨手之上已然多出一团漆黑火光内里带着寂灭死气正是寂灭火光。

天启修行还差灵魄火相不能长久施展拿得那寂灭火光便窜上天启三头六臂法相的头站在那火焰图腾之上周身包裹着蓝黑木灵火将那寂灭火光投入口中闭了六目缓缓炼化。

“哈哈!”天启本体法相放声大笑:“当真大补!”

“再来一次!”天启硕大的拳头狠狠在那巨怪脑袋上他那般气力若是打在其他修士身上一拳就是个筋骨断裂的下场此番在这妖龙头颅上打得半晌已然将那妖龙打得口鼻见血狼狈不堪天启怕将这妖龙真个儿一气打死了也不再砸那巨大头颅却是一脚踢在剑脊龙的腹部在剑脊龙周身一顿拳打脚踢。

才打得几下那剑脊龙扑腾便倒在地上巨大的脑袋向着天启只是摇动接而向地上拜倒它被人以厉害法门封印元神被震妖婴被封不能变化人身口不能言此番以头颅抢地却是臣服之意。

“你可服了?”天启指着那剑脊龙大笑。

妖龙头颅之上的森亮弯角向回缩去身子也随之缩为十多丈大拜倒在天启而十多丈的巨人法相之前不敢稍动。

“服了便好!”天启略微沉吟脑中忽然就显出一个远古之时的驯兽法门却是他日日探取命窍玄奥命元灵转从本身命元深处参悟而来的法门就恍若一人翻取前生百世忽然自其中一世封存的记忆得了法门一般自然而然。

“封!”天启脑海中刚刚显示出这法门那巨人法相手上便有动作隔空一划在半空以木灵火化出一道弯弯曲曲的蝌蚪符文接而一拍那符文就被他拍入到那妖龙头颅之内妖龙头颅之上的灵角之基当下就多出了一个黑色印记正是先前那弯曲符文的模样。他将这法门信手施展而来甚是随意自然恍若前生一世已施展过无数次一般。

剑脊龙受了那符咒只觉自己生死尽都在天启手中攥着越不敢抵抗。

“你只要一心随我助我布幻灭大阵日后我修行有进必定为你将这两道封印都解了去!”天启闭目半晌却是借由自己所下的咒术探查那剑脊龙所中的另外一道封印竟现缠绕在这妖龙命窍之外的那封印符咒也是一道蝌蚪古文妖气纵横霸道天启神念完全近不得那符印周遭。

天启话间心头竟忽然生出一念这咒封兴许也是我这元道一脉所下烛龙岛当真古怪内里定有大秘密想到这里他心头又生出了那条人蛇身通体赤红的怪物双目似开似合内里有日升日落。

他只是一念便撇开心头想法伸手在那妖龙头颅之上拍得两下身子再一摆化为原先的本体模样长张扬转身而去。

灵宝境内有一山唤作邓木山山体漆黑积年黑雾封锁常人难近左右。在这邓木山内有一片广阔林地其中生长着大片树木外围木呈赤色也较为低矮高下不及一丈越往内里树木颜色便越是漆黑树木也越高是以这林地又称作黑木林。

这黑木林虽然内有古怪然原先在修行界内却是名不彰显。其声名大显起自半年前正是因着魔门大日宫大日老祖与丹霞蔡经蔡真人二人的约斗地定在此处。

再魔门大日老祖与丹霞蔡真人约战一事经了上次丹霞山上的一番波折更是传得沸沸扬扬天下皆知。抛开两人身份不谈大日老祖乃是得了天冲之境的魔门修士丹霞蔡经更是得了地仙之道二人距那缥缈仙境只有一步之遥此番他二人相斗与此凡天下修行者无论道魔佛妖又有谁人不想一观?

是以邓木山黑木林约斗前五日中土修士大半都已经聚集在了河南灵宝境内甚至众多远居海外的散修也都来了此处若非修行中人都有意躲避世俗人等只怕这般形势早就惊扰了凡俗尘世。

这暂且不提但约斗当天积云万里寒风如刀虽然还未下雪然而一场暴雪却是避无可避。

在邓木山黑木林外层的赤色林地之中有一处空地方圆数里刚好将黑木与赤木相隔开来空地上生了些黑色杂草另有一方方黑石横亘其中虽然黑石俱都不大却显怪石嶙峋之态。

此刻在这空地之上站了数百修士内中有两大阵营一方是魔道中人一方则是道门正派其余散乱人等都是无谓正邪之分的散人闲修有中土道人也有海外头陀内里更有妖物修士各色修士齐聚一处却是相安无事端得难得。

魔道中人为的自然是大日宫掌教大日老祖此刻大日道人闭目养气。他其后站了门下四位弟子正是火道人扎木合啖魂道人银尸王和云琅道人四人。

大日宫诸人之后是血门掌教与三大长老却少了上次在丹霞山出现的另一长老道人。这四个枯瘦道人着了血红道袍面色深沉双目深陷鬼火一般向着周遭扫视无论正邪中人被那目光扫过都觉心头寒。

对面正道修士却是人数稀少因着大衍宗大雪山缥缈宫都闭山不出且有地仙坐镇的五行宗和此番主角丹霞山都未曾到是以便以东昆仑诸人为玄明站在最先闭目养神掌教紫罡道人站在他身边也是低眉顺目不语不动。

“阿弥陀佛!”忽然自林地外传来一声苍老佛号接而自外走入一黄袍僧人身后随了三僧居中一人身着白色僧衣闭了双目手上托了一朵白莲散出阵阵清香。

玄明道人听得佛号便睁开双眼看向那白衣僧人目中闪出一道光彩旋即隐去稽道:“原来是七苦禅师!”

七苦双目未张单掌竖于胸前行了一礼道:“见过玄明道兄!”

七苦身前那黄袍僧人也向玄明行礼:“净土无因见过玄明道长!”

东昆仑紫罡道人上前与净土宗座无因七苦禅师以及随在七苦身边的无果禅师和无智禅师见过自是不提。

林外传入嘎吱嘎吱响声甚是沉闷随着那踩在枯枝上的脚步声两个脸色阴沉的道人走入林中正是茅山的蛇道人和三**人师兄弟二人。

这两师兄弟走入内里先上前到了玄明道人身侧见过礼。

而后二人相携一步一步走到空地中央三**人指着魔道阵营的方向喝道:“紫神妖人你与我站出来!”

紫神道人乃是血门之主听了那三**人的喝骂干枯的面青筋暴跳却是气煞双眼眯了起来内里透着道道寒光:“茅山辈你什么身份竟敢直呼我的名号?”

“我今日也不与你废话就问你一句紫血妖人在哪里?叫他出来!”三**人沉着脸面背微微驼着。

“你这茅山辈气煞我也!”紫神道人比三**人要高出一辈在众人面前被三阴一口一个妖人叫得心头火气暴盛当下身上就起了层层血光血光翻滚内里阴魂厉魄嘶嚎不已正是被化血**吸收了却还未完全炼化的精血元神。

“到底生了何事?”东昆仑紫气道人与三**人相熟此刻看着三**人一改往常低调当众怒斥魔道血门心头担心他吃大亏连忙上前劝阻问道。

“那紫血妖人杀了我茅山门下七个弟子吞噬精血魂魄而去可怜我那洞真和洞阴二徒修行百年却成了他人血肉食物!”三**人指着那紫神道人浑身颤:“今日就算是魂飞魄散也不予这等妖人甘休!”

三**人到这里面色紫红身形一抖施展了三阴鬼化身法门化作三条乌光鬼影向那紫神道人冲了上去。

紫气道人大惊失色这三阴怎能是那紫神敌手?贸然出手根本就是自寻死路这如何是好?

那紫神道人早便按乃不住若非今日乃是大日老祖和正道地仙的约斗之日他早便上前撕了那三阴辈岂容他喝骂至此?如今那三**人自己扑了上来却不是他紫神驳大日老祖的面子。

紫神道人心头如此想着已然将身子卷入一团血污之内扑上了其中一条黑影穿之而过紫神道人只觉自己扑上了一团阴气内里哪曾有半生人鲜血?紫神连连运转血光扑上其余两道黑影却依旧是一团虚无内里还有团团阴森鬼气。

却是三**人施展三阴法门瞬息转换总在那紫神道人快要扑上其中一道黑影时将本命精气透法传出只留下阴森鬼气紫神道人的化血**自然没有功效。只是三**人连番转换精气甚是耗神且那采集的阴森鬼气也奈何不得血门紫神道人形势大为不妙。

紫神道人连连几番没拿下三**人心头大怒运转化血**一团血光化作三道每道血光内都裹着一元神直扑了三道乌光阴影而去。

东昆仑紫气道人看得心头一凉以三**人修行只能幻化三道阴体一条鬼体一条地肺阴气体而另一条便是本体精气所化此番同时被三道血光扑上去定然难逃此劫。

“师叔救救三**兄!”紫气道人看得三阴危险连忙向玄明道人求救。

玄明也是眉头微皱不过他还没动手便听得那大日老祖沉声道:“紫神道友今日乃是贫道约斗之日有甚仇怨你等改日再斗!”

话声刚落便见那三道血光扑过三**人的三阴鬼体其中一道阴鬼体当下就破了开来被血光一绕一条臂膀瞬息枯萎了下去却是那紫神顾忌大日老祖没下杀手只断去三**人一臂只见一道拇指粗细的精血自三**人的那枯萎手臂窜出融入血光之内恍若溪流入海就了无声息了。

能站在此处之人都算是有些修行看得那诡异景象再一瞅三**人的枯萎手臂都是心头寒好生歹毒的魔功。

三**人侥幸逃得性命面上却无丝毫庆幸也不理会那干枯的右臂反倒是看着那血光化作的紫神道人喝骂:“你这魔头今日不杀我我日后必为山门报此大仇!”

“哼!”紫神道人看着三**人那双眼内充斥着血丝恨意心头就想将这三阴当下杀了免得落下后患只是血门如今势弱他也不敢招惹大日宫不敢不给大日老祖这个面子只得作罢冷笑道:“莫是你就算你茅山满山又有何人是我血门敌手?”

三**人只觉心头滴血不单单因为洞真洞阴二人的血仇未报更� �茅山如今的衰败他狠狠看得那紫神道人一眼面上显出几分古怪笑意狰狞之极转身便去了也不再与众人招呼行礼。

蛇道人看得师兄就此离去赶忙向着正道几人言过也跟了上去。

东昆仑玄明道人看着好友三阴就此愤然离去心头也百感交集想当年三茅真君的威名谁人不知今日茅山却衰落至此难挡魔门当真是世事变幻莫测!

过得片刻龙虎山苍羽掌教也到了身后随了一面色枯槁的老道身后背负了一柄木剑色泽朱红沉香暗。

这几人一经出现玄明道人面上一惊当下便快步迎了上来以玄明身份自然不是为龙虎山掌教苍羽却是迎向了那面貌枯槁的老道。

“东昆仑玄明见过碧丹师叔!”玄明道人迎上前去恭敬行礼原来那面貌枯槁的老道正是龙虎山上两代的天师张碧丹道人这道人在龙虎山隐修五百余年比白眉道人尚且高出一辈百年前魔道肆虐之时他也未曾现身没想到今日竟然出山到了这黑木林。

碧丹道人看看玄明头道:“紫气天罡已近大乘!”

言罢碧丹道人又了头。

这当儿魔门大日老祖也迎了过来向着碧丹道人行了一礼道:“大日宫大日见过碧丹前辈!”

碧丹道人一改先前那死气沉沉的模样枯槁的面上泛出一层清光双目闪出炯炯光芒看着大日道人道:“你便是梵天道人的弟子?”

“不错前辈莫非与我先师曾是相识不成?!”大日老祖看那碧丹道人的模样当下问道。

“当年若非你师尊我又怎至于闭关修行这数百年?没曾想到当我渡过天地双重劫出关之后却得知你师尊已然逝去五百余年!”碧丹道人话间怨气重重接而沉声道:“既然你师尊去了那贫道便寻你来了你放心便是等你了结过今日约斗你我再行相约我自然不能欺你一个后生晚辈!”

“大日定当为先师接下便是!”大日老祖看着这碧丹道人心头叫苦这碧丹五百年前便是龙虎山天师修行深厚此番闭关五百年精进到地仙位携怨而来当真晦气。

“你可得保住性命才是否则我该去寻谁报当年大仇!”碧丹道人冷笑一声接而便闭上双眼站在那里不话了。

大日老祖退了开去依旧回到魔门阵营之正站定便听得一阵笑声自远方传至那笑声洪亮之极震得周遭赤木瑟瑟。

“碧丹老鬼当真好威风一出关就来吓唬这些晚辈后生。”那笑声一顿接而道“梵天老魔那徒儿敢挑站丹霞地仙蔡经你可不见得能胜过他去!”

“何方鼠辈藏头露尾!”碧丹老道被这话气得窍内生烟睁开双眼向着天际沉声喝道枯槁的身子喝出的声音却是滚雷一般。

“碧丹老鬼你也有胆唤我鼠辈不成?”那声音滚滚而来瞬息就到得眼前却是一阵狂暴风沙。

众人只觉得眼前飓风一卷沙暴已然消去自那沙暴消失之处显出一个浓眉大眼的巨汉满面虬髯身上披一件土黄长袍右手提了一根黝黑镔铁棍。

那道人一经现身镔铁棍向着地上一插地面就是一晃铁棍一头入了地面尺许接而他指着自己向那碧丹道人喝道:“碧丹老鬼你既然见到你家道爷那你你家道爷是何方鼠辈?”

碧丹犹如见了鬼一般面上变色指着那虬髯大汉:“怎得是你?托雷你来此做甚?”

那虬髯大汉一阵哈哈大笑指着那碧丹老道接而道:“你能来此我怎得不能来?”

两人话间大日老祖早已大步走了上来见到那唤作托雷的虬髯大汉躬身半蹲行了一大礼道:“扎木雷拜见前辈金安!”

大日老祖身后四弟子虽然心头震惊却也随了大日老祖的动作拜倒在地向那托雷行了大礼见过。

“你与我站到一旁莫要在我眼前心惹得我生气被我一棍打死了倒害得道爷我凭白受了这五百多年的罪!”托雷看了一眼大日老祖沉着脸色双目圆睁越越气:“托木雷你这杀才害我不浅!当年若非道爷看在同族的份上放你等一马道爷又怎会被中原修士逐出中土?”

此人曾与大日老祖有大恩情大日老祖自然也不敢辩驳只是低头道:“是扎木雷连累了前辈前辈若要扎木雷的脑袋解气只需等此番扎木雷与那丹霞地仙会过便割下来敬献前辈以报前辈当初恩德!”

托雷双眼一瞪:“道爷在那极西之地待得五百多年莫非就值你这一颗头颅怎得?何况若道爷要想要谁的头颅杀了便是何需那般麻烦!”

那托雷出此话场中众人都是心头一寒暗暗揣测这大汉的到底是何许人也。

除了碧丹道人和大日老祖只有东昆仑的玄明道人辈份最高猜到些蛛丝马迹玄明却也不敢多言微微低头不语暗暗思索当日在大雪山时的情景心头一动暗道:那云空一早便消失了去这半年更是了无音讯莫非便是去瀚海狂沙境内寻这位长辈了不成?

“托雷道友你来中土所为何事?”那碧丹道人脸色沉下:“莫非道友忘了当初在你师兄面前所誓言不成?”

“你莫欺我偏居海外如今的天下早已不是大明朝的天下我便是元蒙遗族又有何相干?何况我师兄早仙去多年我未回中土只是因着不想回来却非是不能你可明白?你这碧丹老鬼当年逼我离去时你也在当场莫非忘了怎得?竟敢在道爷面前再提此事心道爷火起砸烂你的脑袋也好一消心头那口鸟气!”

托雷脸色也沉了下来指着那碧丹道人喝骂一通虬髯皆张双目圆睁声势吓人周身杀气腾腾那碧丹道人慑于托雷声名气势一时间面色难堪却也不敢再开口招惹这尊杀神。

托雷嘿嘿笑了两声沉着的面色渐渐松了开来双目扫过这林地周遭数百修士开口问道:“道爷偏居西极之地自不管你甚正魔之争也不想理会中土之事今番到此只是有一事想要问个明白!”

他双目之内闪出几分寒光话声转冷:“道爷听闻有人逼死了大雪山缥缈宫的白眉不知是真是假也不知何人所为?”

托雷最后一字出口已然是面如寒霜嘴角扯动右手摸上那根插在地上的镔铁棍微微一拉便提在手上。

大日老祖自然不会隐瞒此事何况他知晓这前辈的来历更是巴不得让这尊凶神去找找五行宗的晦气他正要开口忽然有人低声喝道:“道友所问此事贫道可答!”

随着这话声场中落下几道遁光。

那话之人身材高大面貌俊郎之极头戴紫金道冠周身紫袍其上还纹了九怪龙一条正是北海七星海府的九道人。

九身侧站了极光道人与七星夫人兄妹二人元阳道人与枯竹道人此番未至却是因着极光道人推算到今日似有凶险未将那二人也带来。若非七星苦命哀求与他他也不会让七星跟至他却不知这一时心软却坏人性命。

托雷扫了一眼极光道人而后看着九也不问九来历名号只是道:“到底是何人所为?”话间虬髯炸起一股蓬勃怒气随时都可能奔涌而出那双环目之内丝毫无期盼等待之色却尽都是狂暴。

九道人看这大汉的神态便晓得这人早就知晓此事此时相问不过是找个由头罢了他自然不会隐瞒开口道:“当日在丹霞山逼死大雪山缥缈宫白眉老道的是五行宗那地仙刁莫道人!”

“那白眉性命乃我所救他的性命满天下只有我能要得!”托雷环目扫了众修士一眼而后嘿嘿冷笑:“五行宗似乎还没人到此?”

大日老祖回道:“前辈侯着便是再过得片刻便是约斗之时那五行宗与丹霞山同气连枝必会在之前到此!”

托雷听罢头伸手将镔铁棍插在地上便不言语了。

正当此时自外走入一行人当先一人扬声道:“前辈此行怕是难有所获了!”

托雷双目圆睁看着当先那瘦高中年道人道:“你这道人有地仙大乘的修行定然便是丹霞山的蔡真人托雷久仰大名了!”

蔡经微微头:“贫道当年也听闻过大雪山托雷道人的威名!”

“我适才听闻丹霞山与五行宗同气连枝此番前辈莫不是要包庇那五行宗人与我为难不成?”托雷一双铜铃大眼一眨不眨得瞪着蔡经一字一句得问道好似蔡经一个回答不好他便要上前动手。

“非是如此!”蔡经到此处微微叹了口气面色复杂缓缓道:“五行宗已然被人灭了满门自刁莫道友而下竟无一人得存!”

蔡经此话得虽轻然而进入在场所有修士的耳中却无异惊雷炸响。即便东昆仑玄明道人和蜀山几位道人早在大雪山听了此事此时听这话从蔡经口中出依旧是心头震惊面上变色那天启竟然真将五行宗灭了满门!

魔道大日宫老祖听了此言与不知此事的极光道人对视一眼心头都是震骇这人好高的修行好狠的手段!

托雷也是心头一震接而定了心神问道:“前辈可知是何人所为?”

蔡经沉下脸色先未回答却是扫了周遭一眼沉声道:“四年前我与净土宗的三地罗汉舍利分身共通令缉捕大衍宗的弃徒天启道人这四年来那妖孽了无音讯天下修行中人更是暗中议论此事也未将这通令放在心上今日我便问诸位一句尔等可知是谁灭去了五行宗满门上下?”

众人尽都倒抽一口凉气莫不是——

蔡经喝道:“正是那妖孽所为五行宗山门被毁满门灭绝内里尸山血海大都弟子被撕裂成血末肉块山门之外以血肉残躯写了十字!”

深吸了一口气蔡经一字一句得言道:“那妖孽留言:你逼杀我母我灭你满门!”

此言一出众皆震惊大衍宗朱云灵与那妖孽天启的关系天下皆知如此来灭去了五行宗满门之人竟然是那不足双十的天启?当真是可怕的修行可怕的心肠天大的妖孽!

魔道中人也被这等手段惊得变色更是震骇与那妖孽的可怕修行一时间众人都是无语。

过得片晌那托雷尊者方才狠狠一跺脚提起地上那镔铁长棍道了一声:“就此别过!”接而起了法门一阵狂风卷起内里黄沙弥漫将托雷卷入其中那狂风瞬息就卷了出去度极快眨眼之间那团风沙已然去了天际看不到了。

托雷道人一走龙虎山碧丹暗中松了一口气他对于此人的忌惮极深。这托雷道人乃是大雪山上代掌教的师弟五百多年前就有绝修行直可与那魔门梵天老祖相匹敌。此本是道门大幸然而此人却是元蒙皇族后裔对同为元蒙一族的诸多魔道修士下手容情让道门各派都是心存不满。

有一次道门金鸡岭被大日宫攻破山门他正在左右便赶上前去救得金鸡岭只是后来却因着大日道人乃是他同族后辈而放了那大日安然归去。大日道人乃梵天弟子当时就已展露头角被正道中人视做仇寇。

是以托雷此举让中土正道都深感不安加之托雷道人平素狂傲好勇斗狠得罪了不少同道修士是以金鸡岭一事过后不久中土道门数大派联袂上得大雪山以天下大义为由服大雪山的上代掌教逼迫托雷道人自我放逐一日蒙族与汉族对持便一日不得入中土。如此这托雷道人才离开中土没想到今日竟然回返修行更是深不可测碧丹道人怎能不忧?

此般前尘往事暂且不提但大日老祖见得丹霞蔡经已至当下行了道礼:“大日见过蔡真人!”

丹霞蔡经自然也淡然回礼。

大日老祖看着丹霞蔡经道:“道兄你我这便开始如何?”

丹霞蔡经头:“自无不可不过约斗之前我有一事要讲道兄可否稍侯?”

大日道人头不语。

蔡经向着场中近千位正邪修士扬声道:“诸位可知当初妖孽天启并未行此凶事之前我等为何会下令缉拿这妖孽?”

场中自然无人应对蔡经接而道:“我等当日下令缉拿妖孽天启只因那妖孽所修功法古怪阴毒但有修行者莫不是天下大患!数千年来曾有三人修行那古怪法门一为天启一为千五百年前的净土道生一为两千余年前的西楚霸王项籍!”

“修得这古怪魔功之人无一不是天大的妖孽!当年那霸王项籍修得这一身古怪神通刀剑不伤神力惊人杀人如麻祸乱天下天下正邪修士均无人可挡后来上界金仙感下界黎民之艰辛方才亲自下境将他擒拿!”蔡经到此处微微一顿:“再那净土道生得了那古怪法门之后便近妖邪叛出净土更是与其师尊长辈对抗大逆不道!”

“如今这妖孽天启年纪尚幼修行那魔功也不过十多载然而却是心狠手辣灭杀五行宗满门道友杀孽滔天日后若让他成了气候我天下同道俱都难逃此劫!”

蔡经讲到此处双目四扫:“如此妖孽怎能任其逍遥诸位当通告天下齐心铲除否则后患无穷!”

言罢蔡经便转身向那大日老祖头道:“大日道友劳烦久候!”

大日老祖头道:“无妨我有一阵你可敢入?若你今遭能破得此阵我大日宫就此隐退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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