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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节:莫方和沼泽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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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中,太阳的照射让绝大多数的恶鬼都躲进了沼泽,但是身为沼泽王者的沼泽王,却依然悬立在空中。白日的太阳,对于他这个境界的恶鬼来说,已经不具有任何意义了。他只有一个弱点,那就是依然有些怕冷。但是现在正值夏季,是他一年之中体力最好的时间。所以,他对自己能取胜充满了信心。

而另一方的莫方,却根本没有想过胜败的事情。他只是满腹疑惑和愤怒,这个时候正好有个沼泽王冒出来找他算账,他就顺势和对方打一架,先把愤怒发泄出去。至于胜负,他的脑子里还没有浮现出那种东西的考虑。莫方是行动派,他喜欢在行动之中寻找机会,而不是先考量好一切可能之后,这为他制造了很多麻烦——比如在古战场上被拦腰斩中,比如不知死活的和仙人交手。红衣沼泽王还想讽刺他两句的时候,他的眼睛就发出了即将出手的凛然。

毫无征兆,红袍男子就感觉到空气中,突然出现了一股极为强大的力量。他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他没有张青他们那种能看到风的视力,而清洁的风也不具备任何形状,所以,红袍男子被风撞中——一股速度超过两百公里每小时的风——短暂的失去了一会儿平衡。

沼泽王被莫方突然而来的攻击给彻底激怒了,他满面怒容地将右手一挥,一柄灰褐色的长剑,瞬间就出现在了他的手上。再大的风,对于他来说,也不过是拂动衣襟的笑话而已,刚才只不过是没有准备好,才被风吹动了一下。可是,对方居然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开始动手,这一点却将他给彻底激怒了。现在,他全神贯注下,风再吹打在身上时,除了他的被风鼓胀,而胡乱摇摆的长袍以外,他的动作根本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

灰褐色的长剑朝着莫方就一剑劈下。这不过是个警告,让莫方知道,他根本不会被风所影响,让对方放弃使用风暴,和他真正打一场。

莫方见风暴起不了作用之后,就真的放弃了风暴。或许制造一场当日对付仙人凌风的飓风,还可以对付红袍男子,但是如果那样,整个地球的气候因此而受到影响,而且消耗太大,得不偿失。

长剑劈来,莫方毫无犹豫,闪身一边躲过来。这时,他开始无比想念自己丢弃的那柄长枪了。如果有它在,那他就不用忌惮对方的长剑了。沼泽王见莫方闪身避开,就横剑扫过去,莫方赶紧朝后跃飞。这柄长剑太长,而且上面极有可能覆盖着剧毒,莫方不敢大意,就一味避开,同时以极没有准心的空气弹攻击。这样的局势令他非常不舒服。但是一看到对方手里的长剑,他心里试图冲上去的念头,就消散了很多。红袍男子的攻击方式,看似大开大合,实际上,他转动剑柄的手,却一直没有离开过胸膛附近。他的个头很高,足足有三米左右,一柄长剑,就几乎相当于莫方大半个人,挥舞起来虎虎生风。

要对付这种大巧若拙的高手,莫方发觉自己的那点技术,实在是太过于匮乏了。他只能一味躲避,这让他非常愤怒。但是,莫方又并非是一个莽撞的粗人。其实只要仔细看,就能发现他的身手,虽然不如红袍男子那么刚毅果断,但也是在拙中藏巧,动作没有半点不自然的感觉,一切都似乎收发随心,没有什么招式的形式,也没有固定的套路制约,动作自然如行云流水般,毫无拘泥和滞涩。

这样的战斗,注定是一场别具生面的持久战。一方攻击,一方闪避,两者之间相斗在天空,时间久了,不免都对能将自己拖延得这么久的对方,产生了一丝惺惺相惜的情愫出来。不过,他们的惺惺相惜很淡,根本不如莫方和龙声战斗时那么浓烈。

沼泽王的长剑伤不了莫方,而莫方也几乎只是一味躲避。这样的战斗,两个人的心里都认为是毫无意义的。于是,沼泽王在夜幕降临时,他停了下来,看着莫方,眼睛里腾腾地冒着一股看得见的火焰。他合十双手,将长剑垂直于大地,嘴唇嗫嚅着却没有发出声音,浑身散发着一股惊人的黑色光焰——能在夜空里见到的黑色光焰。莫方从未见过这样的场景,一时也愣住了。他不知道是该攻击,还是该等着。他的本能告诉他,他该攻击,但是他的好奇心又驱使着他,一定要看看到底会发生什么。于是,莫方并没有趁此机会去攻击沼泽王。

莫方预感沼泽王肯定是在施法,于是,他将周围一里之内的空气全都吸到了自己身边,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空气防御罩。这个防御罩充满了流动的空气,可以说,它就是某种形式上的龙卷风。这些流动的空气会将大量的力量带走,并使之消耗,使得攻击的效果完全达不到预期。莫方这还是第一次制造空气结界。空气结界会消耗大量的精力去维持。而且,为了能将结界做得更加坚固,他还不断的吸收周围的空气,使得结界层里的力量可以更强,空气运转的速度更快,防御力也更强。

另一边,沼泽王睁开了微微闭上的眼睛,在他的长剑之上,出现了一种褐色的光晕,看起来就像是整把剑都被点燃了一样。

在一边的龙声,还从来没有见过沼泽王使用这一招,所以,他蜥蜴脸上的眉头,不由得皱紧了。他在为莫方而担心,还是为战斗可能制造出来的破坏而担心?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只奉行一个信念,那就是:自然有自然的法则,我只能是维护者,不能是破坏者。他一直力图使自己与自然的关系处于分离的状态,不介入其中,也不会任由自然遭到大规模的破坏。当然,龙声眼里的自然,是生态的自然,而并非荒芜的自然。他热爱生命。于是,在很多时候,他其实也厌恶大规模破坏生态的人类。在面对人类的时候,他总是表现得特别矛盾,一方面,他也热爱人类,因为人类也是生命。但是另一方面,他又无比痛恨破坏生态的人类,这样的矛盾,在面对莫方的时候,也经常流露出来。

看到红袍沼泽王手里长剑散发出一种褐色光芒,莫方的脑海里第一时间想到的词是:附魔。他想到了一个游戏,但是现在不是游戏。对方手里的长剑不是荧光棒,那光芒肯定是一种特别的东西。是攻击加成了,还是速度加成了?莫方的脑海里闪过这些奇怪的问题。

沼泽王动了,他只是悬立在原处,紧握着长剑朝着莫方所在的位置,虚空一刺。刹那间,一件极为神奇的事情就发生了。大地之上,阴暗的夕阳落下后的天空下,忽然出现了一把巨大的长剑。这把长剑是那么巨大,光是剑身的长度,至少就超过了三公里,——如果立在地上,就相当于七座东方明珠头尾拼凑在一起那么高——宽度也十分惊人的达到了一里以上,厚度至少也有七十米左右(光是横切面,都相当于五个足球场,头尾拼凑在一起那么大的面积)。整柄巨剑都呈灰色,仿佛是钢铁打造的,外形和沼泽王手里的长剑是一模一样。而且,莫方看到这柄巨剑两侧,居然还有白色的剑锋。

莫方被惊呆了,就连龙声也惊讶得微微张开了嘴。

这时,冒险来到沼泽边沿,观战的妖精和人,见到天空中的巨剑,全都吓得说不出话来。所有妖精都没有注意到,茫茫一片的沼泽,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坑洞,住在里面的恶鬼早已在夜幕降临时飞了出来。他们或立在森林外围,或悬在空中,静心凝神地观看他们的王,和那个冒冒失失的入侵者之间的战斗。甚至于,连他们都没有注意到,他们赖以生存的地方,已经完全变了样子。

三公里长的巨剑,甫一出现,立即就吸引了整个山林的注意。散落在各地的妖精被这样一把,远在几十公里之外都能看见的巨剑给吸引。好奇的妖精们,不断的朝着战场聚集,也给龙声制造了困扰。他是所有在场的妖精(人)当中最清醒的一个。看到沼泽外围越来越多的妖精,他无比担忧战斗的破坏力,会波及这些好奇,却又没有多少本事的家伙。

“这是我这两千年来一直在修炼的法术:天剑!你有本事接下吗?”沼泽王忽然说道。语气傲慢,而且明显带着讽刺的意味儿。

巨大的长剑悬在空中,剑身与地面保持着平行,剑尖直指莫方所在的位置。这令莫方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和担忧。不过,负面的情绪,并没有在他的心底留存多久。

在沼泽王这么说的时候,莫方心里就冒出了一股“乐意一试”的不屈念头。在他眼里的惊讶和忧郁也很快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双自信,渴望尝试的眼神。他笑着,对沼泽王大声讽刺道:“就凭一把破剑,你就想打败我?我让你砍都无所谓。”

这话,不是莫方最原始的本意,只是他随口说来的。但是,话刚刚出口,他就觉得自己,其实一早也是这样认为的:根本不用躲,让你砍又何妨——虽然那么大,而且那么吓人。他不知道自己的自信来源于何处,曾经被恶鬼一刀拦腰斩断脊椎的他,现在的自信,其实又有多少是过于盲目和冲动了。他没有顾虑自己能不能挡下巨剑的攻击,他的心里只想着:必须要挡下,而且不能退。

沼泽王被莫方对他的不屑所激怒,而且也激发了他全力战斗的**,他笑着大喝一声“好”。随即,他握着手里的长剑,猛地就朝着莫方的方向挥砍了一剑。顿时,横在天空中的巨剑,也像是被一个无形的力量所控制着,对准了莫方,当头就是一剑劈砍了下来。

莫方已经做好准备抵挡,他在头顶的位置制造出了一个巨大的风暴,然后又让防御层运行达到最大的速度。风暴缓解了巨剑的一部分力量,但是没有完全阻止下巨剑的落下。巨大的长剑足足有三公里长,如果是石头做的,那就是有好几万吨,如果是铁……

风暴消失了,巨剑落在了莫方所制造的防御层上。防御层完美地将巨剑挡下,停在距离他最多有十尺的位置。这时,莫方发觉自己的额头流出了几滴汗水。为了不让汗水流进眼睛,他伸手轻轻擦去了额头的汗水,同时对沼泽王露出了一个非常藐视的笑容。

“你就这点本事吗?继续砍啊!”莫方讽刺沼泽王道。事实上,刚刚的这一剑,只要再重一点,就会把他所有的防御层给斩裂,然后落到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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