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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料敌先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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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机营取自“陷敌催坚,料敌先机”之意,寒荒军之所以能够抵御梵族,很大的原因便是因为先机营的存在,先机营的精英们时刻保持着对梵族的侦查,其一举一动皆在寒荒军的掌握之中。

先机营的统领姓柳名轻生,乃是一名通脉境强者,背地里大家都叫他柳疯子,平时在军中不苟言笑,但在战场中对上梵族,就如同换了一个人,痴笑狂骂间便杀敌无数。

赵雍带着几个新兵来到先机营驻地外面的时候,柳疯子早已经接到手下传来的消息,在营地门口等候多时,旁边还跟着一群凑热闹的老兵。

赵雍依礼参见之后,将来意向柳疯子说明。

柳疯子听完不置可否,反而带头向军营外走去,赵雍和新兵们一头雾水,但也只能跟在他的身后,而那群先机营的老斥候们反倒开始兴奋起来,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

柳疯子带着众人来到军营之外的空地之上,当先站定,之后挨个打量着新兵们,满脸失望,一言不发,不停的叹气。

先机营的老斥候们此时已经外面围站成了一圈,看着柳疯子的表情,嬉笑声轰然而起。

赵雍有些尴尬,而新兵们更是手足无措,唯有楚辞一脸的恬不知耻,面带笑意,旁边的吴言则仍是那副目无表情的死人脸,无动于衷。

柳疯子打量完众人之后,向着赵雍摆了摆手,示意他走到一边。

赵雍虽然不知道他有什么打算,但也只能按他的意思走到了旁边。

柳疯子此时终于开口,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众新兵说道:“我让萧胖子帮忙仔细挑挑,弄些好苗子来我们先机营,结果就挑了你们几个。”说罢又是唉的一声长叹。

停顿片刻,然后接着说道:“你们一起出手吧,都拿出看家的本事,只要能伤到我就算你们过关。”说完双手微抬,一股浑厚的土灵力随之而起。

前来报到的新兵们闻言面面相觑,大家都没想到这先机营的统领做事风格竟然如此简单粗暴。

新兵们来到这北境寒荒之前,依仗自己修行者的身份在崇吾大陆畅行无阻,一般人见到都会礼让三分。

之前柳疯子的言语奚落,本就让众人心里有些愤愤不平,此时听到他这么说,略一犹豫之后,便有人率先向柳疯子冲了上去。

其他人见有人动手,也放下心中顾虑,紧跟其后而上,众人各施手段,一时之间五行灵力肆意而起,火起燃木,水凝成冰,落石金锋。

唯有楚辞如同局外人般,在旁边悠闲的看着新兵与柳疯子交手,偶尔叫好,寄望于他发现自己偷懒耍滑,好一怒之下让赵雍把自己带回去。

场上的柳疯子面对众人围攻,不躲不避,水火金石皆被其一拳击破。唯有吴言憋了半晌方才刺出的一剑,在他的手背之上留下一道淡淡的印迹。

柳疯子低头看了眼手背上的剑痕,再望向吴言之时,目光微露赞许,之后不等众人再次攻上,灵力涌动,众人脚下大地竟然以他为中心剧烈颤抖起来。

众人尽皆站立不稳,紧接着一道道石柱挨着新兵们破地而出,五根为组,化而成牢,将大家禁锢在原地动弹不得。

只有刚才一直站在旁边没出过手的楚辞成了漏网之鱼,对比其他人的窘状,显得格外惹眼。

此时柳疯子也终于发现了楚辞,对着他招了招手,示意让他出招。

楚辞两手一摊,又开装傻充愣,哭丧着脸道:“大哥,我就是个普通人,你们神仙打架,哪是我能掺和得了的。”

柳疯子闻言一阵无语,又是长叹一声,之后转身走到赵雍身旁。

两人耳语片刻,中间好像还争论了几句,之后柳疯子便往营地走去。

四周的老兵见统领都走了,知道再没什么热闹可瞧的,转眼间便一哄而散。

赵雍摇了摇头,貌似有些无可奈何,走到众人附近说道:“你们表现得不错,柳统领收下你们了。”说罢,转头面向楚辞道:“至于你嘛,先做个预备役考察考察。”

楚辞闻言大失所望,本来还以为自己表现得这么差劲,会被赶回去呢,结果却仍然逃不出这先机营。

赵雍随后扔给楚辞一把军刀,接着说道:“你先把石柱敲碎,放了大家,然后你们就一起进营吧。”

楚辞捡起军刀,看着场中困着众人的石柱,欲哭无泪,对赵雍抱怨道:“这得敲到什么时候啊。”

赵雍闻言嘿嘿一笑,幸灾乐祸地说道:“你小子刚才在旁边看得不是挺过瘾么。看了这么一出大戏,不给点报酬怎么行。”

楚辞无语,只能老老实实的拿起军刀,走到吴言身前举刀向石柱砍去,只听“叮”的一声,石柱毫发无伤。没想到看起来仅仅三指粗细的石柱竟然坚固异常,。

被石柱困着的吴言见状,口中吐出两字:“用力。”

楚辞后退两步,将手中军刀用力抡起,然后再一次狠狠的砍到石柱之上。这一次响声更亮,但除了将楚辞虎口震得发麻以外,石柱仍是维持原状。

被困着的新兵们见状,哀怨声四起,几个性子急躁的人已经开始骂骂咧咧起来。

吴言有些无奈,毕竟眼睁睁的看着别人持刀连砍自己两次的感受也不太好,于是将手中那把精致短剑从缝隙间递给楚辞,说道:“用它。”

楚辞右手握着军刀,只能用左手接过,短剑刚一入手,左腕处便不由自主的呼应起木灵力来,猛然间短剑上便覆盖上一层微弱绿芒。

吴言见此异状,惊讶万分,罕见的说出了五个字:“你是修行者?”而站在附近的赵雍也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楚辞知道这次彻底暴露了自己知灵境的事实,再也没法掩饰,于是也不答话,只能硬着头皮用短剑斩向石柱。

五行相生相克,其中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散发着绿芒的短剑斩向石柱,石柱应声而断。

脱困而出的吴言见楚辞没回答他,也不着急要回短剑,而是“嗯?”了一声,表示追问。

楚辞心里正埋怨他的怪异短剑暴露自己修行者的身份,懒得搭理他,直接拿着短剑转身解救其他人去了。依样而为之下,片刻便将众人救了出来,然后方才将短剑还给吴言。

赵雍见众人都是一脸悻悻之色,于是哈哈一笑,说道:“你们这些愣头青,知足吧。柳统领乃通脉上品,所修炼的后土归元术早已达大圆满境界,乃是我们寒荒军里数一数二的高手。这要是两军对垒,人家一个照面就能杀光你们这些小角色。”

众人听到通脉上品四个字,脸上悻然转为崇拜的神情,毕竟通脉上品对于他们现在来说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境界,与这样的强者交过手都算是一件幸事,遑论输赢。

“行了,你们快入营吧。”赵雍见众人脸色好转,也不再耽误,催促道。

众人向赵雍抱拳告别之后,便向营地走去。

楚辞混在众人之间,却没想到走过赵雍身边的时候,被他拽住。

赵雍见众人走远,抓着楚辞当头便是一个棒槌,口中怒道:“你小子装得挺像啊。”

“我错了,赵大哥。”楚辞不敢反抗,揉着脑袋道:“很疼啊。”

赵雍见楚辞这么老实,便没有再动手,语气中仍有些火气地说道:“老子陪着你一路走来,竟然没发现你小子是修行者,老实交代,什么境界了?”

楚辞一边揉着脑袋一边说道:“刚刚在安灵广场才感应到的灵力。”

“真的?”

“真的。我对天发誓。这可真的没骗你。赵大哥,你是我亲哥还不行么。”楚辞揉着脑袋说道。

赵雍面色稍缓,放开楚辞,对他说道:“我早就告诉你,别骗咱们军师,怎么样?被安排到这先机营了吧。”

楚辞有些尴尬,喃喃地道:“我也不想啊。谁知道他怎么看破的。”

这一路上楚辞凭着一手厨艺左右逢源,他们这一队的四个新兵都唯他马首是瞻,混得是如鱼得水,赵雍本来还想正是入伍以后将他带在手底下好好栽培,不曾想现在被萧让直接安排到了这先机营里面来。

赵雍面色一正,嘱咐道:“先机营专司斥候之责,与梵族交手是家常便饭,入营以后万事小心。千万记住,同袍一时便是兄弟一生,战场之上,一定要信任站在你身边的兄弟,可不能像今天这样置身事外。”说完从怀中套出一本小册子递给楚辞,道:“这有一本青木诀,就送给你傍身吧。”

楚辞接过册子,心中感动。一直以来,他都觉得赵雍是个痴莽汉子,没想到此时竟然掏心掏肺地和他说了这些。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赵雍见状,爽朗一笑,紧接着又是一个棒槌敲到楚辞的脑袋上,口中道:“我走了。你赶快入营吧。柳统领整治起人来,也不逊色军师几分哦。”说罢头也不回,转身便走。

楚辞望着赵雍的背影渐行渐远,用力的握了握手中的青木诀,转身向先机营的驻地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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