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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上学(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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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思行回到家后,心情有点激动,还有点不安。这是他生平第二次主动的用拳头来教训一个人,而且还打伤了对方,当时一腔怒火发作之时不觉得怎样,现在想起来,心里还是有点慌乱。等心情渐渐平息之后,他才想到一个问题。虽然他们威胁过张晓勇不准报案,张晓勇这个草包有可能被恐吓住,但是他身为江平中学副校长的老爸张林并不是轻易就会被吓住的人,如果他去报案了怎么办?如果有派出所的介入的话,自己那点花招伎俩随时都有可能被拆穿。到那时候自己恐怕会面临被拘留和学校开除的命运。想到这里,周思行才了现自己还是太冒失了,不应该轻易涉险。

现在当务之急是和梅小雪互通声气,让她在近段时间之内都不要主动来找他,不然被有心人注意到,他立刻就会成为重点怀疑的对像,甚至两人的恋情都有可能暴露出来。

想到这里周思行立刻就想去找梅小雪把情况给她说明,让她不要主动跟他联系。但转念一想,自己真是犯糊涂,这时候去找梅小雪,一不小心被人看到反而会成为送上门去的证据。到时候如果张林报了案,派出所的人调查到他在晚上11,2点了还去敲梅小雪的门,不用说都知道他肯定有重大嫌疑。看来至少在近段时间内,他们两人都不能再悄悄的约会了。只是这信息该如何通知给梅小雪而不引起别人的注意和怀疑呢?

打电话?梅小雪的出租屋没有电话。打她办公室电话容易找不着人,也不安全。让王平安在中间联系的话风险也不小,而且这样一来,那不是把自己和梅小雪的关系明白的告诉他吗?王平安虽然是个可以信任的人,但是周思行还是不愿意让他知道自己和梅小雪的事。想来想去,只有找一个可靠而又不会引起别人注意的人来带给梅小雪这个消息。合适的人选有两个,黄立立和叶小夏。周思行最后还是决定去找黄立立,毕竟她要稳重成熟得多。

第二天一早,周思行在公园里锻炼后,看时间莫约7点半了,就在黄立立上学的必经之路口去等她。不到十分钟就看到黄立立背着书包走过来。

“姐——”黄立立扭头一看,立刻又惊又喜的问:“弟弟,你怎么会在这里?”周思行笑着说道:“我在这里等你呢?”“等我?”黄立立心中一跳,含羞带喜的低下头,脸上出现一抹红晕,周思行从侧面看到她的表情,心中掠过异样的感觉。想解释一下,张开嘴却说不出口。看到四周不停的有人经过,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们两人,周思行干咳一声,“姐,我们边走边说吧。”

黄立立这才抬起头来跟着他往前走,边走周思行硬着头皮把情况大约给黄立立说了,并让她帮忙给梅小雪传递消息。

果然黄立立先是有点失望,但听到周思行说他教训了张晓勇,让他以后都不敢去搔扰梅小雪后,惊讶兴奋之中带着几分出崇敬,对于那个草包勇,全班同学都厌恶极了,可是他们却没有任何办法可以帮梅小雪,没想到弟弟刚回来没几天就悄无声息的处理好了这事。当即她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周思行的要求,并答应保守这秘密。

说好了一切,在两人分开的时候,黄立立突然想到了什么,情绪一下子变得十分低落,幽幽的说了句:“弟弟,你对小雪姐可真好!”然后向学校方向走去。周思行一愣,看着黄立立似乎一下子变得孤单落寞的背影,他忽地觉得很对不住她。

有了黄立立传递消息,周思行知道学校里现在风平浪静,甚至连张晓勇被打的事都还没有传开。这下他放心下来,不管张林这老狐狸是害怕了还是沉得住气,只要他不报案就没有一点可以担心的了。

1月13日,周思行正式到学校去上课。他先到校长室见了校长孙永和,对这个和自己算是有知遇之恩的老头先沟通一下,免得以后多生别的事端。

两人一见如故,孙永和对眼前这个英气逼人的天才少年越看越喜爱,拉着他问这问那说了一个多小时,直到听到第二节课下课的铃声了才放他出来。周思行不敢到办公室去找梅小雪,他怕两人几天没有见面了,见面之时控制不住情绪被别人看出问题来。学生们都到操场做课间操去了,周思行直接走进五楼高二一班的教室。最后一排空着没人坐的座位,他坐了上去。环顾了一下教室,宽敞明亮,课桌椅都是新的,还带有桌匣子,比初中时候的打件好太多了。每张书桌上都堆着高高一叠书本资料之类。黑板是嵌在墙里面的,讲台是水泥修的圆弧形,十分漂亮。这时候周思行突然想到第一次到教室来时,站在讲台上写字的女后被大风卷起裙子的情形,不知道那个女生会不会还记得自己。没过几分钟,课间操结束,同学们三三俩俩的回教室来,看到同学之中许多似曾熟悉的面孔,周思行明显感到大家都长大了。男同学们大多都长着一圈黑茸的胡子,女生们都身形婀娜,胸部挺立。同学们也发现了这个坐在教室后面的不速之客,不认识周思行的同学正在奇怪的时候,黄立立、李娟、秦华等女生进来,见到周思行立刻兴奋的围上去,一阵七嘴八舌问长问短,这时大家这才知道他就是大名鼎鼎的“逃学天才”周思行。

周思行回来上课的消息在第三节课之后就传遍了整个校园。周思行仿佛又回到了初一那时候,专门来教室外面看他的学生拥堵了教室。只是看他的学生由原来高年级的大哥大姐变成了现在低年级的小弟小妹。

一连几天,周思行在学校无论走到那儿都是众人目光的焦点,大多数低年级的学生对他都是一脸的崇拜。这样的情形一度让周思行感到害怕,都不想继续到学校去了。他觉得自己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却在学校里却像个明星那样被学弟学妹们崇拜,这让他很不适应。虽然事先听叶小夏和梅小雪都说起过,但是自己亲身经历的时候才发现情况比自己想的还要严重。但是最终想到既来之,则安之。时间长了,这情况自然就会淡下去,这才坚持继续上课。

这时正是80年代末期,中国搞改革开放已经十年,原来结构单一的社会体系被打乱,单一的思想观念被各种各样的思潮冲击着。这时期对自由、个性、公平、物质等的向往成为社会年青一代的追求,但是社会原有的观念依然用它最后的力量在牢牢束缚着所有的人,特别是青年学生,他们渴望着逃离这种被安排、被束缚的命运,但是他们却无力挣扎。周思行的所作所为无疑在此时就成为了学生们的偶像。

他对抗了学校无可动摇的教条,不上课、不做作业。

他成绩优异,从来都在年级前三名。

他个性独立,从小就跟叔父做生意,四处闯荡。

他多才多艺,书画都得过大奖。

他英俊潇洒,一举一动都特立异行。

……

这一切都让他成为学生们理想的代言人,自然倍受他们的崇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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