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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7 章 雪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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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消冬来,不知不觉间宋清姝离开皇宫也已经有九个月,凛冬初至,宋清姝看到外面的大雪时才恍然,竟已是十二月份了。

她看着通天阁外面的栏杆上积了约有寸许的雪,配着暗红色的木头极为悦目,突然想起五年前自己尚在襁褓时的遗憾来。宋清姝放下手中的卷轴,披了一袭白色的貂绒长袍,推门下楼。

许砚池在炼丹房炼丹,出了一炉丹药之后刚想到藏书阁去找宋清姝,便从窗户看到了雪地里的小人儿。雪白色的貂绒让她几乎与雪色融为一体,边上艳红的梅花便显得更为妖冶起来,宋清姝折了一株梅花下来,瓷白的手被红色的花衬得剔透。

许砚池叹了口气,这小孩实在是不让人省心,这么冷的天,出来也不让听路打伞,若是冻病了可如何是好?他拿了一把纸伞,快步出了阁楼。

宋清姝听到动静,转身看到来人,脸上倏然绽开的笑比手里的梅花还要艳上几分:“砚池,你来了?”

许砚池便是这样,一看到她的笑就什么办法也没了,本来想要训斥的话也只好吞回了心里,走上前帮她打伞。

宋清姝坏笑一声,示意男人蹲下来,许砚池自然不会拒绝她,乖乖地半蹲到了她面前。宋清姝看着手中的梅花研究半晌,总算是挑出来了一簇开得最美的,折下来便簪到了许砚池的耳畔。

许砚池:……就知道这小丫头没安好心。他一把抱起宋清姝,走回了通天阁。在回廊处还恰好遇到了听路,听路连忙低头行礼,却还是不小心瞄到了国师耳畔的红梅。听路:!!!国师你变了!!!万万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国师!!!

宋清姝回到藏书阁,在书案上展开了一张宣纸,下手开始画图。许砚池就在不远处看着她,头上的花也没有取下来,就这么任它簪在自己耳边。

纸上的人渐渐成形,只要见过许砚池的人便定能认出,那纸上的人可不就是国师?通身雪白,宛若下一秒就要飘飘而去,耳畔却簪了一簇红色的腊梅,给他添了几分鲜活与人气。

许砚池凑上去,轻笑:“阿瞒小小年纪便倾慕于我么?”

宋清姝翻了个白眼,哼哼两声,却没有否认。只是哪里是小小年纪,他们俩全都是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妖怪了。

宋清姝画起来极快,半个时辰不到就完成了许砚池的画像,各种神韵却是像了个九成,剩下一成,全在二人心里。许砚池将那画看了一遍又一遍,而后仔细收起来,打算裱好之后挂到自己卧室里。

新年又快要到了,皇后写给宋清姝的信里全是思念之情,就连皇帝每个月也都会给她一两封信,宋清姝想了一会儿,决定春节前回去一趟。

宋清姝离开的时间久了,宫中的人自然都知道她现在在国师那里学习,俪妃与伶嫔全是嫉妒,只恨自己的儿子不能进通天阁。朝臣却是心思百转也想不明白,皇帝到底在打什么主意。难不成还真想一手将凤梧公主扶持成为女帝?

皇后收到宋清姝回信时激动得一夜未睡,次日就将这消息告诉了皇帝与太后,二人也都是高兴,让皇后赶紧敦促宫中女官为宋清姝多做一些衣裳,承乾宫也要好好洒扫一番。皇帝虽然高兴,心里却是醋意翻腾,女儿怎么就只告诉皇后?竟然不告诉自己?

只是并没有人能知道皇帝心里是如何醋意盎然,皇后与太后全沉浸在阿瞒即将要回来的喜悦之中。宋慎书还小,正是忘性大的时候,除了头一个月闹腾,现在却是快要忘了自己还有个姐姐了。见皇后高兴的模样,连陪他的时间都少了,心里自然有些苦恼。

承乾宫的宫女太监总算是有了事情干,凤梧公主走后,他们只能待在承乾宫无所事事,好是好,但是被其他宫的下人欺负了却也没有主子能够撑腰。

宋清姝回宫的时候依旧是许砚池送回来的,地上积雪厚重,不好走路,许砚池便将宋清姝抱到了怀里。

彼时皇帝正与朝中大臣讨论潭州一带雪灾一事,北境连年雪灾已经是常有的事情,一直防患未然,未出过什么岔子。但是这一年,潭州竟然也是大雪,已死了不少人。大雪封城、作物冻死,人心惶惶,就连灾难的消息都是勉强递出。

皇帝头疼地揉了揉脑袋,右相与左相成了两派,左相认为天灾难断,首要任务便是安抚人心,减免徭役税收,再派几个官员带着大夫前去勘察灾情。右相却提出减免徭役可以,派官员却是用不着的,有大夫就够了,再说,朝中那么多官员,派谁还是个问题。

明之言和赵元两个人唇枪舌剑好不热闹,手底下还自带小兵,两派争吵不休,皇帝脑壳那叫一个疼。

正在这时,李德顺传报来了,说是国师已经等在门口。

皇帝松了一口气,赶紧让人把国师请进来。

明之言与赵元都是第一次见到国师,惊为天人,同时心中对这个国师充满了好奇。国师朝着皇帝行了一礼,宋清姝还没行礼就被皇帝免了礼。皇帝几月不见宋清姝,只觉得小孩长得实在是快,与自己记忆里的模样已经有了出入。他走上前抱起宋清姝,完全无视了一旁还在争论的大臣。

算起来宋清姝的品级要比在场的大臣都要高,他们连忙行礼,明之言与赵元也是停了争论,下跪行礼。

宋清姝端着脸道:“平身。”待大臣们都站起来,她才转而问皇帝:“父皇,儿臣方才听到大臣们争论不休,可是有什么问题恼着父皇了?”

明之言与赵元全是见怪不怪,一些第一次见到皇帝与宋清姝相处的模样却是为公主捏了一把汗,过问朝中之事可是大忌啊!只是没等他们忧心,却见皇帝已经把刚才的事情说了,末了还问宋清姝有什么看法。

宋清姝沉吟一会儿,而后答道:“派官员前去勘察灾情的确有必要,地方官员虽然可以禀报灾情,但是未免自己政绩有污,或有藏污纳垢的情况。再者说,幽州都城官员对于百姓的安抚作用与一些大夫是不一样的。

父皇,灾情延了两月才到您耳中,照理说,潭州与幽州相距千里,月余足够。”

皇帝听了陷入沉思,第一反应却是,这就是天选之人与普通人的差别吗?

右相虽知凤梧公主说得有理,却不甘心自己被下了面子,梗着脖子询问:“公主的意思,是陛下选的这些官员不够尽心?”

宋清姝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道:“将在外尚且军令有所不受,更何况是地方官员?右相大人,个中道理其实我们都明白的。”

皇帝朗笑一声,连说了三个“好”,立刻让李德顺拟了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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