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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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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县衙大门尚未打开,门前便聚集起大批人群来,淑娘带着春花跟在施禹水身侧,与蒋承祖、王守仁两人在一起站着等候开门。

哪知一侧小门先打开了,出来一位差人问道:“书院里学子都在哪里?”

施禹水几人都来到差人跟前,另外几个书生也凑了过来,差人看到还有两位带着面纱的小娘子,便犹豫地问起来:“这两位娘子是?”施禹水忙道是自己家娘子并女使,昨日县令大人吩咐过才一起来的。差人便请他们从小门进来,将东隔间指予众书生,又请两位小娘子一起到西隔间,施禹水亲自送她们两人过去,见县令夫人正带着女使也进了西隔间,这才又紧握了一下淑娘的手,转身回到东隔间与众书生们坐在一处。

县衙大门敞开了。衙役鱼贯而入在大堂内分班站好,文书坐定磨墨准备书写证人证言,县令才从后堂出来在案前坐下,吩咐开审。

首先提上来张三,重新问明男死者身份;又令郑大郎与慈姑庵小尼姑分别指认两名女死者身份。张三又指认了男死者刘来曾经想引起年轻女死者高氏的注意,当时郑大郎正与高氏一起去施举人家赴宴,刘来在施举人家门外席面上吃酒。

然后请施举人与吴娘子一并作证,指认凶案当日女死者高氏在慈姑庵与另一个女死者赵尼姑相会并留宿,两人离开时,高氏与赵尼姑均尚在人世。接着又请郑大郎、小尼姑分别讲诉了一遍发现尸体的情形。随后仵作出来将验尸结果宣读了一遍。

而后县令才开始提审前天带回来的人。

首先过堂的是一对儿老夫妻,县令问道:“赵师父与你二人有何关系?”

老汉答道:“赵师父是小人的女儿。”

县令便请老两口讲一讲女儿出家前后的事。老汉与老妇人互相补充:“我两口半辈子只得一个小女,打小疼得狠。小女长大了后在县里临近人家给她定了一门亲,想着也有个照应。谁知订了亲没多久亲家的孩子一病没了,亲家家里来人叫小女给他守三年才能再嫁,我两口应承了此事。”

“我两口本来想着叫小女在自家守孝的,小女深明大义,道自己愿意到亲家家里三年,小人夫妻便依着女儿意思送她去亲家家中。哪知眼看要满了三年,正可一家团聚之时,小女突然有一天跑回家中,说听到亲家打算要她陪葬。小人便把小女在家中藏过,后来亲家果然寻到家中,硬说儿子之死是小女的过错,要小人交出女儿给小老儿那没福的女婿陪葬。”

“小人据理力争,亲家松口道不陪葬也可,便去祥慈庵出家为尼一世。小女对小老儿两口道,虽不知公公婆婆为何定要她孤寂一生,不过看在死了的份上,自己愿意成全他们为着儿子的一片心意。因此小女在祥慈庵落发为尼,小老儿的浑家常去探望。两年后,小女道庵主派她到邻县宣扬白衣菩萨,自此少聚了。若非县令大老爷派人寻到小老儿两口儿,我夫妻尚不知小女在此地已然丢了性命。”

两人边讲边哭,听得围观的百姓都帮着落泪,又纷纷开言指责赵师父的婆家逼迫太甚。

县令命衙役将两老请下去安置,又唤上一对夫妻并他们的儿子来,问道:“你三人与赵师父有何关系?”

那年轻的男子开口道:“回禀大老爷,赵师父原是小人哥哥订了亲的娘子。”县令又问:“前者赵老两口所讲,你们可都听见了?为何要求赵氏陪葬?不成之后又逼迫赵氏出家?”

年轻男子正要开口,被爹娘制止了,那年长的男子道:“大老爷,小人的娘子对此事知之甚详,不如叫小人娘子讲一讲?”县令允了。

那名妇人这才开口:“小妇人与官人养了两个儿子,大儿子与赵氏同岁,因两家离得不远,自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到了要定亲的年纪,他便对我们夫妻道要娶赵氏。我夫妻原本也喜赵氏活泼伶俐,便应允了儿子所请,给他们两人下了定。谁知定亲后不到一个月,我儿便卧病在床,郎中道他是房事过度伤了肾水,不久竟至不治!”

“此时我夫妻怎会想到赵氏身上去?只哭儿子明明已经订了亲怎么不能多等几个月?竟命薄至此。谁知赵氏竟打算到我家为我儿守孝三年?我夫妻感激不尽,赵氏但有所求无不应允。哪知赵氏竟打了龌龊的主意勾引我小儿子?”

“小妇人的小儿子年纪尚幼,被赵氏那个不要脸的勾搭不解其意,前来问小妇人大嫂说的话何意?这才被小妇人得知原来赵氏包藏祸心。小妇人起了疑心,请了个婆子给赵氏验身,方知她早已不是处子之身了。小妇人又到赵氏娘家邻居中打听,才知赵氏闺中便常与男子交接,与我儿定亲之后,我儿每日白天都会与她私会偷情,怕我夫妻得知还要冷水沐浴之后才回家,因此上得了病送了命。”

“小妇人怎能容许这等妇人在我家败坏门风?便与官人商议将她性命赔付我儿,谁知被那赵氏听见偷偷跑回娘家。我夫妻追到亲家家中,亲家两口苦求留赵氏一命,他们一生只得这一个女儿,实在不忍心白发人送黑发人。我夫妻也不是那等铁石心肠的,便叫亲家把赵氏送到庵里落发为尼,青灯古佛一世也罢了。”

文书讲证词笔录下来,一边写一边摇头:这可真是……

门外的百姓更是吵闹不休,万没想到两家轻重不同说出来的情形竟千差万别。

西隔间里,淑娘表示惊愕,春花多次表示自己想说话都被淑娘制止了。一旁县令夫人看她主仆二人互动,笑着道:“你们年轻没经历,没见过这种一件事两个人说得完全不一致的吧?”

淑娘又一次止住春花,自己出声道:“夫人教我,这两家谁说得才是真的?”

县令夫人笑道:“你想啊,赵师父的父母怎么会说自己女儿的不是?她婆婆说得虽然露骨,倒大部分都是实情,不然赵师父的父母怎么可能会同意把自己的女儿送去出家?”

淑娘恍然大悟道:“哦,原来如此。那,赵师父的爹娘是不是知道女婿病死也有赵师父的因素?”

县令夫人点点头:“嗯,你看赵师父说要去男家守孝三年。须知没有成亲算不上夫妻,是不守,礼法上实则也说得过去。偏偏赵师父提出守三年,还是到男方家里去守,做爹娘的竟然同意了,显然对女婿之死是心知肚明了。”

淑娘沉默了好久,才道:“先前我与婆婆多次到慈姑庵拜菩萨求子,都是蒙赵师父接待,我还道她青灯古佛也能甘之如饴,是个得道的高人呢……谁知……”

县令夫人道:“历来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又何必做此感叹?若非此事,连我也不知赵尼姑真面目。”

大堂中已经换上了几个老尼,当先一人道:“回禀县令,女尼赵氏正是六年前从我祥慈庵中出去的。”她略顿一顿才道:“佛门净地,本不该拿这等**事来沾染,罪过罪过。”

“八年前,赵家夫妻送他们的女儿赵氏到庵中,请庵主收留,说赵氏在尘世中无处存身,自愿舍身侍奉我佛。庵主看赵氏心诚,才应允了收留赵氏,特为她剃度,取了法名忘尘,并置办了度牒。哪知赵氏身在佛门心念红尘,竟在庵内与同住的女尼们宣扬还俗,道还俗之后可尽享男女之乐。庵主大怒要赶她出庵,赵氏苦苦哀求道自己以后定然修心养性,庵主单独与她一个庵室居住,此后赵氏果然安静下来。”

“大约两年之后,庵主偶然想起要去赵氏居所一观,看她是否平日里也尽心侍佛。……竟在赵氏庵室发现一名陌生男子。”

“庵主决意将赵氏赶出庵堂不再收留。赵氏便恳求庵主不要收回度牒,否则她便只有死路一条了。庵主心善,到底同意了赵氏所请,没有夺去她的法名、度牒,让她能够到别处庵堂落脚。”

“贫尼当时跟着庵主去了赵氏庵室,曾见过那名男子。庵主得知贵县追查赵氏之事,这才命贫尼到此地说明这段过往。因时日久远,贫尼已不记得那名男子样貌,只记得他似是在左边胸口有一块圆形黑痣。”

县令唤上仵作,仵作道:“死者刘来,左胸确有一块圆形胎记,色黑。”

门外的百姓吵吵嚷嚷起来:“怎么能看见人家胸口?”

县令听到吵闹,一拍惊堂木喝道:“肃静!”转头真的又问那名女尼:“师太莫怪,还请师太说明。”

女尼面无表情地道:“贫尼本想赵氏已逝,模糊带过也可为她留些名声,既要刨根究底,贫尼也顾不得这许多了。庵主与贫尼见到那名男子时,赵氏正与他合欢,男子起身,这才被贫尼见到了胸前胎记。”

门外“嗡”地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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