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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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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铛!”

范继景的长刀将箭挡开,顺利关上小门将所有的流箭抵挡在外,而她则投身绞杀之中。

听着外面的动静,沈榕面色阴晴不定,忽而想起什么,扭转问面色惨白仍旧大口**的梁褚钰。

“你刚才为什么不躲开?”

马车内除了小门还有一层机关隔板,只要沈榕扳下手闸隔板会直接弹出来,换言之箭雨根本射不到她。

她疑惑的是这个人为什么不躲,假如刚刚范继景动作再稍微慢一点,他可没命了。

梁褚钰觉得这人简直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一瞬间的事情谁能想那么多,何况她在他身后,他躲过去她怎么办?

见他低着头闷声不吭,沈榕没有多问,心底仍旧觉得不可思议。

换成她可绝对不会为别人挡箭,何况是这种一面之缘的、被她接下来计划选中的棋子。

无论是前世还是这一世,她信奉的都是利己条约,舍己救人什么的简直是笑话。所以当有人居然用这种方式保护她的时候,沈榕是无法理解的。

瞥了眼劫后余生吐气的梁褚钰,她垂下睫毛遮住眼底的光。

重要的是这个人太可疑,此番动作便更让她觉得有问题。

越是不按常理来的人,越能让对手放松警惕,这二人男扮女装身上漏洞百出,换成其他任何人都会觉得无害,但谁敢说不是一种手段?

多疑有时候并不是缺点,至少沈榕不这么认为。

梁褚钰伤的不轻,手臂有划伤,小腿上一道两寸长的口子不断往外渗着血,他脸色从白开始泛青,虚弱地靠在马车板上。

沈榕只处理过简单的淤青之类,像这种较为严重的却是从来没下过手。

方才见他动作麻利,还以为他只是轻伤,看来这小子挺能忍的。

“我先帮你大致清理下。”等范继景回来再让她给处理,过了这处地方找个医馆包扎。

瞟了眼毫发无伤的沈榕,眼前阵阵发晕的梁褚钰内心泪流成河。

那些人分明是冲着她来的,到最后原主没事,池鱼反倒差点死掉,这也太倒霉了吧。

“你怎么招惹了那帮人?”直接下手要命,不可谓不狠辣。

“家中事宜……”沈榕说了一半,叹口气。

梁褚钰立即自个儿脑补完全。大世家里头勾心斗角不是什么稀罕事,要命的也不是没有。他纵然身份高贵受尽荣宠,打小在深宅里头长大,自然知晓许多。

恍然之后心下对沈榕多了些惺惺相惜的意味,连被划了好几下的怒气也消散去,一脸“我懂你”的表情。

车厢里有简单的药物,沈榕翻找出来准备帮他,终于憋不住的程英支支吾吾地开口。

“还是我来吧。”

猛然想起什么的梁褚钰脸蛋爆红,赶紧圆话:“那个,我平常都是由我的护卫照顾的,所以这个还是让他来吧。”

她理解地将东西递给程英,见两人还是有些尴尬,迟迟不下手,便扶住额头闭上眼睛。

“方才受了惊吓头有些疼,兄台要是不介意的话,我可否闭目小憩片刻?”

梁褚钰小鸡啄米似的点头,这惊吓来的太合适。

车外的打斗声渐渐平复,片刻之后范继景从外面进来。

两人已经整理好,正缩在角落里养神。

准备向沈榕汇报的她顾忌有旁人在,便朝沈榕点点头,意思是处理干净了。

“你可有受伤?”沈榕问。

受宠若惊的范继景下意识想下跪,生生忍住了,“多谢主子关心,并无。”

“那好,你帮他——嗯,快些启程吧,到前方的镇子上找个郎中给他看看。”她将窗户轻轻推开一条缝隙,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夜色中的泥土不知道沾染了多少血。

地上仍旧有人在呻、吟,借着不远处尚未熄灭的火堆,沈榕看见那人脖颈上中了箭矢,不知什么支撑着,到现在都未断气。

约摸着是听见了推窗的声音,对方居然颤颤巍巍地动了动,眼眸静静凝望着她。

沈榕同样平静地看着她。

转动的车轱辘带动马车与之擦身而过,躺在草地上人的眼眸越来越黯淡,几乎能感受到死亡在她身上流逝。

沈榕云淡风轻地关上了小窗。

——

“殿下,刺客的痕迹搜查过,没有任何能表明身份的东西。”

客栈里范继景单膝跪地,脸上满是愧疚:“属下护送无能,让殿下受惊了。”

沈榕摆摆手。

这些废话没什么作用,说多了只会浪费口水,她要听的是结论。

“那批刺客提前埋伏在我们的必经之地,想来早已对我们的行程了如指掌。现在尚且不能判断是哪方人。”

她俯视着脚边的人,“所以你打算怎么办?”

“属下已经交代临时改变路线,发出信号重新调遣一部分人沿路保护。”

“起来吧。”

范继景站起来,脊背尚未挺直,听见她熟悉的声音问。

“你觉得会是谁?”

她愣了愣,皱眉:“有可能是大皇女,也有可能是四皇女,或者说是重病的皇帝。”这些人是嫌疑最大的。

沈榕却冷笑了。

“你不是说,这条路线绝对保密,不可能被她们知晓么。在绝对保密的情况下还出差错,最大嫌疑的应该是内奸。”

范继景吃惊,“您的意思是……”

“好好调查调查我们的人,另外,那两个人的资料过来没有?”

“已经查清楚了,他们是京城梁家的人,梁褚钰是梁国公的嫡系儿子,程英是他的贴身小侍。半个月前大皇女有意求娶梁褚钰,他离家出走行至惠省,碰上我们应该是巧合。”

原来是巧合吗。

“殿下,梁褚钰的伤口属下已经命人寻来郎中包扎好,既然他是梁家人,咱们的计划是不是应该将他剥离出去?”

原本是个无关紧要的棋子,但是现在这个棋子的身份发生了变化,贸然牵扯只怕不好。

沈榕沉吟片刻,点点头。

她对这个敢冒着性命危险救别人的小公子,还是稍微有点好感的。

另一方客栈房中。

黄澄澄的灯光下,梁褚钰翻开衣裳察看自己的伤口,在家中有专门的男大夫给他们看病,出门在外哪有这么多条件,方才那女大夫一眼看穿了他的性别,临走时怪异的目光让他心头不好受。

他忽然有些想家。

想念慈祥的祖父,宠溺他的父亲,想念他屋子里东南角金笼子里的八哥,还有家中香喷喷的烧花鸭、炝青蛤、虾仁金丝球、桂花翅子、三鲜木樨汤、蟹肉羹、合意饼。

程英心里头也不好受。

想他家公子母亲乃当朝国公爷,父亲是正一品诰命,祖父为仁帝嫡系皇子,从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谓冠绝荣宠,如此尊贵的身份现今却沦落到这般境地,连受伤了也只能缩在这个破旧的小客栈里,身边只有他一人照顾。

他越想心中越发替公子委屈,眼眶红了一圈,哽咽道,“公子,咱们回去吧,咱不受这个罪了,回家吧。”

回家吧。

最后三个字重重敲在梁褚钰心头,他泛白的嘴唇扯出个虚弱的微笑,身上的被衾冷的如同冰块,“咱们这不正回去呢。”

屋内沉寂下来,片刻,他轻轻开口:“程英,我太冷了,你给我多拿一床被子去吧。”

他身上盖的已经是程英给多拿的,听罢这话程英只觉得忐忑,点头出门脚下一拐去找对面屋子的沈榕。

“沈小姐,沈小姐?”

范继景从内里拉开门,冷峻的面容一如既往的冰冷吓人,“什么事。”

平日程英都尽量避开她,此时顾不了那么多,慌张解释:“我家小姐有些不太对劲,你们能不能去看看?”

事儿真多。范继景不耐烦,正准备直接关门,身后响起殿下的声音。

“我去看看吧,继景叫个人再去把郎中请过来。”

程英感激地赶忙道谢。

瞅着他着急的样子范继景不好多说什么,冷冷抿唇唤了个护卫出门去。

梁褚钰真的病了,受惊加之失血过多引起的发烧和伤风,算他平日里身体倍儿棒也禁不住这么来,只消一夜便面如金纸气息沉沉。

所幸大夫来的急事,并没有什么大碍,好好静养一段时间便可。

“殿下,我们不能因为他耽误了行程。”范继景望着不远处依偎的主仆二人,开口道。

虽说将病中的两人留在此处的确不好,何况他们还是两个年纪尚小的男儿,只是兹事重大,关乎殿下继承大统,万不能因为这样便耽搁了。

说罢这句话,范继景顿了顿,心头有些不忍。

昨天这小公子是因为受她们牵连才受伤,还冒着性命救殿下,而今她却要劝着殿下扔下他,于他而言真的是残忍且不公平。

“不用担心。”沈榕平静开口:“我知道该做什么。”

她想说的是,范继景是不是担心过头了,从棋子失去效用的那一刻起,沈榕没打算再带着他。(83中文 .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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