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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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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有人拿着画轴找沈清源?”

钱府某个别苑,杨蔚卿嘴巴合不拢,“确定是找沈清源?”

钱大小姐恭恭敬敬地站在先生对面,对先生见了鬼的表情有些疑惑:“确实如此,听说她们找了两天,昨日便走了。”

钱大重点强调的是这句话,但杨蔚卿可还沉浸在她的第一句话中。

“找沈清源?来这里找沈清源?沈清源怎么会在这里?”

听着她魔怔般的喃喃自语,钱大简直莫名其妙,“先生,您难道不知,被您举荐过去和舍妹同往士子会的沈榕,便是沈清源女儿吗?”

还想收人家做弟子,连人家母亲姓甚名谁都不知。

又是一道雷劈的杨蔚卿外焦里嫩,“……沈榕是沈清源女儿?”脑子里头翻江倒海意识混沌不清:“沈榕是沈清源的女儿……”

钱大看不下去了,“都姓沈,多明显。”

整个白石村姓沈的那一户外来人家,和其他原住居民不同。

“是哦,都姓沈,都会画画,字写得好,诗做的也好。”杨蔚卿狠狠一拍大腿,悔的肠子都青了,“眼瞎的混账东西,怪不得,怪不得横看竖看都眼熟极了!原来是沈清源的女儿!”

钱家是清乔镇霸主,镇子上冷不丁来那么多陌生人自然会私下调查,钱大见那些人寻沈榕的母亲,想到妹妹还和沈榕在一起,便将此事知会杨老先生一声,哪知道她的反应这么吓人,发起火来连自己都骂。

斟酌片刻,问:“先生,您认识那沈清源?”

只道是个二十多年前外地来的落魄书生,没什么本事,娶了个草包,后来生了个女儿,再后来病死于家中。

很平常的故事,怎么会和京都来的大学问家杨老认识?

她神色尽管伪装的很好,依旧让杨蔚卿瞧出了些许不屑,顿时脸拉下,毫不留面子地训斥,“你懂个什么,清源兄当年便是在京都也是鼎鼎有名的大人物,得圣上御赐金笔,一时间无限荣光,华冠京都,要不是后来——”

她顿住了嘴,冷哼,“无知小辈,你走吧,老妇还要读书,不想看见你。”

被指着鼻子臭骂的钱大并没有生气,她素来喜怒不行于色,仍旧恭谨地行礼后告退。

出了院门,钱大皱眉,不太相信老顽固说的那番话是真是假。

华冠京都,得圣上御赐金笔,荣光无限,说的真是沈清源?那个在她印象中,给人家当账房先生,偶尔摆摊到镇上卖字画的穷酸短命书生?

这些叫人心惊肉跳的字眼,着实不应该是形容她的。

只不过老顽固那种人会撒谎吗?

答案是否定的。

钱大呼吸有些急促,从来都冷静自持的她双手负后,在原地来回踱步了好大一会儿,吸口气平复平复滚烫的血液。

她首先想到了远在南省的妹妹。既然沈清源来历不凡,这帮子人千里迢迢到清乔镇找沈榕,指不定为了什么事情。若是好事,兴许她那妹子能跟着飞黄腾达,若是坏事……

钱大立即准备去书房,修书派人到南省传信。

自己在那边没多少势力,基本帮不上忙,只是她不能看着妹妹出事,钱大虽然黑,却是真心疼这个胞妹。

至于沈榕……

她的势力太小,只够救自个妹妹,一个外人与她何干。

钱大走后杨蔚卿一人沉默在太师椅上。

往日风流少女,跨马扬袂,倚剑执卷,飒飒博雅,而今阴阳分隔,身处故人之地,却不知故人竟在身边。

往日神采奕奕的脸苍老了许多,沉淀着岁月的双眼隐约泛着辛酸。

她与沈清源的情谊世间无人能理解,或许沈清源对她并不熟悉,然而在杨蔚卿心中,那人却是她年少时候追逐的星辰和奋发的动力。

她将她视为导师,视为挚友,在暗中仰慕此人的才学,发誓定要超越她,可某一天,你发现头顶追逐的星星忽然不见了,人生忽然间没了方向,簇拥你的只有无尽迷惘。

她知道沈榕的母亲很早便去世,今日才晓得,沈榕的母亲是沈清源。

二十多年,沧海桑田物是人非,这世界上有谁能抵挡的了时光的消磨。

想着钱大的说辞,她心中有些疑惑。既然清源兄早已过世还找她干什么?沈榕现在还在省城,那帮人离开清乔镇,莫不是去找沈榕了?

越想越觉得可能,杨蔚卿心头的悲伤化为火气,脾气不好地骂了句混账东西们,当即研磨修书准备让人快马加鞭送到南省。

也不知晓此事是福是祸,反正先上个锁总归保险点。

她门下徒生众多,不少在朝廷中任职,甚至还有身居高位的,只不过杨老先生为人淡泊名利,对弟子们好意的孝敬从来不接受。

南省里头的都指挥佥事曾经是她的记名弟子,虽说杨老先生看不上她的才华,论功名那人却是个响当当的朝廷正三品大员,她掌管南省兵马司,挂军事职位,应该能护住小沈榕。

老先生丝毫不减年轻时候的气力麻利地写完,装了信封亲自带着出门。

外头候着的小厮赶紧跟上,心中还纳闷。

老先生基本上不外出,再说她在清乔镇又不认识几个人,这是打算上哪儿去?

坐上马车,杨蔚卿报了驿站,马车立即拉着过去。她老人家坐在钱家人专门给配置的孔雀金丝软塌上,摸着怀里的信件,心疼她的小沈榕。

要是早说她是沈清源闺女,哪里用的上和钱二那种庸才同去南省,她定要亲自将她送过去,整个士子会全程贴身照料。

说起钱二,老先生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好像刚才写信的时候,忘了让对方把钱二也给护住?

算了算了,她姐姐那么精明,肯定会想主意,沈榕不一定了,自己不护她谁护。

至于说钱大在南省的势力能不能护住钱二这种问题,杨老先生这种人才不会管。

沈榕这两天心里格外不爽。

方铭薛还没来找她麻烦,其他人倒是先来了,而且叫她防不胜防,难以应对。

“沈榕兄,艳福不浅。”康定波笑的贼眉鼠眼。

沈榕瞅着她,免不了再次回想起曾经杏林书院门口,明媚的阳光下,身材高大俊朗,面容灿烂的君子。

她痛苦地转过头,不去看康定波那张脸。

士子会举办第八天,她们结交了不少同窗好友,自然也对当初得罪的那个了不得贵族认识更加深刻,忌惮越发浓重。

对方至今没找她们麻烦,沈榕约摸着她是故意想让自己等人惶恐,老鼠在猫嘴边,弄死之前让其颤栗恐惧难道不是很好玩的吗?

钱二刚开始还害怕,后来见没动静,粗神经向来不管事的她很快忘了这茬子。

康定波和聂钊着两人却时时刻刻惦记着。

毕竟她们一个为官宦家,对贵族的残忍接触的更深,另一个日子过的太穷酸,性格敏感。

至于说沈榕,她从来都那副状似云淡风轻的死样子,三人直接无视。

前几日夜晚士子们结伴下山游湖,康定波钱二她们没奈住寂寞诱惑跟着下去,顺便拽上了好朋友沈榕榕。

夜晚的南省笼罩在灯火璀璨中,尤其是皋澜江花街码头,画舫船只里头彩灯琉璃,一只只飘荡在静悠悠的水面上,旖旎光华照的水面倒映着醉人心魂的明亮。

船里头琵琶声靡靡不绝,偶尔能趁着灯光看见纱帘后一两道晃动的曼妙身影,伴随着勾魂夺魄的轻喃细语,叫士子们看花了眼。

自古文人骚客与绝世佳人便容易出点事,成了便是风流韵事一桩,不成也是凄婉缠绵的红楼佳话。

士子们本是热血的年轻人,当即寻了个两层的画舫,十来人身穿蹬云纹白衣翩然而上,在夜风中衣袂飘飘,又被江面上五光十色的灯照应的脸庞越发俊朗诱惑,一时间不知道吸引了多少游玩男子。

沈榕不愿意出风头,躲在幕帘后头闷头吃菜。她不会喝酒。

康定波嫌弃她没意思,叫人故意使激将法,沈榕不上当,她干脆下手将人硬生生拽了出来,还胆大包天地吆喝周围的船只,来看俏姑娘。

还真有人看过来,且人数不少,毕竟她们的船只都是青年才俊太惹眼。

这么一嗓子下去,周遭几十米全都看见了船头无奈拒绝的女子,仿佛狼群里冷不丁丢进来块肥肉,即便原本吃饱了的,现今闻着香味儿也有些按耐不住。

接下来一切顺理成章,原本只是些散家男儿隔船问候,现在那些小有名头的小家碧玉也来了,寻她们说说诗歌,讨两篇文章。

主要是多看几眼这个美貌女子。

那天晚上沈榕被灌的烂醉,酒都是年轻男儿家娇滴滴敬上来的,她不太好拒绝,又有康定波和其她人起哄,灌的她昏天黑地第二日晨课都没赶得上。

自那以后书院经常有男儿打着各种各样借口,来寻个叫“沈榕兄”的俏姑娘。

他们自然是康定波口中那个“艳福”。

那些小郎君们太胆大,光天化日到书院给她送东西,还往她身上扔手帕,害的沈榕天天躲着藏着,日子过得忒狼狈。

大约是方铭薛眼见自己的高压政策对她不管用,竟然还给沈榕玩出这样的花招,心头不高兴,终于找了个好天气,踩着傲慢的步子来找她麻烦。(83中文 .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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