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如钩，夜色迷离。
夜已经深了。
方天佑和玄道子穿行在原始森林中。
一路无话。
方天佑走在前面，一言不发。
而玄道子则是紧跟着方天佑，他知道，方天佑有些接受不了这样的结局，所以，也不找方天佑搭话，就这样默默地跟在方天佑身后。
正在此时，方天佑忽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玄道子问道。
“前面有血腥味。”方天佑皱着眉头，看向前方，说道。
“血腥味？这原始森林，有血腥味很正常吧？”玄道子闻了闻，却没有闻道任何刺鼻的气味。
“是很浓重的血腥味，就在前面。”方天佑说道。
说完，方天佑就朝着前方冲了过去。
玄道子看着方天佑的背影，心中不禁深深地松了一口气，他生怕方天佑会一直纠结陈雨晴的事情。
如此想着，玄道子连忙跟上。
大概走了三四分钟，玄道子也闻到了空中的血腥味，浓郁而刺鼻。
方天佑走在前面，一把拨开身前的灌木丛。
玄道子紧跟其后，顺着方天佑的目光看去。
“这是！”玄道子当即便怔在了原地。
只见映入眼帘的，是一大片血迹，和碎尸块，猩红的血液将地面染得血红。
“张山！”方天佑走到一句尸体前。
那具尸体被腹部被扯开，只留下一层皮将上半身和下半身连接在一起，被扯开的豁口上，脂肪和血和着肠子，流了一地。
而这尸体，正是张山。
方天佑看了眼张山的脸，只见张山的脸已经扭曲了，眼中满是惊恐和绝望。
方天佑大概检察了一下，这尸体没有别的伤痕，只有这一个伤口，这样的伤，暂时要不了人的命，只会让人慢慢在绝望中死去。
“这是僵尸干的。”玄道子指了指张山伤口上的黑血，说道。
“我知道。”方天佑说道。
他早就发现了……
只是，他心中有些不解，为什么，陈雨晴会杀了张山等人？
按道理来说，陈雨晴要的是煞晶，没必要杀了张山他们才对啊。
那为什么，张山死了。
“天佑。”玄道子扫视了一下四周，说道。
“怎么？”方天佑回答道。
“少了个人。”玄道子说道。
“谁？”方天佑一愣，问道。
“宁川。”玄道子说道。
听玄道子这么说，方天佑也发现了，在这些尸体中，并没有宁川的尸体。
“那又如何？”方天佑不禁问道。
“天佑，这张山显然来头不小，如今他死了，要是全部死在这儿还好，但是唯独跑了一个，恐怕，跑了的那个，会把所有的责任推给你。”玄道子说道。
张山的背后势力，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那又如何？”
方天佑眼中闪过一丝杀气，原本就是这张山主动招惹自己的，就算张山没死，他也没打算放过张山和宁川这两个人。
至于张山背后的势力，方天佑也没有丝毫畏惧，只是多一个仇家而已，他的仇家很多，多张家一个也无妨。
“那现在怎么办？”玄道子看了眼方天佑，在心中深深地叹了口气，问道。
此刻的方天佑，身上煞气太重了，估计是受陈雨晴的事情打击太重了。
“埋了吧，虽说我和他有仇，但是也不能眼睁睁，看他暴尸荒野。”
方天佑看着满脸狰狞的张山，说道。
这表情，死前一定受尽了痛苦。
恐怕死后灵魂也不会安生，受此地煞气的影响，会化作一只厉鬼。
方天佑不是什么老好人，张山等人的死并没有在他心中掀起波澜，只是身为道士，也不该让他死不安生。
“嗯。”
两人合力，便将张山等人的尸体埋了起来，方天佑随意找了块平扁的石头。
用军刺在上面刻了张山的名字，至于其他人，方天佑也从他们包里翻出了身份证，将名字一同刻在石头上。
毕竟有坟无碑，和暴尸荒野没什么区别，但是现在没有条件给他们立碑，所以用石头代替也行。
然后，方天佑便将石头插在坟头上。
“好了，我们走吧。”
方天佑说道。
说完，方天佑便朝着回去的方向走去。
一路无话，直到回到了公路边，天，已经蒙蒙亮了。
方天佑坐在车顶，盘腿打着坐，闭目养神，呼吸吐纳。
这是当初在山上的必修课，每日清晨都要呼吸吐纳，不过出山之后，方天佑便很少再这样打坐了。
一是没有时间，方天佑大多数时间都躺在医院和学校。
二是江海的空气实在是太差了，根本不适合呼吸吐纳。
而玄道子则是在收拾自己的包，将自己身上带的符咒全部清理一次。
太阳渐渐破晓，金黄色的太阳洒在了方天佑的脸上。
方天佑睁开双眼，起身活动了下身子，跳下了车。
玄道子见方天佑醒来，连忙迎了过去。
“伤好点了没？”方天佑见玄道子走过来，不禁问道。
“好多了。”玄道子一愣，他没想到方天佑居然在这个时候关心他。
“女鬼泪你先继续带着吧。”方天佑说道。
“嗯。”玄道子说道。
他感觉方天佑此刻的心态比昨天晚上好多了。
经过这么久的长途跋涉，如果没有女鬼泪，伤口早就恶化了。
“玄道子，我记得你说过你有驾照吧？”方天佑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客车，问道。
“嗯。”玄道子回答道，心中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
“那就上车吧。”方天佑打开车门，坐了上去，说道。
“我来开车？”玄道子指了指自己，问道。
“嗯，就是你。”方天佑说道。
“可是，我没开过大车啊。”玄道子说道。
“凡事都有个第一次，上来吧。”方天佑对着玄道子招了招手，说道。
“那行。”玄道子沉默了片刻，说道。
玄道子坐上驾驶位，扭动了车钥匙，引擎声瞬间响起。
“我们去哪？回江海么？”玄道子回头看向方天佑，眼中满是复杂之色，问道。
如果说方天佑要回江海，自己便将方天佑送到机场，然后自己回来。
毕竟，方天佑和陈雨晴认识，不愿意下手，但是，自己可不认识她。
虽说自己不一定能打赢……
方天佑诧异地看了玄道子一眼，说道：“说什么傻话，回江海干嘛？去之前那个山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