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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006 无误的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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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清早我就醒了过来,例行的洗漱过后,我进入了后院的仓库内。因为我锻炼剑道需要一处绝对安静的场所,所以父母在我当年开始学习剑道的时候就将空着的仓库进行了改造,如今已经成为了我心烦意乱时就过来静坐锻炼的绝好去处了。

跪坐在道场内,感受着冰凉的木板从体外带入内心的安静,我缓缓的沉静下来,精神也慢慢的高度集中了起来。

“呵!”

一声大喝的同时,我拔出了绑在腰上的太刀,刀锋在一瞬间划出了亮丽的圆圈之后又回到了刀鞘中。此时我才缓缓地舒出了一口气。

昨天一瞬间接受的世界的真实实在是太让人震惊了,即便冷静得像我一样,也不免一晚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尤其是一想到昨天因为自己不明事理的出手导致那种名为‘磷子’的怪物逃跑了一个,还有那隐藏在‘磷子’之后,被称为红世使徒的高位存在,我就不免心中急躁不安。特别是那种怪物现在应该也是在这座城市内的某个地方继续吃人,而且在世界上一直持续发生着相同的事情,这实在是太过于惨绝人寰。

父母现在还在国外,虽说因为是穿越一次的关系,但是对于我的爱却是半点也没有掺假,假使他们在外面被那种怪物攻击,变成那种不知何时就会消散、然后所有人都忘记了存在的火炬,在我的眼中看来,又是怎样难以忍受的场景。

心已经乱了,再如何静坐下去也是没有办法调整回来的。

随意的食用了早餐,便当也没有心情去做了,到时候就和坂井一起去买面包打发算了。

将已经用不上的太刀扔回到了沙发上,昨天在歼灭磷子的时候顺手借过来的剑也一并躺在沙发上,只可惜毕竟也只是装饰品的成分居多,一场战斗下来就变得破烂不堪。假若按照那些火雾战士的话来说,大概就是它的存在要消失了吧。

苦笑着摇了摇头,和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接触之后,连我自己都开始变得有些神经质的了。不过我并没有觉得昨天的事情有什么特别,连我穿越这种更加匪夷所思的事情都能活生生的出现在自己身上,那么这种所谓的红世的存在、人类在不自觉的情况下死亡的事情,自然我也能轻易的接受。

无知者无畏,倒不如说知道的太多已经麻木了吧。

我所居住的御崎市,是个在县内也算略有规模的都市,景观相当特殊。

南北向的真南川流经市区中央,东侧是都市技能密集的商业区,西侧是住宅区,中间有个大铁桥。这座铁桥因为连接市内两侧的交通,所以被冠以市名,御崎大桥。

我所就读的市立御崎高中,就位于西侧的住宅区。从家里徒步行走约四十分钟的路程,对于我来说,实际上也不过二十分钟就能跑过去了。而且因为位于拥挤的住宅区之中,小区没有足够的空间,所以原则上是禁止骑自行车上学的,我也正好当做是一种例行的身体锻炼,在这入学的一个月时间内已经可以算是习以为常了。

虽然和往常徒步上学时没有什么两样,只是今天稍稍特别一点。

人流是没有发生变化,但是其中被自己单独可见的真实的状态才让自己发现了其中的不同。

火炬们。

迟早有一天将会燃烧殆尽的人们,胸口带着灵火过着各自的日常生活。

纵然有着灵火上明暗的区别,可是都有着非常不显眼、非常低调的特征。其中尤其是灵火的颜色浅到几乎要熄灭的“特别不醒目的人”,会慢慢的,不再受人注意,渐渐被人遗忘。

然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昨天也见到了很多,今天依旧还是很多。

只是感觉到些许的不协调而已,微弱的火炬在人们不知不觉之中就消失无踪。

所谓的让存在感逐渐消失,指的就是这样残酷到了极点的一回事。

然而世界却仍旧继续运转,没有丝毫改变。

直到现在,究竟有多少人像那样无声无息的消失呢?

自己的亲人、好友、还有爱人,是否会有一天就像是他们这样消失呢?

想着想着,我的心中猛然间燃起了熊熊怒焰。

一道灵火在我的身前停下,向我招了招手。

“速人,早上好啊。”

我抬起了头,能够以火炬之身却行人类之事的特殊的存在、体内寄宿着另一个世界几乎是最神秘的宝具“零时迷子”的密斯提斯,坂井悠二正站在我的面前。

“你很有精神,看起来很不错。这样我就也算是稍稍安心了。”

叹了一口气,虽然昨天那个火雾战士少女所说的宝具“零时迷子”有可能寄宿在我的这个好友,不对,是我以前的好友坂井坂井现在的残渣火炬体内,但是不经过观察就直接得出的结论是无法让人相信了。而少年此刻体内的灵火却熊熊燃烧着,比起昨天下午所见时还要明亮一些。

坂井仍然是一头雾水的模样,但是却也难得的没有继续问我了。大概是我的心情不好所以外露的表情也不怎样,故而连他也有些畏缩了吧。我也没有心情去深思这种问题,内心中千百种感情纠缠在了一起让我无法明白自己心中到底是愤怒还是悲伤。而且我也有问题需要人来回答,能够回答我问题的人如今应该正在教室内等我。

怀着沉重的心情走进已经逐渐熟悉却又突然变得陌生起来的班级——也就是御崎高中一年二班的教室,如今正处在早上第一节课马上就要开始的时间,教室内忙乱喧闹,却又显得朝气蓬勃,一如以往稀疏平常的情景。

“哟,速人,今天你怎么来这么晚?难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热心的同学在看到我进教室之后就围了上来。我知道他们并不是真心的询问我问题,而是接下来的第一节日本史要小考,这些上课的时候走神时间多于认真听讲的时间的家伙自然连考试的大致范围都不清楚,自然只好来问我了。身为班长,这种时候感觉还真是麻烦,特别是在自己急需时间询问他人的时候。

这时候有人在我的身后用手指捅了捅我的后腰,我扭过头,发现坂井正以一种不敢置信的眼神注视着前方。这个笨蛋,这时候才注意到我的真实的目的了吗?

坐在班上白羽惠的座位上的人,已经不是昨日我们所见到的白羽惠本人,而是昨日才初识并引领我们了解到这个世界真正的残酷一面的火雾战士少女。

“你们来得真慢啊!”

一脸英气凛然的紧绷表情,身后留着一头长及腰际的柔亮长发,光明正大的抬头挺胸,甚至还衣着学校的水手制服。

“你怎么会在这里?!”

坂井明显是看傻了,呆呆地注视着少女却只是单纯的瞠目结舌。

“愚笨的东西,难道你就没能拥有那位名为速人的少年万分之一的智慧吗?”

随便打发了围上来的人之后,我也走了过来。

“你们是为了就近保护坂井,我十分明白,只是你们是如何变成白羽惠同学的这点,希望你们能够说明确。”

“如果你指的是原本在这儿的火炬的话,我也只能回答你因为我的介入,她已经消失了。不过居然坐在这样角落的位置,真是不太好。”

火雾战士少女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居中的座位,那里正是坂井原本的座位。

默默地点了点头,只是火炬的介入的话,自然是没有什么关系的。只是原本的同学实际上已经彻底消散,而且如果不是这种冒牌货的介入的话,恐怕过不了多久所有人都会忘记她的存在。这种事情,怎能随便让他们在我的身边发生!

“可、可是你们的长相完全不一样啊!”

坂井忍不住提高嗓门,却引起了周围同学们惊讶的目光,又连忙压低音量。

“为何没有人发现呢?”

这点我也非常好奇,就算是存在的这点,也不足以解释这种认知的改观。

“所谓置入存在,并不是要跟你原来的人长得一模一样,而是外界所认识的人的存在,现在由我来代替的意思。你们是因为受到我们的干预才会察觉异样。”

火雾战士少女扫了我一眼,才一脸不情愿的模样解释给了坂井听。

“但是,你说。速人,你对于这种事情难道也不说点什么吗!”

坂井似乎非常的愤怒于火雾战士少女突然占据了原本的白羽惠的存在的这件事,只是我也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坂井。

“坂井,你不要忘记了,白羽惠同学已经不存在了,被火雾战士所侵占的,不过是她的残渣。再说如果你觉得愤怒的话,也不能对火雾战士说些什么,因为毕竟他们也是没办法选择谁能变成火炬,谁能避免使徒侵蚀的。”

“少年,诚然我们并没有对于自身的同类斩尽杀绝,但是我们为了维护这个世界的稳定已经付出了许多。”

“但是这并非是你们可以免于责任的借口。”

我阻止了坂井和亚拉斯特尔的争议,伸手压住了意欲继续的坂井,注视着火雾战士少女,说道:“你现在已经是火雾战士的契约者,那么就说明你已经拥有了觉悟,自然我们也不会和你争执些什么。但是我依旧希望能够明白一些我们不明白的事情,作为火雾战士的协助者,而不是一般民众。”

“少年,我明白你的顾虑,你有任何的疑问,我都会给你解答。”亚拉斯特尔似有似无的叹了一口气,被*到这种份上,就算他是强大的红世使徒也无可奈何了。

“那么首先就上课吧,等到下课的时候,我们有着足够的时间来询问你们。”突如其来的上课铃声恰巧的打断了我们之间的交谈,老师也正好走入了教室,想了想,还是让了个台阶给亚拉斯特尔,有些事情,也不是在短时间内就能完全明白的,就像是坂井现在依旧是一副平扼不住心底的愤怒一样。大家都需要时间。

只是注意到一直保持沉默的火雾战士少女,她的双眼中那种燃烧的火焰已经说明了被我们忽视了的愤怒。唉,接下来,估计又是有好戏看了。

如果要说果然不出我的意料的话,其实也算是有些过了。至少我没有意料到少女居然会以这种特别的方式来发泄对于我们的愤怒。

起因只是少女在上课的时候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让日本史老师非常不满,但是随着老师的教学不断地继续,少女却从来都没有改变过她的姿势。

要是我说的话,其实又没有正面顶撞,只要置之不理都像安无事了。但是在更多的时候,作为一名老师却不能不在乎自己的尊严和面子问题,少女的眼神虽然一直都在注视着老师,但是却明显像是在观察野生动物一样的肆无忌惮,完全不带一丝敬意和尊重。就算是一直以好脾气出名的日本史老师也受不了这种被当作动物一样打量的态度。

于是,老师再也无法忍受了……

“白羽惠同学,你怎么上课如此的不认真呢?不做笔记的话你怎样记下学习的重点呢?”

白羽惠……今日开始已经被火雾战士少女所占据了存在的少女并未对老师的提问做出正面回答,依旧是坐在座位上,带着不屑的表情望着老师,说道:“你这家伙。”

冷不防的冒出如此一句,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跟火雾战士少女那稚嫩的外表毫不相称,充满了威严的表情,英气勃勃的脸庞散发出一种名为沉稳的魄力,让原本就有些吃拿不准的日本史老师顿时陷入了半僵硬状态。

“这门课的意义根本不存在,又不是要*着人去死记硬背,如果作为一般的科目的话,就要讲得更有趣一点才对吧?”

“呜……!?”

“就像是你先前在黑板上写的问题的回答的正确答案是‘织田信长被追赐为正一位太政大臣是在太正五年’,如果不是把整本日本史全部背下来的话,根本就没人知道这种生冷偏僻的问题的!”

精确的答案让一直对历史精通的我也不由得点了点头,在看到我点头之后,所有同学都点了点头。

日本史老师的脸开始扭曲了。

之后则是更不留情的穷追猛打。

“更不要说你在黑板上摘抄的文章,以段落来看缺了两句,我看你只是按着教学手册照抄,才会漏句子。”

面对这番令人毫无反驳余地、猛烈精准的指责,日本史老师也不由得惊愕的扭头看了看他摆放在讲台上的教学手册,然后又看了看黑板,露出了绝望的表情。

如果是平常,与自身能力无关的头衔或是立场等等矫饰,往往会激发他的信心,并与对方展开争论。但是在这名不知为何变得如此狂妄自大的少女面前,他却被迫的了解了这些东西一点威力也没有。

让弱者明白自己的弱小,这就是强者的排场。

而这名强者一旦起了头,就会彻底击溃对手,而且毫不留情。

“你这家伙虽然为人师表,却半点实力都没有,成天双手不离教学手册,而且将可不清楚,只会说些零零落落的,又没有重点的内容,简直太不像话了!!!”

日本史老师的脸上如今露出的是死灰一样的表情。

“想教我的话就好好的再去充实一番再来吧!”

周围的同学们都带着一抹怜悯看着无力地宣布了下课然后摇摇晃晃地走出教室的日本史老师,明白了老师成为了这个如今突然变得强势的少女一个祭品。

而且,这还仅仅是一个开始而已。

相同的事件在这件狭小的教室内持续了整整四个小时,而且每次一位老师被击溃,火雾战士少女都会朝着我露出胜利者一般的表情。正是孩子气的一种表现呢,我也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结果,对于我的怒气都发泄到了无关人士的身上,虽然这些老师一直以来都因为比较苛刻或者说是刻薄而弄得其余的同学哀声怨气,但是对于我这种学习成绩出类拔萃的学生来说,完全伤害不到我半点。

到了午休时间,班上的同学都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然后为了呼吸新鲜空气,一个接着一个跑着冲出了教室,没有一个人敢于留下来和这种问题学生交谈。结果到最后就剩下了带了便当来的坂井还有我和火雾战士少女。招呼了一个同学让他替我带几个面包来,面对着他看向我的那种怜悯的表情,我也懒得解释了,直接走到了火雾战士少女身边的座位坐下。

在精神层面完全将所有老师击沉的火雾战士少女作为一名惨剧的始作俑者完全毫无任何自觉,只是在大口大口地吃着她带来作为午餐的菠萝包。虽然看着那种金润的颜色,以及少女吃的时候露出的那种无意识的满足的微笑,但是我并不想要成为那种虎口夺食的勇士。而且坐在一旁看着这时才流露出与外表年龄相称的可爱的少女,也算是某种意外的福利了。

“夏娜。”

“呜?”

我略有些不解的看了一眼突然对我说这不明不白的言语的坂井,却看见坂井指了指正消灭了一个菠萝包,然后伸手从她的桌面上那大得不可思议的超市购物袋中继续拿出菠萝包来的火雾战士少女。

“这是我替这位火雾战士取的名字。没想到她一直以来都是被人叫做火雾战士,或者是炎发灼眼的讨伐者。但是我想作为一个,额……”

“人类是需要自己的名字的,即便是已经变得不像是人类的对象,也是需要名字的。因为名字是一个人的象征。夏娜,这个名字有什么来历。”

接着言语匮乏的坂井的话我提出了问题。

“贽殿遮那,这是少女手上的武士刀的名字……”

“原来如此,取后两个字的发音相近的夏娜为名是吧。坂井,做的很不错。”

我朝着因为我的赞扬而有些举措不安的坂井露出了由衷欣喜的微笑。这样一来,火雾战士少女就不再是原本当作红世使徒的讨伐工具了,而是一个真真正正拥有自身存在的,生物了。想来想去,我也不清楚到底已经是不是人类的少女真正的身份。算了,以后也就叫她夏娜了。

“这个名字很好听,也算是这个家伙唯一作对的事情了。”

“是吗?”面对着亚拉斯特尔有些松动的口风,我露出的笑容也变得更加灿烂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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