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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014 誓言的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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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一清早,坂井家的大门外,在长长的门铃声响起的时候——“有人在家吗?”

从门外传来了听似平淡却富有严肃感的女性声音。

“!!“身在餐厅正在等待母亲制作好早餐的坂井悠二,不禁紧张得绷直了身子。

因为按照他的印象,假如是他母亲的好友的话,是绝不可能这么早就过来打搅自己家的正常生活的。一般来说,也就只有熟识的好友池速人以及寄宿在他家的火雾战士少女——夏娜才会如此过来打扰。

只是,今天为何敲门的竟然是一个不熟悉的女声呢?

莫非是新入侵这座城市的“红世使徒”?但是应该也不太可能,因为如果是“红世使徒”的话,绝对不会用如此礼貌的方式来敲门按门铃,绝对会是直接展开“封绝”将自己这一片范围的人类全部吞噬的。

那么,对方究竟会是谁呢?

“这么早,到底是哪位呢?”

坂井的母亲,坂井千草不管儿子的可疑举动,穿过门窗来到走廊下。

来访的女性似乎在门口喊过后,就一直规规矩矩地在门外站着。

千草急忙穿上拖鞋,然后把门打开。

“哎呀,夏娜,早上好!”

打开门后,门外站着的是那位最近经常来这里作客,然后训练坂井有关于剑术的少女,白羽惠,也就是夏娜。她依然和平时一样,穿这一身体*服。唯一不同的是,她今早的神情僵硬,脸色暗淡,甚至显得非常紧张。

“早上好,千草。”

“早上好,千草阿姨。”

我朝着开门的千草微微点头。

只是夏娜甚至连简短问候她都说得有点不太利索,乌黑的眼眸还不住地向身旁的人瞥去。实在是表现得太过于可疑了,夏娜,你还真是啊。

在千草眼前的少女身旁,站着一位外表看起来像是欧洲人的女性。刚刚就是这位女士按响了门铃,并且很有礼貌的进行了叫门,她用流畅而平稳的声音问候道:“初次见面,夫人。”

在双方照面的一瞬间,那位女性突然像人偶一样一下子弯下腰来,看来这就是她的行礼方式了。可是,背上的那个蔓草花纹的行李包因为她弯腰的势头而猛地撞到她的后脑勺上,但她的表情却显然安然无恙。虽然看起来很好笑的样子,却又因为对方那一本正经的面容而完全笑不出来。

“哎呀,用不着称呼我夫人啦,不好意思,请问您是不是白羽惠小姐的?”

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但千草还是这样询问了对方。不是用外号,而是用那个大家都知道的原名。真不愧是一位擅长人际交际的家庭主妇。

“是的。”

随着这声简短的回答,她又忽的像弹簧一样挺起了身子。在千草看来,这个女性的打扮,显得有点古怪。

长长的连衣裙配上白色的头饰和围裙,脚上穿的是编织而成的长靴加上她那挺得笔直的腰板,整个看上去就是那种所谓的女仆型装扮。而且背上还背着蔓草花纹的行李包,实在是这个时带罕见的打扮。

“我是从小开始伺候她的仆人是也。”

及肩的长发内部端正的面容上,比起她的声音更缺乏感情的起伏。

千草在询问了威尔艾米娜之后,将视线转到了我的脸上。

我点了点头,补充了一句:“威尔艾米娜是夏娜的养母这样的一个角色,并不是仆人。”

千草这时终于露出喜悦的表情,欢迎她的来访:“那可真是远方而来,欢迎欢迎。”

“……”

威尔艾米娜好像觉得自己已经做完了自我介绍一样,一声不响地就这样站着。

“?”

正当千草一脸奇怪地等待着对方作出关键部分的自我介绍时,夏娜急忙补充道:“威尔艾米娜?卡梅尔,是亚拉斯特尔以前的一个老朋友。”

“哦,原来是亚拉斯特尔先生的,哎呀,站在门口谈话也太没礼貌了,快请进吧。虽然家里也没有什么好东西招呼客人。”

“好的,那就恭敬不如从命是也。”

威尔艾米娜有一副谨慎正直且怪异的口吻回答完后,就跨进了大门。她瞥了一眼站在走廊下面色僵硬的坂井,却不作任何反应,只是为了脱鞋为弯下腰来。这时候,背后的那个行李包又一次“喀”的一声撞到她头上。

千草轻声责备儿子失礼的态度。

“阿悠?”

“嗯,啊,欢……欢迎。”

仅仅像是叹息一样,坂井发出细如蚁呐的声音。

我瞥了一眼有些畏惧威尔艾米娜的坂井,看样子他也感觉到了对方的气息,那种来者不善的气质估计是无论怎样都无法压抑下去的吧。

“坂井。”

随意地喊了一声坂井的名字,我用眼神示意坂井不要过多的在意威尔艾米娜的事情。

脱了鞋的威尔艾米娜注意到我和坂井的互动,忍不住眯起了眼,但是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正在那时候——“卡梅尔小姐,请进吧。”

千草和蔼可亲地一边说一边拿出给客人换穿的拖鞋。

“承蒙厚待,夫人。”

威尔艾米娜在回应的这一瞬间,又把刚才的感情隐瞒了起来。

“好了,既然威尔艾米娜有千草陪着,那么我们就开始今天的训练吧。”

坂井虽然还是有些不太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面对我的建议他还是选择了接受。

夏娜则是望了一眼威尔艾米娜,也跟着我们两人离开了房屋,朝着院落里的草坪走去。

千草郑重地对目送三人远去的威尔艾米娜说道:“来,请进吧。”

坂井悠二并不是人类。

过去红世使徒一伙袭击我们的居住地——御崎市时,真正的坂井悠二已经被其啃食了存在之里而死去。现在的他只不过是用真正的坂井悠二的残渣做出的替代品,火炬而已。

随着时间的流逝,火炬会慢慢丧失自身存在感,居所和作用。最后在人们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悄然消失。

曾经在世界上存在过的事也逐渐被周围的人们所忘记,而本人自身也会逐渐失去精神和意志,不再有人为自己惋惜和伤心,甚至连自己也不能为自己惋惜和伤心到最后也不能逃脱彻底消失的命运。火炬就是这样一种无情的道具。

对于使徒来说,火炬之不过是为了缓和由于啃食人类而产生的扭曲,和躲避讨伐者火雾战士的追踪而做出的一种掩饰性的道具而已。

坂井悠二也是这些或炬中的一个。不过,他却并不是单纯的道具。

因为在他的体内,藏有宝具。

那就是能干涉时间事象的红世秘宝中的秘宝——零时谜子。

这是一个能每天午夜零时将宿主在这一天所消耗的存在之力完全恢复的宝具。依靠着这种永久机关的作用,坂井悠二依然维持着这种自身人格和存在感,与常人无异的过着普通人的生活。

作为一个藏有宝具的火炬,一个移动的宝库——密斯提斯。

身为并非人类的存在,却过着人类的生活。

虽然如此,但他毫无疑问是一个与红世有重大关联的人。他生活的一部分已经混入平常人的生活中不可能会出现的现象和习惯,具体地说,就是每天早上和晚上进行的锻炼。

“所以,我不会接受你的这个要求的。”

在听到了威尔艾米娜对于坂井悠二的审判之后,我几乎就是在同时发表了自己不同的意见。

“在我看来,坂井悠二已经和一个人类无异了,你没有任何资格做出这样的决断,对于其他生命进行毁灭的决定!”

我直视着面无表情的威尔艾米娜,她的眼神中煤油透露出她的一丝情绪,我也没办法猜度出她究竟是抱着怎样的想法才会对着我和夏娜说出要将坂井悠二摧毁的决定。只是,我感觉到,在威尔艾米娜的言语之中,似乎还有着一个被我忽略了的关键要点。而这个要点,正是可以将威尔艾米娜的决定完全摧毁的决胜点。

“这是必须的行为是也。”

“毋庸置疑。”

威尔艾米娜只是淡淡地说出了自己的决定,对于我的反问一点也没有认真回答的打算。她的目光仅仅撇过,随即凝在了夏娜的脸上。在她的眼中,我只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而夏娜才是她真正重视的对象。

看样子,玛婕琳在呼唤威尔艾米娜过来的事情上,掩藏了很多有关于我的消息啊,不然也不会做出这样失策的行为的才对。也就意味着,玛婕琳将威尔艾米娜叫过来这一点,纯粹是为了给我添堵来的。

活了几百年了,结果最后还仅仅是一个青春期的少女心灵吗?

真算不上是一个合格的战士呢。

也难怪这么多年了,明明拥有凌驾于“红世使徒”之上的力量的火雾战士至今都无法将“红世使徒”驱逐出人类的世界,这并非是力量的问题,纯粹就是力量使用者本身的问题。

只是,对于威尔艾米娜的力量,我并没有真正地直视过,也就在过往的记忆之中见识过她曾经和“千征令”交手的片段而已,只是*纵着无数白色的缎带而已,我实在没有任何有关于对她的“战机无双的舞姬”的称呼的正面影响,所以才会在猜测出了玛婕琳将她呼唤过来仅仅只是为了给我添堵的目的。

然而,能够活到现在而没有被敌人消灭或者是因为自我的复仇完成而丧失自我的火雾战士,必定没有肉眼所看到的那么简单。所以我也不会轻视任何一个站在我面前的对手,我必定会拿出自己全部的精力来面对他们。

就像是现在,在夏娜迟疑的时候,我突然开口道:“对于是否要摧毁坂井悠二让他体内的宝具‘零时迷子’随机转移这一个问题,我觉得暂时可以不谈。我反倒是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为何威尔艾米娜你一定要让‘零时迷子’转移呢?为何不在这里等待‘彩飘’菲**的到来呢?”

“还有,为什么行踪成谜的‘约定的二人’的消息,你却像是知之甚清的模样呢?”

威尔艾米娜出现了明显的动摇的表情。

长久以来一直和我配合的夏娜在我的话语言毕之后,瞬间就明白了我的话语中所隐藏的意思,她此时也忍不住微蹙秀眉,声调高高地问道:“威尔艾米娜,难道你之前,都是和‘约定的二人’在一起吗?”

“我觉得,不只是在一起的那样简单,应该是和他们一起战斗,直至敌人将约翰击败毁灭。”

我冷冷地补了一句。

打一开始我就觉得奇怪,为什么威尔艾米娜会突然要说到“彩飘”菲**会追寻“零时迷子”过来。

因为首先,“约定的二人”本身踪迹成迷,近百年的时间里都很少有人看到他们的身影了,有些人还以为他们早就死去了。

再者,“零时迷子”转移到了坂井悠二的体内,也就证明了原本的持有者约翰一定是被敌人消灭了。那么,作为“约定的二人”中的另外一位——“彩飘”菲**在一般人的眼中看来,也应该是已经死亡的状态了。

毕竟以一般的情况来说,没有任何人能够在一名强大的“红世魔王”手上将她的爱人击杀,要么就是首先将身为“红世魔王”的“彩飘”菲**消灭了,然后再将约翰摧毁;又或者是首先布置下了陷阱,然后将力量稍弱的约翰击败,趁着因为爱人受伤而心神动摇的“彩飘”菲**消灭,最后才把约翰毁灭。没有人会留下一个强大的“红世魔王”作为敌人,特别是这个“红世魔王”还是被自己在对方的面前杀死了对方的爱人的特殊的敌人。

“这仅仅只是我的个人的猜想,而且假如仅仅只是‘约定的二人’两个人的话,被一锅端了的话,敌人也不会让‘零时迷子’这样一个强大的宝具转移,因为这完全就像是舍本逐末了一样。敌人不可能仅仅是为了杀死二人才会出手,就算真的是只为了消灭二人,那么能够得到一个强大的宝具的机会,也不会放过。”

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我直视着已经动摇的几乎无法站稳的威尔艾米娜,淡淡地说道:“所以,综上所述,和‘约定的二人’一并行动的必定还有一个人存在,就是这个人的存在才使得对方不得不放弃了将‘约定的二人’一网打尽,以及夺取‘零时迷子’的打算。再加上你之前所说过的事情,故而,和‘约定的二人’在一起行动的那个人,就是你吧,威尔艾米娜。”

“……是,是的。”

“……无法反驳。”

威尔艾米娜叹了一口气,坐到了椅子上。

只是我并没有打算就此放过对方,而是一鼓作气的继续说道:“为什么你会和‘约定的二人’一起行动,这个原因我估计应该就是要么你撞见了正在被敌人追杀的他们伸出援手,亦或者是敌人将你视为‘约定的二人’结果被‘约定的二人’救援了,无外乎这两种。但是无论是哪一种都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你和‘约定的二人’成为了朋友,是吧。”

我朝前走了一步,*近了已经哑口无言的威尔艾米娜。

“而你之所以急匆匆地赶过来见夏娜,并且提出了要将坂井悠二‘摧毁’,以避开‘彩飘’菲**,完全不是为了我们考虑,仅仅只是因为你个人的私心,为了让你自己不和过往的有人对上才做出的决定,不是吗!”

“口口声声喊着是为了夏娜的你,到最后不过也只是为了你自己而已。威尔艾米娜,你就是这样接受玛蒂尔达?圣米露的遗嘱,来用谎言哄骗新生代的‘炎发灼眼的讨伐者’吗?”

“假如只是这样的话,那么就请你离开这座城市,然后再也不要在夏娜的身边出现。因为如果真的是这样的你的话,已经没有资格再立在夏娜的身边,更没有资格作为一名讨伐‘红世使徒’的火雾战士了。就算那个‘红世使徒’和自己的关系再好,假如违背了作为火雾战士的要求底线的话,也必须要拔刀相向,这不是你们成为火雾战士的时候,所立下的宣言吗!”

“扪心问问你自己,威尔艾米娜,你是否还是一名火雾战士,是否还配得上‘万条仕手’以及‘战技无双的舞姬’这样光荣的称呼呢?是否还能在面对过往的战友的目光时能够挺直腰杆呢?是否还有脸面重新站在过往倒在敌人手中的火雾战士墓前呢?”

当我的话语结束了的时候,夏娜已经是急忙赶过去扶着几乎全身瘫软无力的威尔艾米娜,同时她还不忘恨恨地瞪了我一眼。

我也只能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头,没办法,以前在辩论队的时候一般都是一鼓作气地将对方辩倒,到现在这个习惯都没有改变过。

威尔艾米娜在片刻的休息之后,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看着我的眼睛,轻轻地说道:“对不起。”

我和夏娜对过了眼神之后,露出了微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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