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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一触即发(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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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州涿郡。.org

相比南方,涿县略显干燥和寒冷,百姓大多穿着厚实,双颊冻得通红。此时,县点兵场聚集了大批乡勇,不乏精壮之士。场内中央,一穿着轻甲的男子稍显别扭的坐于席上,瘦小的身材和宽大的甲胄显得极不协调。

“玄德还没来么?”男子不断张望四周,向周围人缓缓道,脸色带有几分慌张。

身旁一小校接过话道:“大人勿慌,离正午还有些时间。”男子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片刻后,随着噪杂和议论声,广场南门人群向两边散去,男子脸露欣喜,顺声望去。只见门内缓缓走来一队人马,为首三人更是雄壮威猛。

打头一神色淡然的男子,面庞坚毅中带着三分儒雅,严峻间带着一丝宽厚,壮而不粗,勇而不猛,英气*人。再看左边一九尺多的大汉,神色颇傲,丹凤细眼,卧蝉剑眉,面色重红如枣,腮下一束浓黑长髯平添了几分威猛和大气,左手提着一柄七尺有余生铁长刀更是寒气*人。男子右边还有一雄壮黑汉,虎背熊腰,气势*人。厚实的双唇下,一片剑须更是张扬非常,铜铃大的虎目不时的盯着四周众人,凡所视者,无人脸上不露有惧色,但看黑汉不时的摆弄手中的银色蛇矛,显得三分乖张。

末了,三人走进,之前的重甲男子缓缓起身,笑道:“玄德,你可算来了。”语气亲切。

三人居中的男子面露感激,揖道:“涿郡刘备,领着义弟关羽、张飞还有五百乡勇,前来投效邹大人。”

听罢,邹大人早已是笑开了花,连忙扶起刘备,眼神却在身旁的关羽和张飞身上打量,面露激色,道:“玄德这两位义弟可都乃猛将之姿啊。”

听罢,关羽微微欠身,脸上傲气更重,而一旁的张飞却是哼道:“这黄巾贼寇何在?我老张手都痒了!”邹大人一怔,一旁的刘备猛咳一声,张飞见状嘿嘿一笑,不再说话。

刘备无奈,对着邹大人苦笑道:“大人见谅,我这三弟乃是粗人,还望大人不要见怪。”旋即转过头对张飞道:“三弟快给邹靖大人赔不是!”

张飞脸上虽然不痛快,却不敢违抗,悻悻的向邹靖一揖,算是道歉。而邹靖倒是也有几分大量,不再计较,只是苦笑两声。

一阵寒暄过后,邹靖拉着刘备语重心长道:“玄德,贼众势大,所到之处杀官毁地,*掳掠,可恶非常啊!”

刘备双眉紧蹙,面露不忍,随即揖道:“邹大人,我意率本部兵马向南杀去,汇合地方官兵取回高阳和任丘,大人看如何?”

邹靖思忖片刻,缓缓道:“我这就写封信函,玄德带在身上,日后可交由地方官兵。”刘备微微颌首,邹靖旋即差人拿来纸笔,一阵疾书,最后盖上大印,递了过去。

刘备毕恭毕敬的接过信件,小心放进怀里,拜道:“事不宜迟,我这就去提粮,即刻出发!”

邹靖欣然同意,之后目送三人和乡勇离开,目光深邃,喃喃道:“真乃人中龙凤啊。”

……

舒县县衙,郝远、周尚、郝起和周瑜两大两小端坐于席上,神情严肃,气氛异常压抑。门外,郝熊和郝昭坐在台阶下,不时的张望内屋。半晌,郝远双眼一厉,朗声道:“不等了,我这就提兵过义水,晚上贼兵必到。”说罢,就要起身。

众人一怔,郝起抢先道:“爹爹勿慌,还不知贼众多少人,不妨再等等。”

郝远摇头,挥手道:“无妨,你可随你周叔在这等待,我去提前准备,一有消息立刻通报与我。”

郝起略微思忖,揖道:“也好,那孩儿在此等候。”

郝远随即转身离去,门外传来郝昭“爹爹慢走。”的声音。

厅内,周尚面色越发难看:“如果贼寇晚上过江攻寨,事情就难办了。”

听罢,郝起和周瑜叫唤了几眼神,随即郝起问道:“周叔何出此言?”

周尚幽叹一声,缓缓道:“如果打夜战,我等在明,贼寇在暗,加上贼我兵力悬殊,完全处于被动挨打,难啊,难啊……”话音刚落,郝起和周瑜都是嘿嘿笑了两下。

周尚倒也不生气,反而不解道:“瑜儿、起儿何故发笑?”

郝起笑着揖道:“周叔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周尚脸上闪过一丝喜色,问道:“起儿快快说来。”

郝起摸着下巴边思考着边说:“夜战有利贼寇没错,但前提是贼寇目标明确,并且有详细计划,尚可一击破寨,毫无悬念。然则贼寇初至,对此处形势没有任何的认识,待前部中陷,水势一发,贼势必乱!”

话罢,周瑜接过话茬:“而且南面有郝叔的精锐骑队,破贼就在今夜!”

周尚想了想,好像也是这么回事,随即想到点什么,说:“那现在就怕贼众今夜不采取攻势啊。”

周瑜笑道:“叔父可安心,贼寇今夜必过义水。”

周尚纳闷,道:“瑜儿为何敢如此断言?”

周瑜大眼一转:“贼寇所到之处县郡守军闻风而逃,贼众早已没了戒心,又无章法可言,看着我县就在眼前,肯定是一味的冲杀过来。”听罢,周尚摸着胡须,细细回味刚才的分析,郝起和周瑜则是坐在一旁,低声耳语。

“晚上我们去哪?”周瑜低声问。

郝起眼睛眨了两下,悄悄道:“过江。”

周瑜一怔,笑骂:“别开玩笑,我们去不是找死?”

郝起却是嘿笑道:“我是说我跟爹爹过江。”

闻言,周瑜惊道:“不可不可,太危险了!郝叔断然不会答应!”郝起不再回答,自顾自的思考。

片刻后,门外传来的急促脚步声,紧接着闪进一人,正是之前派出去的斥候。看到来者,三人眼中都是一亮,斥候喘着大气,略微缓了缓,急声对着周尚道:“大人,贼众势大,大约七千多人。”说罢焦急的盯着厅内一大两小,但他以为的绝望和轻叹声都没出现,纵观三人却都是长出一口气,脸色稍微轻松许多。

游骑不解,正纳闷,周尚笑道:“起儿之前估计的两、三万人,看样子是高估贼众了。”

一旁的郝起直打哈哈,他也没想到只有7000多人,随即挠头笑道:“嘿嘿,起儿错了。”

周尚饶有趣味的笑道:“那下来本官就全听小公子安排咯?”

听罢,郝起不好意思的笑道:“周叔莫要戏弄侄儿。”周尚收起笑意,缓缓注视着郝起,郝起会意,思忖片刻后,朗声道:“周叔可带人手速去西边义水泄洪口,贼众初至,看到姬家庄后必定冲杀过去,周叔待听到东面喊杀声起,即可泄洪!待事毕,即刻回到城内主持大局。”周尚笑着点点头,随后应声出门。

待周尚走后,郝起转而对斥候道:“你现在速速出西门,往南走,务必要追上爹爹,告以实情。”斥候抱拳领命而去。

郝起略微停顿,随后叫过郝昭和郝熊,朗声道:“阿瑜,大熊,昭弟,你们立刻去找阿齐和阿肃,组织少年营给城内守军帮忙。而我立刻去姬家庄。”

说罢就要走,却被郝熊拦住,“我随大哥一起去。”小手抓着郝起衣袖,铜铃大眼坚定无比。郝起苦笑,随后点点头,两人快步离去。

“阿起断不可犯险!”身后传来周瑜的疾呼,郝起没回头,飒然的向身后挥着小手。

舒县西南,义水以北,郝远和千来骑兵正缓缓向南行军。

“大人,大人!”几声疾呼,郝远制住*战马,向后排望去。

一小校打扮的士卒策马赶上,匆忙道:“有消息了,一共七千多人,周大人已经赶向西面。”

郝远遥望着西方方,随即朗声道:“快步行军!”

舒县南,姬家庄内忙着一片,原本和谐安定的小庄,此刻显得无比压抑。南门外,南宫望带着一众家丁巡视着陷坑和防御设施。

“我们一共有多少人?”南宫望盯着庄外一片栅栏,幽声道。

一旁年轻家丁回答:“带甲刀斧手345人,弓手180人。”南宫望脸色一阵阴霾闪过,不再说话,自顾自的查看手中图纸。

“小公子,小公子。”身后低唤声传来,南宫望一怔,随声望过去。

只见一家丁正飞跑而来,喊道:“小公子,郝家公子来了,正在和老庄主安排事宜,叫你速速过去。”南宫望双眸一亮,旋即向庄内走去,身后家丁连忙跟上。

南宫府内,南宫仁朗声安排道:“政儿,速速安排老弱妇孺去舒县暂时躲避。”南宫政面无表情,应声而去。

“起儿,你们随后和望儿一同回去舒县。”南宫望转而对郝起和郝熊道。

听罢,郝起揖道:“老庄主不必担心我等,家父已有安排。”南宫仁正要说话,却被一声打断。

“孙儿就在此地帮忙。”正是南宫望。郝起看过去,迎上南宫望的眼神,却是吃了一惊,原本平静从容的小脸,现在满是坚毅刚正。

南宫仁面露忧色,缓缓道:“望儿有所不知,贼众有七千多人,其势凶猛非常。”

“正因如此,孩儿不是更该留在此地?”南宫望很坚定。

南宫仁脸上闪过一抹怒意,朗声道:“不可胡闹,此处太过危险!”语气甚是严厉。

南宫望咬着双唇,眼泪在框内打转,但表情依旧坚定。郝起素来知道自己这个小伙伴脾气执拗,摸着下巴思忖片刻,旋即对着南宫仁道:“这样可好?我和大熊留在此地保护阿望,在我看来贼众未必过的了陷坑。”语出,场内气氛倒是缓和不少。

南宫仁最是疼爱这个孙儿,心露不忍,一咬牙,挥着大手道:“也好,就依起儿,你们俩个身手好,务必要看好望儿。”郝起连忙称是。

一旁南宫望的脸色稍微好了些,缓缓走到郝起身边坐下。厅内,众人无语,只残有南宫仁的幽叹声。

傍晚,天色渐渐变暗,义水以南五里,黄压压的一片蠕动前行。

“王头领,你说的那个小庄就在前方不远!”一消瘦贼寇屁颠颠的跑向王二牛,欣然道。

哥哥啊,我终于可以替你报仇了,待我打破舒县和姬家庄,烧光屠尽,以敬你在天之灵!王二牛心中无比激昂。

顿了顿,朗声吼道:“弟兄们,前方就有县城和庄园,全都给老子放快脚步,烤肉和女人在等着我们!”吼声如雷,凄厉非常,一群贼寇听到食物和女人早已是炸开了锅,每人脸上都闪着瑟瑟*光。顿时,尖叫声,呐喊声,声声激昂,吼声震天。

众贼势西北方一片松林内,黑线攒动,阴冷神秘,一片萧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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