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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死里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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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 原来是帮忙的, 难怪架势看上去不对劲呢!”

九九此话刚落,便收到了薛拥蓝那厮忠实爱慕者的一记利眼, 只可惜她现下正关注着河面上的动向, 并不曾去留意。

不过也感谢她这句脱口而出的话语, 让原本像个被姚画扇点燃的爆竹一样的陆佳肴, 顿时偃旗息鼓,除了冲着她飞刀子之外, 根本就不记得去找姚画扇的麻烦。

大概是这句话犯了什么口忌, 得罪了同样沉迷于薛少美色的某位神佛;或者说是九九今日出门没有看黄历,好好的一场比赛只看到最精彩时,却偏偏看不到结局。

当是时, 她们正看见薛拥蓝居然执了鼓槌,意气奋发的公子哥,正挥洒着汗水。他与塔都王子所在的庄家龙舟队, 正好相邻。两人一个阳刚威猛, 一个却是阴柔俊美,且都是在龙首的位置,一时间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初时还是庄家的龙舟队略胜一些,渐渐的便齐头并进, 其他龙舟队也确实是有实力的,紧紧的咬在后面。这样一看,反倒看不出谁能得胜,也正是因为如此竞争激烈, 白泷两岸的百姓们欢呼叫好的声音,同样不绝于耳。

乌丫更是叫破了喉咙,声音之大动作之激烈 ,差点犯了众怒却不自知:“快点快点啊~~马上就要追上去了!啊啊~~被超过去了,居然被超过去……唔唔!!”

声音忽然被打断,九九看一眼捂在她嘴上的手掌,感激不尽:“佳肴,果然够魄力!”

可惜却是白夸了,她话音刚落,刚刚捂住乌丫小嘴不让她嚷嚷的陆佳肴,却扯开了喉咙:“薛拥蓝你快点,不要输给那个塔都王子!!”

“……”

“那个,佳肴,这样说塔都王子,不太好吧?”

“管他呢,反正他听不见!”说完继续为薛拥蓝打气。

被她捂住嘴的乌丫乘机脱身,愤恨恨的瞪一样陆佳肴,嚷嚷着‘陆姐姐好过分太奸诈’的话语。但是很快的,又被河面上激烈的争夺吸引了目光,与她比起嗓子来。

饶是庄韶琉这样的大家闺秀,这个时候也不禁有些想要翻白眼——既然知道塔都王子听不见,那薛拥蓝不一样也听不见么?

九九是旁观者,只是冷眼旁观。

皇兄居然叫她过来,又安排她在庄小姐这里观看,他自己肯定也是在下面的龙舟队里,只是人太多,看不真切,辨别不出哪个是他。可庄韶琉看得这般认真,她定然是知道的;陆佳肴和姚画扇不消说,定然是为了薛拥蓝来的;梁丝素,大概是得了意的,今日能出现在这里,肯定是她和塔都关系确定的某个暗示;就连乌丫,呵,她好歹是为自己下注的龙舟队紧张兴奋。

可是,她呢?

九九忽然生出几分倦怠来,这么多人,这么热闹,可是她,却只觉得寂寞。欢笑与热闹,从来都不是她的,她只是过客而已。

那么现在,她站在这里,期待的是什么?谁赢谁输,对她来说还有意义吗?

越是这样想着,越觉得疲倦。四周人声鼎沸,满眼皆是攒动的人影,连鼻息间嗅到的空气,都是属于人海里躁动的热闹。她下意识的后退一步,没有缘由,似乎只是想要避开。

然而—— ——

腰间忽然多了一只手,夏日衣衫单薄,隔着薄薄的衣料,便能感觉到那人灼热的掌心。她下意识的觉得厌恶,打算回头去看是谁,却,几乎是在同时,背脊上也多了一只手掌。

然后,一股大力传过来。

酒楼的窗子本来就不高,她们站在边上的时候,窗台只到腰腹间。这间房子既然是庄小姐特别预备下的,窗子肯定不会窄,几个女孩子站在那里,仍旧不显得拥挤。

现下,背脊上传来的力气太大,她根本就来不及反应,双手也没有扶持的地方。

‘噗通’一声,头朝下掉下去的,只溅起很小的水花。

乌丫就站在她身边,听见耳边细微的风声,偏过脸去,就看见九九的身子翻过了窗台往河里栽去。她下意识的伸手,却觉得手肘位置一麻,怎么也伸不出去,放声大叫了起来。

眼前是白茫茫的一片,就像是被大雾弥漫一般,触目皆是虚无。

无数冰冷的手掌向自己伸过来,抚摸她的面颊,拉扯她的身体,她动弹不得,无力挣扎。眼睛看见的只有白色,耳里也没有任何声响,她就像是忽然被人遗忘了一般,什么都感觉不到。

这,难道是要死了么?

她这样想着的时候,居然也不觉得害怕,心内更是无喜无悲,只觉得这样沉沉睡过去,也不是什么坏事。

然而,脑海里忽然浮现出十一的小小的脸来,不,她不能死,她若是死了,十一怎么办?

耳边突然听见有人在叫她的名字,九九、九九…一声一声,声线清澈如同波光荡漾的水光,穿过茫茫的白昼,落入了脑海里。

死命的挣扎,却连呼吸都不畅快,像是喉咙里有什么东西压抑住了。渐渐的,胸口处似乎被什么大力的捶打着,她只觉得疼,不由自主的皱了眉。

有温热的指腹拂过眉间,但是很快又移开了,就像是一片轻轻的羽毛,曾经做过短暂的停歇。

接着,耳边便听见有人低呼:“醒了醒了……”

她吐出喉咙里的积水,不由自主的咳嗽起来,有人过来给她顺气,温柔的擦净。她睁不开眼,却觉得莫名的安心,渐渐的又昏睡了过去。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是被在身上的手给弄醒的,睁眼看见头顶青花素色的帐子,只觉得陌生。再一偏头,正看见庄韶琉正和一个丫鬟模样的人说话。她想开口喊她,却觉得喉咙刺痛难忍,一张嘴又是一连串的咳嗽。

庄韶琉听见声响,一回头看见她已经醒了,顿时松了口气,低声吩咐了那丫鬟两句,快步走到床边:“九九,你还有哪里不舒服?”

“咳咳……我这是在哪里?”声音喑哑得厉害。

庄韶琉扶着她坐起来:“这里不是别处,正是白泷河边上的一户农家,你身上衣服全都湿了,不好往远处去。这不,刚帮你换了衣服,你这就醒了。”她起身去端了水过来,一点一点喂着她喝了:“你稍等片刻,济世堂的大夫马上就到了,给你全身检查一下。”

喝到嘴里只觉得淡,低头嗅了才发现是姜汤,喉咙还是有些疼,可已经不像之前那样疼得厉害了。

九九喝了几口便不想再喝了,微微将脸一别,庄韶琉便将伸到嘴边的汤勺收了回来:“也罢,原是想着为你驱寒,却是忘记你灌进一肚子水,哪里还喝得下去?”

她起身将碗收了,吩咐丫鬟送了下去,一转身却对上九九的目光——清泠泠似水,却又如冬雪寒凉:“九九,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阿琉,”虽然这样亲密的叫着她的名字,可是她的语气却是疏离的:“我要见我皇兄。”

她说的是皇兄,这是因为她知道庄韶琉已经猜出了她的身份。

庄韶琉果然怔了一下,她不是听不出九九的口气的,可这个时候她只是微微一笑:“你醒来时便派丫鬟去请了,应该马上就到。”她起身走到门口,忽然转身,门口透进来的光落在她身上,将她整个人都笼在耀眼的光芒里:“九九,莫说你不是穆郎的妹妹,只说我们相识一场,韶琉是那种会暗害朋友的人么?”

说完这话她便出去了。

九九却被钉在了当场,果然,还是泄露了心思么?她无力的将脸埋进膝盖中,只觉得整个人疲倦得厉害。

梁栎进来时,看见的便是这样的景象。他轻轻的走到她身边去,看她仍旧低着头,忍不住有些心疼。胸腔里像是鼓鼓囊囊的藏了漫漫的酸涩,被人忽然用针一刺,便毫无阻挡的宣泄了出来。温热的掌心落在她的头顶,声线缱绻:“小九。”

九九抬起眼来,眼神有些木,并不看他,只是看着被掩住的房门透进来的一线光亮。

“小九,这次她们下此毒手,无论如何,朕定然饶不了他。”梁栎眼神蓦然锐利起来,想着今日的事情不由得一阵后怕:“幸好阿璃就在隔壁屋内,不然只是一群女孩子,根本就救不了你。我们离得远,等到发现的时候,恐怕也已经迟了。”

听他一说,九九才反应过来,自己因是从窗台上掉下去的,头朝下的时候砸到了木头晕了过去,连挣扎呼救的机会都没有便沉了下去。幸好身边的乌丫看见了大声呼救,庄韶璃和一群富家公子哥就在隔壁,听到乌丫的呼救这才避免了九九命丧白泷。

“皇兄已经知道是谁了吧?”

“恩,朕赶过来的时候,阿璃的朋友已经擒住了推你下河的那个贼人。”梁栎说到这里略顿了顿,口气里的肃杀却更加明显:“不过,他现在已经咬了舌头,太医正在救治。”

九九转过脸:“皇兄说他是咬舌自尽的?”

“恩,有什么问题吗?”

“呵,原来是仓促中行动的!”九九冷笑,目光如炬:“皇兄,麻烦你帮我查探一下,能看见这个窗口的位置都是哪些人家!竟然选择的咬舌自尽这样的法子,定然是时间仓促为之,因为这样的法子很容易留下活口。”

她的话音刚落,梁栎便明白过来:“你是说……是有人在今日龙舟赛上看见了你,这才匆匆派人过来暗害你?”

她避而不答,只是低下头咧开唇无声而笑:“没想到,这样的日子还能被他们盯上,我还真是感觉高兴哪~”

“小九……”梁栎只叫了一声她的名字,便不知道再说什么。

“三哥,你别担心,我不是好好的么?”她却忽然抬起头来,看着眼前俊秀君王,面容苍白,却努力的扯开微笑。手指仍旧是冰凉的,落在他灼热的手背上,却让人觉得格外怜惜:“我哪有那么容易被他们害死?不是说祸害遗千年么?我便是这样的。”

门板被人推开,被挡在门外的一室阳光顿时倾洒而下,在实木地板上砌出一座方正的光线。

梁栎并不回头,只是看着九九的眼睛,声音低沉:“小九,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初初长成的少年也许并不十分高大,气势也远不如数年后大权在握生杀予夺的帝王般果断大气,可是那样珍重的言语倾诉,莫名让人安心不已。

进来的人是庄韶琉,她的脸色有些苍白,可却是像没有听见梁栎这番话似的,只是信步走到他身边:“穆郎,外面马车已经安排好了。”

梁栎脸色此时已经恢复了正常,只有眼底尚有未褪去的凌厉杀气,可是面对着庄韶琉,口气却是极其温柔的:“恩,你今日也受了惊吓,早些回去休息吧。”他又回头看了一眼九九,发现她只低着头不说话,略微叹口气:“阿璃现在怎么样了?”

“他?他好得很,喝了姜汤换了衣裳,便又是活蹦乱跳的,哪里能有事?”说到自家的弟弟,庄韶琉的嘴角带着些许笑意:“我素日里瞧着他那一群朋友,一个个纨绔子弟的样子,连我家爹爹都说他好好一个男孩子,偏跟着些身形不正风流种四处戏耍!今日见了才知道,却一个个是古道热肠的,救人抓贼没一个退缩的。”

她现下说这些,不过是想着缓和下梁栎和九九的心情。

梁栎果然是笑了:“我瞧着阿璃倒是个好孩子,你回去和你爹爹说了,男孩子淘气些是正常,只要不玩得脱了形便好。”

“你都这么说了,我爹爹以后哪里还能管下他来?”

只这么说了两句,屋内的气氛果然是缓和了不少。

梁栎看看九九,又看看庄韶琉,语气温软:“你帮着九九换了衣服戴了斗篷,我出去片刻再来接她。塔都王子还在外面等着,我在这里耽搁久了总之是不好的。”

进来一个小丫环,手上托着托盘,放了一叠衣服。

“你府里我们不好派人过去,我们家有套别院就在附近,快马让人寻了一套衣衫过来。虽说是我的衣服,可却还是不曾穿过的。”她上前帮着她套上夹衣,然后系好腰带:“你虽说是喝了姜汤,但到底还是掉进水里去了,回去后还是要好好调理一番的。”

即使刚刚被九九怀疑,她的面上却看不出任何不悦,口气细致动作温柔。

她弯腰想要帮她穿靴子,九九一把攥住她的手:“这个让丫鬟来吧!”

庄韶琉也不辩驳,静静退到一边去;方才端着衣物的小丫环十分伶俐,手脚麻利的过来帮她穿上罗袜和长靴。

“阿琉,方才我不是怀疑你,只是……觉得害怕……”九九闭着眼睛,口气却是极淡的:“整个屋子都是我认识的人,可是,我却还是毫无防备的被人推进了河里。”

闭着眼睛,整个世界都是一片漆黑,触觉却更加明显。脚下那个丫鬟正轻手轻脚的帮她穿戴,她的手指很暖和,偶尔触到她的脚背,也不让人觉得烦躁。慢慢的,感觉到身边有人坐了下来,温暖柔和的香气慢慢被吸入鼻腔。

“我知道,”她听见身边少女的声调柔和干净,像是春日里第一场春雨后的阳光,静静的拂过:“我虽然不是你,不一定能感觉到你的恐惧和痛苦,可是我有一件事和你是一样的。我喜欢穆郎,也准备永远和他在一起。”

她说的事情似乎和九九的心境没有任何干系,可是九九却明白了,原本闭着的眼睛一点点的睁开,漆黑的眸子沉淀着盈盈的笑意,原本有些淡漠的面容也慢慢柔和:“果然是做好觉悟了么?呵,皇兄真是好福气。”

庄韶琉面颊微红,却仍是大方的看着她:“其实,真正有福气的那个人,应该是我才对。他这样的人,能够愿意每日给我写信,见面时让我叫他穆郎…这一世,我都愿意不离他左右。”

少女的情怀总是诗,即便是庄韶琉那样沉静的性子,还是忍不住露出了小女儿的情态。字句之间,不经意也泄露了她和梁栎的相交过往。

幸好九九从来就不是八卦的性子,听了也只当是听了,却不会去深究追问。她笑了笑,挥手让小丫头出去了,只是看着庄韶琉的侧脸:“我掉下河之后,其他人怎么了?”

“你掉下水之后,我们一干女流居然没有一个会水的!佳肴平日里倒是不知道,有这样一股蛮力,看跳下水半天没有救上你来,居然打算翻窗跳下去!还有乌丫,大概是吓坏了,哭得和什么似的。我和梁小姐两个,素日里端着架子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说什么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此时此地方才觉得,这些东西到了这个时候却是半点用处也无!”大概是和九九剖白了心事,庄韶琉居然自嘲起来,仿佛经过九九一事,当真是看穿了一些事情:“姚小姐我看她不与我们说话,还以为是个冷清的性子,谁知道看见你坠河,也是紧张得不得了,一张脸白得和什么似的!”

九九只是笑,忽然问她:“那龙舟赛是哪队胜了?”

“你还有精神关心这个?你掉下河去,我们这一群人乱得不成样子,佳肴就想着跟着跳下去救你,乌丫又一直哭……不过和龙舟比赛的地方还差着些距离,阿璃他们将你救上来就送到了这里,倒是也没有惊动多少人。穆郎……穆郎初时并不知道,他今日换了衣裳藏在我家龙舟队里,事后才知道你出了事情。你浑身都湿透了,又昏迷不醒,我便做主将你留在了这里。”

她没有直说是谁胜了,可试想一下,庄家的队伍里明着有一个戎族的塔都王子,暗地里却有这个国家最尊贵的君王,姑且不论实力,输赢难道不是早已定下来的么?

可听着听着,却觉得庄韶琉话里似乎是遗漏了什么,九九脑子初时脑子有些昏沉,现下清醒了便觉得有些不对:“你哪里找的大夫?”

她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昏睡里是感觉到有人给自己号脉扎针的,这个时候皇兄的太医只怕还来不及赶来吧?

“是我忘记同你说了,济世堂的少东家白针和我家阿璃熟识,今日正巧在隔壁……”

不对,那自己昏迷时叫自己的那个人,难道是白针?刚想到这里,却猝不及防听见庄韶琉接下来的话语,一张脸顿时变得通红。

“……不过济世堂虽说是杏林世家,可他们家少东家白针手艺还不到家,我万万是不敢指望他的。万幸杜若公子此时也在不远处,听得有人落水过来帮忙,知道落水的是你,这才借了白针的医具,等我帮你收拾好了,进来替你针灸诊治……”

作者有话要说:  看文的妹子们,我现在更文基本上两日一更,争取每章字数多一点点~~

感谢留言和评论哈,冬天看见了依旧觉得很温暖啊

我来更新喽,乃们猜猜,谁是推九九下水的幕后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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