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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薛少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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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肆中的沙地高台上, 舞娘继续旋转舞动起来, 柔软的腰肢灵动的手指,没有一处不能随着乐声舞动。她舞动的时候, 饱满的胸乳微微颤动, 白嫩的大腿若隐若现, 底下男人的心脏也跟着颤动了起来。

这些女子比大岐女子更多了几分异族少女特有的味道, 且胆子更大,每一个动作间甚至还夹杂着若有似无缠绵如丝的媚眼, 直将底下一群人的眼珠子都恨不得勾出来。

鼓手终于得回了自己的乐器, 一双手在鼓面上跳动得愈发欢畅,其他乐手也根据舞蹈的节拍奏起自己的乐器来。

薛拥蓝单手撑住围栏的木桩,脚一抬身子跃起, 轻飘飘的如同一片树叶落在了他们跟前。一身黑底红边的袍子穿得松松垮垮的,跳动的时候锁骨若隐若现,头上没有束冠, 发髻松散, 几缕头发散落顺滑的落在耳际,这样一番懒散的模样别有一番风情。

“呀,你怎么有空到这里来?”说话的时候眼睛懒洋洋的低垂着,并不放在她身上, 口气也是不咸不淡的,甚至还带了几许不耐烦。

身边都是欢声如雷的大汉为舞娘的动作做捶胸顿足状呐喊着,一个个面红耳赤满目红光,那样灼热的情绪生生将屋内的温度抬高了几度。

这样喧嚣的环境里薛拥蓝的声音不大, 他又站得有些距离,梁柒听得不甚分明,可猜也猜得到他说的是什么,原本的好心情瞬间无影无踪。第一反应便是回他一句‘干卿底事’,可心下一转便知道他只是随口一说,自己若是较真回答不知他又要说些什么,当下只斜眼瞪他一眼住口不答。

也不知是不是她看得错了,瞪过去的时候好似看到某人的桃花眼莫名笑了一下,虽然清浅,却是真真带了一丝笑意。然而他眼神忽然定在某个位置一晃而过,眼底笑意消失得无影无踪不说,还彻底暗了下来。

想来薛拥蓝和霍步轩之前好似不曾见面,准备伸手介绍身边的同伴,可只一动才恍然惊觉,自己的手腕隔着夏天的薄纱云袖被男人拢在掌心。她恍然惊觉,方才她被霍步轩扯着钻进人群时就是抓住她手腕的,只是后来自己观舞入了迷忘记了挣开。

霍步轩出于何样的心思没有松手,为何仅仅隔着衣袖抓着她的手腕还露出一副心满意足的表情她无从追究,只是她向来不爱与人肢体接触,何况还是她一向没有好感的霍步轩,当下将眼皮一抬,眼神凉凉的落在他的脸上。

他面对着薛拥蓝,脸上浅笑不变看不出什么表情,即使没有看她好像也明白了她的意思,因为他很快就松开了手,可下一个动作梁柒就觉得自己这样猜测完全是自作多情——霍步轩从怀中掏出一方帕子来,伸到她的跟前,柔声道:“这屋里果真有些热,喏,拿着擦一擦罢!”

梁柒自觉自己身体向来偏寒,他口中‘果真有些热’的环境自己丝毫没有感觉,何况自己明明是个姑娘家,霍步轩是哪里进水了会提出这样没有礼数的话来?

只是她若是直说未免让他难堪,正想着如何回话才合适,旁边伸出一只手来,手指修长指节分明:“霍将军体贴,拥蓝就却之不恭了。”

白绸的帕子配上俊美的面容本来十分养眼,可薛拥蓝明显是来糟蹋东西的,他脸上完全看不出汗意,却依旧将帕子在脸上乱七八糟的抹了一通,只将那光滑整洁的丝帕弄得乱七八糟的这才放手,放在掌心转了一圈:“上好的云湖蚕丝帕,霍将军好品味呢!”

“步轩早就听闻花间薛少的大名,一直敬仰得紧,只悔不在汴津无缘与薛少把酒言欢,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霍步轩脸上笑意莫名,可眼底的情意却是缠缠绵绵的化作蝶翅翩翩飞舞过去。

梁柒站在他们身侧,不由自主的抖了一抖,此情此景,为何让她觉得异常熟悉?

两个男人颇有些相逢恨晚的意味,你来我往谈笑异常欢快,特别是说起某一个美人时彼此只可意会的那种表情,让人看了不禁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薛拥蓝与霍步轩你来我往的自夸了一番之后,这才将眼神投向了梁柒,他眼皮半耷拉着,抄着手懒懒的站着,上三路下三路将她来回一打量:“我倒不知,梁柒你还有这种嗜好!”

“我有什么嗜好碍着你了不成?”梁柒立刻怒目而视,她本来一贯瞧不上霍步轩这样有些流里流气的样貌,可如今与薛拥蓝一对比,生生上升了一个档次变得顺眼了起来。原来不管如何貌美,如若这人总是一副生冷不忌的招人嫌模样,怎样都讨喜不起来:“倒是薛拥蓝你,没曾想在这里也能见到你呀!”

真真让人无法期待,归来之后继续在酒肆舞娘之间流连她本觉得没有什么,可如何能想到居然沦为敲鼓卖艺供人观赏了?

出乎意料的薛拥蓝居然没有接话,嘴张开想要说什么,却终究什么也没有说出口,只冷冷一哼,别开脸去。

他这样一副‘不屑与她争辩’的的模样,让梁柒看得愈发怒火中烧,恨不得扑上去扯开他的脸皮看看到底有多厚。

霍步轩站在他们身边,左右看看,忽然像是悟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一样,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诡异笑容来。

只可惜梁柒和薛拥蓝两个,一个满腔怒火无从宣泄,一个满腹心事无处倾吐,明明两个人精儿居然都不曾注意到。

“梁姑娘,你站得这么久了大概也累了,不如找个地方坐下歇息片刻吧!”他自以为笑得风流倜傥万分体贴,说罢还看了看薛拥蓝:“步轩与拥蓝相逢恨晚,不如也一起喝一杯如何?”

果断是聪明人,得寸进尺见缝插针的功夫参详得万分通透,只这几句话的功夫,就像和薛拥蓝相识多年一般,直接从刚才的薛少称呼到了拥蓝,且不说口气如何亲昵了!

薛拥蓝自然从善如流:“甚好甚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

这家酒肆客人多是写贩夫走卒的平头百姓,店家自然不会弄什么雅间茶室的浪费地方。只是梁柒刚才看得兴起,如今不愿意走,只说她自己要留在这里,那两个人是去是留和自己都无甚干系。

她一副眼巴巴的模样,明摆着不会跟他们去其他茶馆饭庄小坐,霍步轩今日走的是温柔体贴深情男的路线,自然不会违背她任何意愿。

好在酒肆里的男子大多都挤在沙地高台四周看舞娘风情,空余了不少座位,三人寻了个最角落的座位,借着异族风情的音乐以及大汉们兴奋的叫喊声为背景,这样一番谈天倒别有风味。

薛霍二人要饮酒,梁柒自知酒量不足,唯恐闹了笑话,乖乖和店家要了茶水。

只是这只是普通酒肆,又是专门卖酒的,送上来的茶水实在不怎么样。茶水颜色浑浊不说,居然还不是茶叶现场冲制的,她拿起来凑在唇边,却无论如何也没有心情多喝一口,于是干脆随手扔在了一边。

明明是那两个人有话要说,却偏要将她扯着一起,对于自己无法留在那里观看异族舞娘舞姿的事实,她不禁颇有怨言。

“此地的黄沙舞极好,是安荣的特产,霍兄可尝试一下。”薛拥蓝看来是这家酒肆的常客,伸手重新叫了店家过来,将方才叫的清酒推到一边:“上些下酒的小菜来——对了,你们这的酸枣汁解酒正好,也上一壶吧!”

这样知情识趣还大方的的客人,店家自然不知道多么欢喜,一张脸笑得皱成一朵□□,眉开眼笑的下去了,不一会的功夫就将东西送了上来。

薛拥蓝将重新取了杯子,将那安荣所产的‘黄沙舞’给自己和霍步轩各倒了一杯,又随手取了杯子将酸枣汁一并倒好。

霍步轩顿时做出谦逊的模样:“怎好劳烦拥蓝亲自动手,我自己来我自己来……”嘴上这样说着,却不可能真的去夺他手中的酒壶,眼睁睁的看着他倒了三杯,像是随意一般放到了梁柒的跟前:“步轩久不在汴津,可薛家的事情却是听了不少的,令兄薛观山薛将军长河一战可是漂亮得紧,连我父将都说真真英雄出少年!”

“大将军客气,家兄为国效劳不过是尽力而为,倒是你们父子二人,定戎族平安荣,为我大歧立下汗马功劳。”薛拥蓝笑得万分诚恳,好似被赞誉的真是自家长兄一般:“这一杯,我替兄长敬霍将军。”

霍步轩连说不敢,二人碰杯一饮而尽。

梁柒的跟前摆了一杯酸枣汁,是方才薛拥蓝放在她跟前的,普通的陶瓷杯子,好在还算干净。杯中的酸枣汁颜色红润水色清亮,看着就十分招人喜欢,鉴于卖相不错即使喝不出味道来,梁柒还是端起杯子啜了浅浅一口。只喝了一口便觉眼前一亮,这酸枣汁也不知是怎么做的,看着是清亮澄澈,喝进嘴里却是糯糯沙沙的口感,像是磨得极细的枣肉煮软了化在里面。

一旁薛拥蓝也不知是听到霍步轩说了什么合心的奉承话,嘴角微微勾起,带出今天再见时第一抹真心实意的浅笑来。

两人都是如今大歧炙手可热的战将,双方都在试探彼此的虚实,言语之间难免虚虚实实刀来剑,却偏偏将表面功夫做得滴水不漏,只当是好友相聚时闲谈一二。

梁柒看这二人,一个是最近长河之战的大将,以少胜多将泊国大将军生擒;一个跟随父亲征战安荣,一举灭了后患让小国臣服。只是霍步轩所得之功虽在霍斩清之下,却是实实在在的明功,加官进爵指日可待;薛拥蓝是长河之战的首功,却因为长兄的缘故无法金殿受封,所有战功都只能算是长兄所有。

薛拥蓝在长河守城之事瞒得极紧,连闻声阁这样专门浸淫于探听消息的都没有得到任何消息,因此仰仗于此获得信息的自己更是无从得知。然而就她之前在长河之时的所见所闻,数年前薛破风初死薛观山残废之前,他便隐隐有了成为薛家军领导者的趋势。

到如今薛家军将军已从薛观山变成薛拥蓝的事实一直秘而不宣,梁柒以为,原因不过有三,皇兄如今正是用人之际自然大度,可功高震主一语自古便有。如今薛家这一只战神之军的领导者是薛观山,惊采绝艳的薛拥蓝远没有双腿已残的薛观山来得让人放心,想必薛拥蓝自己也是如此想法;第二,薛观山腿残的原因他不得而知,但薛拥蓝应该一直想替长兄保存这小小的颜面,无论如何前大将军薛破风长子已成残废的事实都不能宣之于众,这大概也是薛观山不愿入京受封的缘由;第三点却是出于皇兄的考虑,他现在正是夺权关键时期,薛拥蓝这样的人才他巴不得藏到最深处只等对手防不胜防时给予致命一击——此次长河之战便是如此,梁莹玉早做打算借泊军逼近边关乘机掌控幼帝,谁知道皇帝金蝉脱壳不说,边关之战泊军大败!如此一来,梁莹玉第一步棋出错,之后便只能化主动为被动,步步都受皇帝梁栎的掣肘,直至彻底被蚕食。

薛拥蓝的身份目前还未被识破,小皇帝沾了甜头自然不会轻易公布他的身份,因此薛拥蓝就是长河战场上传说的玉面战神一事,他只会比往常埋得更深些。

因此梁柒断定,霍家父子虽然如今权势正盛,可到底离开汴津太久,这些事情他未必能有途径知晓。那么此时霍步轩的恭维里,又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对于薛拥蓝这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他与他这样惺惺相惜的模样,是否只是因为他薛拥蓝是薛观山的幼弟?

可不管她心中是何想法,两个男人之间却是相谈甚欢,不知怎的,薛拥蓝却将话题主动引到了她的身上:“……拥蓝前不久在郴州游玩,浑然有些不知今夕是何年,一朝归来,忽然听闻霍兄求娶公主之事,不知是真是假?所求又是哪位公主?”

梁柒直翻白眼,恨不得将手上酸枣汁泼他个脑袋透湿,她得知这个消息都是皇兄故意授意贺远洲透露出来的,他一个远离朝政的世家子弟如何得知?既然有所耳闻,又如何不知晓是哪位公主?

只可惜霍步轩好似没有她这样的怀疑,他微微低了低头,居然露出一点不好意思来:“……这是家父的意思,步轩愿意听从父命。”

这样一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完全听从且羞答答的待嫁女儿家情态是怎么回事?梁柒几乎瞠目结舌,贺远洲的消息不是说,是霍步轩进宫与皇帝密谈求娶聿和公主么?怎么她如今看本人的意思,好似完全是听从父命行事的,他自己完全没有参与其中?

薛拥蓝也十分惊奇的样子:“咦?我听外面传言说,霍家平定安荣立下大功,陛下许以驸马之位下嫁公主,难道竟然是真的?”

“公主金枝玉叶,若能娶得当是大福,只是不知道我霍步轩福报如何,可能求得公主归。”嘴里虽然这样说着,可他面上的表情却不是这个意思,看他神采飞扬的模样,只怕是已然得了皇帝什么承诺了。说完这句话之后,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将眼神一转,落到了梁柒身上,顿时化作情意绵绵的深情款款。

饶是梁柒这样的脸皮,也不自觉的颤了一颤。

薛拥蓝眼神蓦然一暗,口气颇有些阴森森的:“如今陛下身边待嫁的公主只有三位,六公主已过昭华之年且一心向道,陛下心中所想必不会是她;另一位是蕴太妃幼女,与承王一母同胞的十公主柔安,听说柔安公主生得貌美如花天真烂漫,陛下对她亦是十分宠爱……最后一位却是如今昭信王长女,先皇亲封聿和公主……”说道这里他顿住,忽然口气一转:“只是公主向来性子骄纵些,步轩不管将来是迎娶哪一位,只怕都是要好生伺候才是。”

他说得这样直白,丝毫没有顾忌到他身边正好坐了这么一位公主,还是方才他说了一半又打住的公主。

“拥蓝放心,公主虽然娇养些,可到底是知书达理温婉良善的,我若得娶,必然珍之重之。”他抬起眼来,看着虚无的一点,嘴角带上习惯性的笑意。

可薛拥蓝看得真真切切,他说这话时,眼底写满了纯粹情意,不曾有半分虚假。

他心下一怔,面上的笑容却真真绽放到了极致,潋滟的桃花眼微微阖上,遮住了眼底的惊涛骇浪的万般筹谋。如蝶翅一般的长睫盖在下眼睑上,投下浓重的阴影。酒杯凑到唇畔,红唇白瓷,端的妖艳动人,他慢条斯理的饮尽杯中酒,忽而朝着梁柒飞了个艳丽的媚眼:“步轩如此情深意重,公主果真好福气!”

作者有话要说:  依旧默默的来,默默的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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