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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手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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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安市中心医院。

神经外科的手术间寂静又紧张,墙壁上挂着的电子表在一下一下跳动着时间,像是敲在凉云茉的心房之上。她的手中熟练的仿佛一个雕塑家,每一个动作都小心翼翼。

时间过去三个小时,手术室外面的灯灭了。门缓缓的打开了。凉云茉摘掉脸上的口罩。脸上有掩饰不住的疲倦,她对着手术室外面等候的人说道。

"这次的手术还算成功。"

那是一个男人,高大的身影站在窗前,身上的衬衣已经褶皱不堪,但是也掩盖不住他慑人的尊贵。他的鼻梁挺拔,从凉云茉的角度看去,犹如一道冰川脊梁。薄厚适中的唇瓣紧抿着,下巴上还有没来得及整理的胡须,微微上扬的脖子勾勒出贵气与沉敛。

他听闻凉云茉的话,只是微微扭头,俊魅的眼睛如黑色的深海底,漩涡涌动。

"还算?你说的太过莫能两可了。"他的声音里透着一股沙哑。却也是慑力十足。"我想听到的不是这样的答案。"

凉云茉白皙清冷的脸庞泛着光芒,双眼干净清澈。她叹了一口气。

"陆辰希,你妹妹是脑肿瘤,而且肿瘤被许多神经包裹着。一个不小心就不知道会在手术中发生什么。而且,我曾经说过,第一刀开下去就不止一刀。每一刀也会伴随着不同的并发症。"

"凉云茉,你现在在撇清关系?"

虽是疑问,但绝对是陈述的口吻。

凉云茉低头。"陆辰希,既然不相信我。为什么不将你妹妹送去国外?"

陆辰希从窗前走来,带着摄人心魄的气场,他的皮鞋踩在瓷砖上发出闷闷的响声。

随着他的走近,凉云茉可以清楚的闻到他身上的男性气味。心里虽说有些打鼓,但脚步却没有后退,脸上的冷静依旧如常。

他低头望着凉云茉的脸庞,声音充满讥诮。"我以为,魏先生介绍的人不会如此没能力。你真是白瞎了魏先生得意弟子的称谓。"

凉云茉惊讶地抬头望着他。他嘴角的哂笑如此明显。让她浑身感到十分的不舒服。

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原来是她的师傅魏先生介绍他来的。更让她没想到的是,她的师傅怎么会那么相信她。

魏先生是国际上有名的神经外科专家。当年,也是看准了凉云茉的天赋才将她收为弟子。而如今,魏先生也不再轻易上手术台了。就算是进了手术室也是在旁边当监督。因为他说他年龄大了,眼花手抖,不想祸害人。所以他现在专注于学术研究。

陆辰希看到凉云茉低下去的头。眼中闪过一丝暗光。他修长的手指捏住凉云茉的下巴,逼迫她看着他。

"凉云茉,我最好在我的眼皮底下治好我妹妹,否则你就去陪她。"他又状似想到什么。"哦。还有你的父亲。"

下巴上的力道生疼,她的心也随着他的话沉了下去。是啊。她差点忘了。

不过,她还是沉静的冷笑。望进他阴冷的眸中。

"陆辰希,我父亲还等着你的钱治病呢。我怎敢先走。"

她眼中的不屑那样明显,却让陆辰希突然勾起唇角。他放开紧捏着她下巴的手。

"最好如此。"

"陆辰希,你妹妹现在正躺在病床榻,靠着那些机器维持着那口气。而我父亲也得靠这些机器存活。不过,你需要的是我这个机器。我需要的是你钱能买到的机器。这么说来,你还真是不亏。"

凉云茉自讽的话语,没有让她觉得一点的不舒服。因为她说的都是实话。她一直都认得很清楚。

男人有一瞬的皱眉,而后英气的俊容压近女人。"伶牙俐齿。应该去做律师而不是医生。正好医术差强人意。"

凉云茉抬眼。"我再说一遍,你妹妹的病恶化跟我无关。是手术后的并发症。而且,我要是做了律师,一定没有你的容身之地。"

"口气还真不小。看来我倒是小看你了。有意思。只是过分骄傲会摔得更惨。就比如..."他的语气一顿。"你知道这些事发生之后的并发症么?"

他轻笑。"是你得嫁给我。"

凉云茉脸上依旧淡淡的表情。"陆辰希,你真幼稚。我和你结婚,最大的收益者是我。我可以光明正大的使用你挣来的一分一毫。"

陆辰希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嘴角的弧度瞬间拉大。

"用得着让我这个律师告诉你,什么叫新婚姻法?"

这次,凉云茉也扯起了笑容。"不用,我知道。各自的财产终究归各自。不过,那是离婚后。在婚姻中,养妻子救岳父。是你作为丈夫的责任。"

陆辰希倏地大笑出声。沉稳的气息喷吐在凉云茉周围的空气中。温热却又带着凉意。声音的响动不大,却仿佛震得凉云茉耳膜刺痛。

"凉云茉,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他将俊脸低下。声音魅惑十足。"你像一只被困在笼中的鸟,本就没法选择。却还是倔强的想飞。"

他的话语那么有针对性,让凉云茉心中一颤。但是脸上却未显露半分。只是白大褂的袖子中紧握的拳头,泄露了她的不安。

须臾,凉云茉盯着他魅笑的俊容。风轻云淡地说道。

"关得住鸟的翅膀,依旧关不住它想飞的心。"

陆辰希笑意突然拉大,像是笑她的天真。

"你难道不知道,笼子里的鸟最终还是会乖乖的臣服于那些唾手可得的食物。"他修长的手指捏起挂在她胸前的牌子。上面她的照片浅笑妍妍。旁边'凉云茉';三个字却被他压在大拇指之下。

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相遇,一个冰冷,一个倔强。

谁也不退让,谁也不服输。

最终,陆辰希将手中的牌子松开。转身就朝ICU病房走去。只留下最后一句话。

"下午可别忘了去民政局。否则你的保障可就没了。"

凉云茉脸上露出了一种仿若自嘲的神色,眼底瞬间被倦怠填满。她抬头望向灭了灯的'手术中';三个字。喃喃低语。"哪怕食物是有毒的,也得咽下。"

因为不吃,会死得更快。

一年后,临安市中心医院餐厅

凉云茉走进餐厅的时候,护士林雪就不住的向她挥手。

"云茉,这里。这里。"

凉云茉勾唇一笑,迈开步子。

"你总算是舍得下来了。"林雪拉过一旁的椅子让她坐下。"真是有够拼的。"

凉云茉笑而不语。倒是一旁的实习小护士们雀跃的和凉云茉交谈着。

"凉医生,听说你不到二十五岁就当上了主治医师,你真是太厉害了。"

"哎呀,你不知道凉医生二十岁就读完了所有课程了么。是最年轻有为的女医生。而且还在神经外科诶。"

对于她们的恭维,凉云茉有些不好意思。但脸上还是挂着浅浅的笑容。

"过奖了。"

一旁的林雪喝了一声。"好啦。拍马屁时间到。"

林雪是和凉云茉一个科室,别看她平时比较大大咧咧。却做起事情来十分认真和专业。凉云茉很是喜欢和她搭档。林雪大了她两岁,她总称她为林姐。可林雪却不乐意。总觉得她很老一样。(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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