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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倒霉的监视五人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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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霞街6号,戴琳的家。戴琳的妈妈早已修炼到山崩于前面难惊色的境界,可这时却有些火。她被戏弄了,准确的说是被**了。那个比流浪狗还邋遢的男人把电话给了一个结巴,那个结巴猥琐得令人发指。她挂断电话,美艳的脸庞上浮现出异常优雅的冷笑。

“姐,谁打的电话?”戴琳应该称做舅舅的男人迫不及待的问:“绑匪吗?”

戴琳的妈妈重新坐定,点了点头:“那个查不到任何资料男人。”

“他说了什么?”戴琳的舅舅又问:“他提出什么要求?”

戴琳的妈妈皱了一下双眉:“他要当琳琳的保镖。”

“什么?”戴琳的舅舅大声道:“那怎么可以,他这么来历不明!”

“可能是本市人。”戴琳的妈妈看向身旁的阿兰:“查查各大学历年来通过英语八级的人。”

“好的。”阿兰站起身来。

“不急。”戴琳的妈妈又把阿兰拉坐下:“准备一万块一元的硬币。”

阿兰没有任何质疑:“好的。”

戴琳:“要那么多硬币做什么?”

“他要给琳琳做保镖,我答应他。”戴琳的妈妈喃喃的道:“或许应该给多一些。等过几天琳琳玩够了,回来了,找些差不多的人,折断的他的手脚。只是折断他的手脚。之后,送他去玉兰市最好的医院。”

“姐你放心,这次我会亲自动手。”戴琳的舅舅摩拳擦掌:“那两个小混混怎么办?”

戴琳的妈妈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茶几上的资料:“让光头到精神病院呆一个星期,至于那个不长眼睛的结巴......关他进忏悔室吧,再让猴子挑十个长相不错的北欧女人。”转念,她又道:“对了,让你的人小心一点,那个要硬币的,打算对他们动手。”

男人一瞪眼睛:“他敢!”

“榕树下的池塘边,知了生生叫着......”男人话音刚落,兜里的手机就响了,一看,是派去的狙击手KING。KING曾是俄罗斯雇佣兵,来中国四年多,普通话说的不错:“先生,出事了。”

男人心头一紧:“琳琳怎么了?”

“小姐没事。”电话那头的KING禀报:“监视组的人员全部受伤,并且全部被警察带走了?”

-------------------------------若干分钟以前。

我问戴琳:“你妈妈真是倒卖军火的?”

“是。”戴琳不知在哪儿翻到一支唇膏,在给假模特抹红嘴唇。

“你妈妈的手下有没有会玩狙击枪的?”

“不知道。”

“那有没有这样的人,我给你形容一下:短发,看上去精干却显得有些消瘦,不爱说话,性格沉静,通常眯着眼睛,而且双手很干净,尤其是指甲修得特别的整齐......”

戴琳歪着脑袋想了想:“king叔叔就那样,可他是一个俄罗斯人。”

“你知道他电话吗?”

“知道。”

“给他发一个短信,问他今天的月亮不圆。”愿老天保佑,戴琳的妈妈没有在外面布置狙击手,如果布置了,只布置了一个。那一个最好是那个叫king的。愿那个king本就是一个狙击手,愿他出任务的时候不专业地带着手机。

戴琳看了看我:“没电话。”

屋子里唯一的一部电话是任麦屯的,老式的大哥大,通常当做暗器用。现在在韩英俊的手上,我打算找他去要,他却穿着一条大花裤衩子从墙洞那边钻了过来:“挂......挂了。打过去不.....不接。你.....你弄弄。”

我接过砖头般的大哥大交给戴琳,抱起穿上学生装的假模特走向窗边,“俊哥,帮个忙。”

“你.....你叫我.....什么?”

“俊哥。”

韩英俊砸了砸嘴,伸手抿了抿后脑勺上的头发:“算.....算你有......有眼光。什么事,说......说吧!”

“你聊Q吗?”

“太.....太幼稚。”

“那算了,我有个Q上有一百多个美女,本打算给......”我的话还没说完,韩英俊一个箭步窜到我的面前,一把紧紧地抓住了我抱着假模特的双手:“兄弟......我......我把你......你当成.......当成我兄弟。你从.....从今天开始.....就......就是我兄弟。”

我看了一眼窗外:“我把假模特扔下去后,你把锅里的方便面倒下去。”

“锅?锅。”韩英俊回身找锅,锅里的水沸了,里面的扒鸡翻滚着。他找了一条抹布垫在两头,端了过来,“扔?”

“我先扔。我数到三,你再扔。”

“你Q......Q几个太阳?”

“六个皇冠。”我把假模特朝楼下的商务车丢了出去。

韩英俊惊得瞪大了眼睛:“六.....六个黄帽子!”

咣的一声巨响,假模特大头朝下砸到了车顶,瞬间又弹到了地上。看见车里跑下了人,我开始倒数:“三。”

“走....走你。”韩英俊将整个电炒锅都扔了下去。

哥呀!你这么玩儿会出人命的。不过,好像是我的错。我是不是和他说数到三再扔?真没想到他话说不利索,脑袋反应还挺快。大意了!

我不敢迟疑,急忙朝下面大喊:“快闪开。”

楼下的假模特旁围了五个人,听见我的声音纷纷抬起头来.....我又错了。我是好意,想让他们闪开电炒锅,却忘记了锅里还有热水和扒鸡!

楼下的五个人没被锅砸到,但其中三个却被热水烫到。嗷嗷嗷的捂着脸嚎叫起来,那动静凄惨的就像被阉割的猪。剩下的两人,一个可能是体超运动员出身,听到我的叫喊后玩起了后空翻!姿势很帅,但他后面是车!他像贴饼子似的拍到了车尾,掉在地上便成了入油的虾。另一个,是几人中最倒霉的,但不可否认,他一定修炼过类似凌波微步的武功,左右摇摆前后晃悠,躲开了热水,躲开了煮烂的方便面,也躲开了一枚枚宛如火炭般炙热的火腿肠片,但最终却被那只扒鸡削到了天灵盖上,很是倔强的扎进一个烂泥泡里。

五人悲惨的命运远远没有结束。当三个烫到脸的家伙发出的惨叫惊醒了某位居民楼住户,一个啤酒瓶嗖的一声从突然被推开的窗子砸了下去。虽然最后只砸在地面上,却如同一个信号,激发了更多的住户参与到打坏人打鬼子打陌生人的竞技赛中。后来想想,也许和那只酒瓶无关,当那只酒瓶碎裂后,一楼的某位刚烈女子似乎喊了这么一嗓子:“傻$,楼上的都傻$。”

下雪了,六月飞雪。抹布、鞋子,扫把、易拉罐、汽水瓶、垃圾桶、洗脸盆、桌面......一件件凶器伴着一句句来自天南海北的谩骂,像一枚枚小型导弹似的轰了下去。在不抛弃不放弃队友的怨念下,三个烫到脸的便也跪了。纵观所有让他们血流不止的凶器,其中杀伤力最大当属二楼的爷们儿发射的,可能是气火攻心导致走火入魔,他好像大喝了一声“一群穷鬼”,接着就把重达二百斤的媳妇掷了下去。那叫一个大气威武!立刻震慑住了所有人。

坠楼的胖大姐没事,二层不高,落点又是那位遭遇扒鸡偷袭的武林高手的腰,她在其上貌似疼并快乐地摇摆了一会儿,站起身来一指自家窗户:“老娘要跟你离婚。”

胖大姐报了警。警笛刚传过来,整幢楼的灯像合计好似的齐刷刷的熄灭了,却在一个个黑洞洞的窗户里探出一枚枚幸灾乐祸的脑袋,“啧啧”五楼的大哥向四楼的大姐发信号,三楼的小伙儿吸着烟:“她老公今天下午就出差了。”

警察们带走了五个可疑人物和胖大姐两口子,夜重归宁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接到了戴琳妈妈打来的电话,她只说了一句话:“一天两千八。”

“啥......啥陪聊,这.....这么贵?”韩英俊一边诧异,一边拿来了笔和纸让我写Q号。

有一个Q上真有一百多美女,但是我的朋友敬大平的。她媳妇偷偷告诉了我密码。我现在无私地送给了韩英俊,韩英俊避开戴琳,悄悄的在我耳边说:“我认识一个朋友,带我去过一个地方。全活儿九十八,全是五十岁以下。有时间我带你去。”

我拧了一下大腿。是错觉吗?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好像没结巴!

韩英俊拿着Q号乐思思的回窝了。戴琳叉着腰瞪着我:“不许去那种地方。”

“胡子兄的审美应该很坚挺。”任麦屯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盘腿坐在床上抽着电子烟:“你,不简单。”

“呃?”我觉得他此刻有些像弥勒佛。

任麦屯圆鼓鼓的眼睛眯成一道缝隙:“你说,我们应该换个地方呆呆吗?”

“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这句话我常听,今天总算有机会说出来了。

“那.....睡觉。”任麦屯沉思了一会儿,便重新倒了下去。没过三五分钟,传起了不做假的鼾声。我一直羡慕他这种人,睡眠质量好一沾枕头就着。

“大叔,我们接下来玩什么?”戴琳跳到我的面前:“如果king叔叔真是狙击手,那他一定有狙击枪,我让他送过来好不好,我们打几只猫头鹰?”

“可我还要看书。”我是一个文化人,需要不停的补充精神食粮。那本《世界多奇妙》的世界观很有意思,我打算认真膜拜一下。

“陪我玩。”戴琳挽起我的一只胳膊撒起娇来:“多陪我玩一会儿,我已经很久没这么开心了。”

可怜的孩子,平时的课业一定很重!我从韩英俊刚才翻找到纸笔的地方,拿出一支笔和一个日记本:“做个游戏。”

“好啊好啊。”戴琳很雀跃:“画画吗?我学过,学过。素描,还是画漫画?你当模特,还是我当?”

我摇了摇头:“你能从一写到三百吗?”

“就玩这个?”戴琳不屑:“太小儿科了,你是说用英语还是用德语。”

“用阿拉伯数字。”我坐下,演示起来:“从1到300一个都不能写错,不可以跳写,不可以不按照顺学写,过了十位数以上,必须先写基数大的数字,例如139,你先写了1和9,再往中间加一个3,是错。如果你本是该写6,却顺手写了一个0又顺势改回来,也是错......这是一个考验诚实的游戏。你诚实吗?”

“我当然诚实。”戴琳拿过我的笔和纸,飞快起从1写了起来:“很难吗?我几分钟就能一个不错的写.....”完字还没有说出口,她笔上写完7接着就写了9.....“不算。我刚才是热身。”她重新开始写,写到56的时候先写了6,“热身完毕。”

“诚实,要诚实。写好了我有特殊奖励。”我坐回去,看起了书。直至看着看着就睡着了。睡着之前,戴琳仍鼓着眼睛和那些数字较劲!

我让她玩的这个游戏,所考验书写者是否诚实还是次要的,主要是考验书写者的心。或者说是自制力。无法让自己静下心来的人从1写到300真的很困难。我四处晃荡,常以此作为赚钱手段。写成,我输,支付100元;写不成,我赢,我只要10块钱。在过去的十年中,我无数次上演过这个把戏,可谓赚的钵满盆溢。十年中,写成者不过四十几人,这四十几人大致可分为三类人:一种人,无欲无求;一种人,经历过大悲大喜;一种人,天生痴傻;而不计其数的失败者,也可以划分三类:浮躁,自信,聪明。戴琳自信且聪明,即使一天让她只写一个数字,估计用不了一百天就会出错。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太公平所以就显得太不公平了。聪明人的杂念多苦恼多,白痴智商不济却更容易收获快乐;人善被人欺,可恶人自有恶人磨;帅气的男人可能是一张玻璃,丑得恶心的女人也许会嫁给一个富翁......这个世界很公平,不公的只有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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