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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心记(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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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双姝

丫头怔了怔,连忙说:“当然不是!我的第二个请求是请问你……”停了一停,说不下去,把俏脸憋得更红了,“你……你为什么到现在还,还不问我的名字?”

杨离被她逗笑:“这也算请求?你不觉得浪费我的承诺?”

丫头镇重地摇了摇头:“你都不知道我的名字,我们怎能算认识?这很重要。顶点 23S.更新最快”

“好,请问姑娘芳名?”

“我叫方晓。拂晓的晓,春晓的晓……”

“日字边上一个尧字,对不对?”杨离心生警觉,她的前两个请求这么简单,那么第三个请求,必然是难题,“第三个请求呢?”

果然,方晓红扑扑的脸变得惨白起来:“第三件事,你一定不会答应。”

“说来听听。”

“我……我求你别去见我大嫂!你也看见了,我大哥和大嫂这么恩爱,难道你要坏人婚姻么?”

“你明明知道,刚才那个女人不是青思!我本不想去找青思,但现在,恐怕我非找她不可了。我绝不容她有个背叛她的丈夫!”

“道貌岸然!”方晓喊了起来,“你,你明明就是有夺人妻的心思,却把罪过推到别人身上!不错,我大哥是有别的女人,但若换作是你,天天面对着心里装满别的男人的妻子,你会怎么样?你也是男人,你也会不得以另寻去处!我大哥爱我大嫂绝不比你少,他所受的苦,是你的一千倍、一万倍!”

杨离冷冷地道:“青思纤细脆弱,就算有千万个理由,也不应该以任何方式伤害她!”

“你既然知道大嫂很脆弱,那么,你就去告诉她,去告诉她我大哥的事,让她对我大哥死心好了,你带她远走高飞,岂不天涯两安!”

杨离顿觉一阵冷意:“不,青思不会接受这个事实,我若告诉她方休不忠,只怕她……”

方晓冷笑道:“你想带她走,又怕刺激她……你不过是个怕担责任的伪君子!”突然,她扑过来抱住了他,嘤嘤低泣:“你们就让他们平静地生活着罢……我求求你……求你……我大嫂也不过……不过是个女人。你答应我别去找她,我……我便什么都给你!”

杨离吓了一大跳,连忙推开她。

方晓痴笑道:“你一定不会要我,是不是?你连我的名字都不愿问,你怎么会要我?”她伸手抓过酒坛,仰头便往口中倒酒,冷不妨被杨离横手夺去,她急叫:“还我桂花酿!”

杨离脸上,亮晶晶的两道泪痕,他凄然笑道:“你说的不错,我不过是个怕担责任的伪君子!”他喝了一口酒,赞道:“好酒,好酒!”

酒方入喉,突然眼前一黑,水榭和方晓的脸都模糊起来,他情知着了这精灵古怪的小丫头的道儿:“你!”

方晓当然不再是那个迷乱痴傻的方晓了。她明媚一笑:“忘了告诉杨大哥,桂花酿有个别名,叫醉生梦死!”

话音刚落,杨离已一头栽倒。

…………

睁开眼,就看到浅紫色的顶帐,像烟雾一样绕在身边。

一阵细微的脚步声从门边转来,杨离转动眼珠,但见温暖玉款款而来,她把端着的托盘放到桌上,微笑着道:“杨大侠醒了?”

杨离犹觉脑中闹哄哄的,不知自己怎么会到了这。

温暖玉走到床边,服侍杨离坐起身来,笑道:“你呀,惹谁不好,惹上我们这的小泼妇,真真是自讨苦吃。”

杨离靠着枕头,问道:“是你救了我?”

温暖玉吃吃笑道:“我没救你。方晓那个小丫头要整人,我哪敢横插一脚?我是和她有约在先,我们两个呀……”她的樱唇如丹,直叫人想一口咬下去,“要合起来对付你。”

杨离不觉心旌摇摇:“你要如何对付我?”

温暖玉不答,拿过适才端来的一小碗米粥,舀了一勺,放在嘴边轻轻吹凉,方才送到杨离口里,抿嘴笑道:“比方说,这碗粥里下的毒,可比醉生梦死烈多了。”

杨离细咽那粥,只觉入口顺滑,香甜无比,赞道:“这么好吃的粥,就算是毒药,杨某眉头皱都不皱便可以吃个精光。”

温暖玉脸上微红:“好在我早非纯情少女,否则,凭你这张嘴,就能将我迷得神魂颠倒了。杨大侠,请你莫要再诱|惑我可好?”

杨离暗暗吃惊,这十年来,他尝尽相思之苦,为不使人误入情障,已深自收敛,但不知为何,竟在这青|楼女子面前故态复萌。

温暖玉又喂他吃了口粥,漫不经心地道:“我只是个青|楼女子,阅人无数,人家都说婊|子无情。你这些调笑的话,露骨千百倍的我也听过,杨大侠犯不着为对我说了轻薄话而心里不舒服。”

杨离被她一语道破心事,反而有些不好意思。

温暖玉喂他吃完粥,又从衣箱中捧出一套男子衣衫,低声道:“你昨日穿的那身衣衫,我已唤人去洗,你且试试这套。”

杨离见那衣衫的颜色很旧,似乎放了很久,奇道:“这衣衫?”

温暖玉展开衣服,头却深深地埋下去,像是怕杨离看见她的表情:“这衣衫……是我闲时做的,今儿就借你穿穿罢。”她扶杨离起身,为他换上衣衫,便如一个妻子一般。

杨离穿好衣衫,发现这衣衫根本就是为他做的,否则无法解释它的合身。而针脚细密,想是花了许多心思。他想说些什么,温暖玉先替他说了出来:“杨大侠,我从前确实有盼你回来的想头,想你的时候,就比照你留下的新郎装,做了几套衣衫……”

杨离的心一阵阵收紧:难道她的轻松,尽是做给她看的?她的洒脱大方、了无挂牵,只是要他不要陷入内疚?

温暖玉淡淡一笑:“可是我等了一天又一天,日子久了,我知道,你永远也不会回来啦!杨大侠,你别担心我,后来我自然想通了,我想你,无非是想你将我带出追月楼这泥淖。既然这幻想已不能实现,一切只能靠自己。

我无法摆脱我鄙视的地方,何不干脆爱它?这样想,至少让我觉得心里踏实。渐渐地,我发现我拥有许多女子所没有的快乐,我可以随心所欲,又无惧路人侧目。这有何不美?”

在杨离的惊异中,她忽然拉他到窗前,道:“每天早上,方公子和他夫人都会来这附近散步。”

第五章*故人

杨离一惊,展目望去:温暖玉的砌玉楼建在一个小山坡上,山坡下有条小溪。溪的对岸,缓缓走过一对夫妇。

青思!青思果然一点也没变!她的装束自非少女打扮,可那隐若远黛的眉目却依然如故。她静静地走着,根本就看不出喜怒,仿佛是一潭静湖。

突然,青思打了个寒噤,方休脱下斗篷加在她瘦弱的肩上,把她包紧了,又接过她手中的手炉、拨了拨炭火,令火烧得更旺些。

灰烬飞起,粘在方休脸上。青思一手接了手炉,一手用手绢为他清理。

两人未有一言交谈,甚至没什么表情变化,杨离却分明感受到他们十年相处养成的默契。那么平淡,但这种平淡偏偏让人感动。

身边的温暖玉幽幽叹道:“我每天都这样看着他们。有时候,恨不能我就是方夫人。”

杨离心中苦笑:“而我,而我却恨不得我是方休。”

“杨大侠大约恨不得自己是方公子罢?”温暖玉轻笑道,“可惜你我的愿望都不可能实现。我们的沧桑太多,绝不可能拥有这种平静的心境。”

“有酒么?我想醉。”

“喝酒有什么好?酒太烈,一口喝下,快意无比,可酒劲上头,便失了自我控制,什么糗事都做得出来。酒醉时可以忘了一切,酒醒时的痛苦,又有几人能晓?”

“原来姑娘也懂酒。”

“我好多年不喝酒啦,杨大侠,不若赏脸陪我沏壶茶?”

杨离没反应,直勾勾地盯着窗外。

青思不知为何停下脚步,向砌玉楼的方向望来。

四目相对,仿佛空气、时间全部凝滞。

十一年前的那个早春,偶然的四目相对把他和她卷入一场爱恋。她对被自己的美丽惊呆了的他浅浅一笑,随即消失在他的眼幕。

清醒过来,伊人倩影已深印心田。要找到她并不难,她本是全城最美的姑娘。但要见她,却比登天还难。他不能做登徒子、翻越对他来说犹若无物的矮墙,更无法冲破她父亲为她设下的重重障碍。

她父亲是个不问世事的文士,靠乡间几亩田地的租粮,支撑一家的小康生活,怎么也不愿把她交给飘泊江湖的他。

偏巧,她的兄弟身染重病,他当时就拍胸承诺会治好他。然而造化弄人,他取得的灵药终于还是来得迟了。霍退之已服下一个叫方休的人的祖传灵药,保住一条命。

所有的事都顺理成章,她父亲以女儿谢,她被许配方休。

他醉了。在婚礼前一天,闯入她的闺房,要她随他走,她一直在哭,哭得他的心都碎,可是她也没有作什么明确的表示。

也许,嫁给方休,虽然是她父亲的主意,她也未必不同意吧?他听别人说,方休着实是个不错的男子。

心灰意冷之下,他跌跌撞撞地走了。

一走,竟是十年。

…………

方休在霍青思耳边说了句什么,青思的脸突然惨白,秀目一眨,顿时两道泪缓缓从脸上滑下。

方休拿起衣袖为青思拭泪,望着杨离的方向点头示意。然后才拉着她的手离开。

青思低了头,只有一次抬起纷乱的眼,飞快地看了杨离一眼。

青思,你就算只看我一眼,我已经很满足;青思,下次再见你,可会再等十年?

“杨大侠。”温暖玉在这段时间里,沏好了一壶茶,“坐下来喝杯茶。”

坐下。茶很香,很淳,正像温暖玉。她什么也不多说,可眼里却有无限温暖杨离在这温柔的眼波里,伴着茶香小点,渐渐将心情平复。也许,就这样无声无息地同她对坐到白头,未尝不是乐事。

“春天的风虽寒,难免带着些欣欣向荣的气息。”杨离自己都没料到自己竟然说出这么无聊的话来。

“你是想作诗么?”温暖玉嘲笑他。

杨离老脸羞红,温暖玉又笑,还用手在自己脸上轻刮着羞他。

这天,这楼,这人,这景,这情……杨离突然感到一种奇异的安宁,那是三十多年的生命里没有体验过的感觉,像,像,像是家。

对极了,无聊的春日,夫妻间的小玩笑,少的,只怕就是个孩子罢呐!

温暖玉在他的注视下,不自然地抿了抿头发,脸已潮红。

杨离的眼一花,依然当年初见温暖玉,她也是这么害羞。

不知不觉,杨离伏案睡去。

…………

一觉睡起,天色昏昏,温暖玉竟不知去向,只留下一页薛涛笺:“杨大侠:您老睡好。小女子要和方晓姑娘制订未完计划,晚上才会回来。我没有使仆从的习惯,若醒来饿了,楼下炕头热着饭菜,自个吃吧,不必等我。温暖玉。”

杨离不觉一笑,又坐了一会,站起身,才身上披了披风,想是温暖玉为他披上的。

温暖玉料事如神,杨离还真觉得饿,到楼下厨房,果然饭菜皆齐,还有一壶温酒,酒壶下压着一张条子:“酒里下了毒,喝死莫怪小女子没提醒杨大侠。”

杨离差点笑晕。

饭菜虽然家常花色,吃起来别有一番滋味。酒虽淡,却绝对是好酒。

然后,杨离就用他那双握剑的手,杀人的也是救人的手,抚摸过塞北坚石也抚摸过江南美人的手……洗起了碗。

温暖玉简直太绝了,水缸上,又压了一张纸:“杨大侠,难得您有心勤劳洗碗,切菜案边有淘米水,去油很好用,洗完了碗还觉得手油的话,到窗下去拿香胰子。”

杨离当场笑绝。

等整理完一切,温暖玉还是没回来。

杨离有点寂寥,便登楼临窗。

砌玉楼背面对溪,正面却临着一条古朴的老街,冷清清的,没什么人。与灯红酒绿的追月楼完全两个世界。

温暖玉的内心,是不是也是有如此截然相反的两面?

古街人家昏暗的灯光下,映出一个苗条身影。

温暖玉回来了?杨离竟然有点兴奋。

人影渐渐近前,杨离突然僵住。

青思!是青思!!

霍青思以纱蒙面,躲躲闪闪地走在老街上。

杨离想都不想就跳下去,在她的极度惊恐中,带她飞身上楼。

第六章*陷害

杨离点起蜡烛,屋子一点点亮起。霍青思依然静静地站着,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而杨离只晓得痴痴地看她。

“你好……你好吗?”杨离打破僵局,用的是两个无聊的问候语。

霍青思迟疑道:“你……你何必回来?”

“方休说你不快乐。我要你亲口告诉我,你快乐吗?青思?”

霍青思的眼眸黯淡,半晌方道:“这是我们夫妻间的事,杨公子,他是我相公,他快乐,就是我的快乐。如果他不快乐,我又何来快乐?”

杨离只觉有万千条虫子在咬他的心:“我不信。我绝不信你会忘记我们的从前。青思,你别骗我,也别骗你自己。”

霍青思默不作声,又过了一会道:“杨公子,请你走吧。”

杨离冷笑:“我绝不走。”

霍青思的面容虽被轻纱所盖,但隐约可见她急红的脸。

杨离道:“青思,你一定有重要的话要对说我,否则你不会来找我。”

霍青思道:“我……我……你还是走罢,有人要害你!”

杨离又冷笑:“谁?是方休么?我不怕他,有种就放马过来!”

霍青思被他的模样吓着,眼圈儿一红,急道:“不是他。他,他,他是个好人。他不会伤害任何人,他也伤害不了你。”

“那是谁?是方晓那个小丫头片子?”

霍青思低头不说,杨离知道猜中,柔声安慰:“你放心,方晓那个小丫头,我对付得了。”

霍青思摇摇头:“你别小看晓晓。”

“你还是关怀我,所以才大违本性来找我。”

霍青思退向门口,一边道:“杨公子,你别再说啦。我,我只想陪我的相公,平平淡淡地活着。你……走吧。”

“青思!”这是青思第三次要他走,他心如刀割,也只能唤得出一声她的名字。

霍青思在门边回过头来,低声道:“杨公子,我想,我们不会再见面了……你自己保重……我走了。”她的眼神迷乱,终于狠狠心,弃杨离而去。

烛火“噗”地一声灭了。

杨离在暗中呆坐了很久,很久。

“夺!”一把匕首迎面而来,杨离侧身让开,匕首直入木柱。

木柱上钉了一页纸,纸上只有三个字:“霍青思”。

杨离一惊,跃出房,只见前方几丈外的屋顶上黑乎乎地立了一个影子。影子向他招招手,示意他跟着。

杨离运内力将声音平和送出:“是哪位朋友,请现身说话。”

那人不答,向远处飘去。杨离挂念霍青思,展开轻功猛追。

那人轻功竟自不弱,越过几条街,往一座大宅子里便跳。

杨离紧追不放,但见那人拐进了东厢的一间屋子。

“这是圈套么?”杨离一面思忖,但青思的安危却叫他舍弃不下,仗着艺高人胆大,他闪身进房。

入鼻幽香,模糊中看见房中摆设,竟是女子闺房。

杨离心知不妥,正欲跃上屋梁静观形势,只听得床上女人“呜呜”闷叫,似是被人捂住了嘴。

杨离情知是有人采花,一个箭步上前揭开帘帐,果见床上黑黝黝的一团,看身材不像女子。他一记擒拿手抓下,那人竟软软的不作抵抗,反如水蛇一样缠上来,紧紧抱住了他,口中大叫:“来人,来人,非礼啦!”听声音倒真是女人。

杨离暗叫不妙,可那女子将他抱得很紧,又显然不会武功。他若出手,必然令她重伤,犹豫之下,竟不知如何是好。

转瞬间,屋里屋外一片嘈杂,火光闪耀。

一群手拿棍棒的人冲进屋,将杨离团团围住。

那五大三粗的女子放开杨离,哇地坐地大哭,虽是诱饵,却也委屈。

这哭声就像是命令一样,那群人闹哄哄地乱嚷“淫|贼”,十几条大棒向杨离身上招呼。杨离是有苦说不出,又自矜身份,不愿与这帮不明就里的山野愚夫混战,立时当头着了几下,火辣辣的好不疼痛。

正闹间,有女子大喝:“住手!住手!”

那群人应声停手,纷纷道:“方姑娘,我们捉到那淫|贼了!”“方姑娘,你来得正好,咱这就将这淫|贼交官!”

方姑娘道:“他不是淫|贼,你们一定弄错啦!”

这位方姑娘,自然是方晓姑娘。

只听她又道:“他是我朋友,是大名鼎鼎的风|流剑客杨离杨大侠,怎么可能是淫|贼?”

众人纷纷道:“姑娘莫要上他的恶当,我们当场捉了他现行,哪能假得了?姑娘,还是让我们抓他见官去吧!”

方晓厉声道:“我说不是就不是,你们谁敢上来?!”

众人顿时不敢作声。如此看来,平日里方晓便是此间一霸。杨离正想着,但觉一只柔软的手拉住了自己。

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方晓拉起杨离,大步走出了宅子。

…………

水榭。

方晓为杨离用药擦拭伤口,又是关切,又是心疼,怨他道:“别人陷害你,你不会申辩么?别人打你,你干么傻傻地不还手?堂堂的杨大侠却要吃这哑巴亏……你这是得罪了谁?”

杨离冷冷地道:“我在这里,只得罪过一个人。那个人叫方晓。”

方晓闻言一惊,旋即冷笑道:“杨大哥的意思,是我在设局陷害你了?哼哼,算我白救你了,好心被你当成驴肝肺!”

“是不是你,你心里最明白。”

“你恨我上回骗你喝‘醉生梦死’,对不对?可我也没伤害你。”方晓说着,哭了起来,“我不会伤害你。我只想和你多呆一会儿,难道这也不对?我,我有什么不好,你要这般讨厌我、避开我?!我……呜……”

杨离被她哭得心烦意乱,叹了口气道:“我不恨你,也不讨厌你,更犯不着避开你……”

“真的?”方晓破涕为笑,扑上来就要搂他。

杨离忙伸臂挡住,方晓急道:“你干么防着我。杨大哥,你难道还不明白我么?”

杨离摇摇头:“我是不明白你,方姑娘……”

方晓突然指着他的额头,柔声道:“你看,又流血了。我帮你包扎一下,你可别乱动。”

杨离无可奈何,续道:“我没有妹子,所以很羡慕方休有你这个好妹子。方姑娘若不嫌弃……哎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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