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主事，不巧今日有恶客临门，让你看笑话了！”
李衍眯着眼睛起身，随手拍开盒子，将白螭剑握在了手中。
在上阳县这一亩三分地上敢来找他李衍麻烦的没有几个，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
不过李衍也不怂，江湖不就是这样吗，就算你坐在家中，祸事也会找上门来。
可他李某人安分守己，也没得罪过什么人才是啊。
“四方楼各位朋友吃好喝好，莫要被打扰了兴致，李某出去看看。”
李衍提剑就往外走，剑身剔透，握在手中轻若无物。
“衍公子，我随你出去看看吧。”
冷岳推开两个舞女，站起身跟李衍出了门。
府中，封长明脸上带着阴鸷的笑容，身后留下了一地尸体，都是李府和家丁和侍女。这些家丁和侍女被拧下了头颅，死相凄惨，吓得李府一众下人连连后退，没人敢上前阻拦。
封长明连杀十几人，手掌白皙纤长，如同羊脂如玉，完美无暇。便是女人看了他这双手都会羡慕。
无法想象一个老人的手可以漂亮成这样。
白螭剑斜指地面，李衍表情异常严肃，他确信自己没有招惹过这样一个敌人。
对面那个老者身材高瘦，鹤发童颜，脸上的皮肤莹润如玉，一双手更是漂亮，身上那肆虐的气息给了李衍莫大的压力。
老者每往前走一步，李衍心中的压力就加大一分，宛若一座小山压在心头上一样。
老者也看到了李衍，颔下五缕整齐的胡须飘动，笑容阴鸷，开口问道，“你便是这李府的主人？”
如果不是这阴鸷的笑容，老者倒是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模样。
李衍眯着眼睛，猜测这老者的修为，这至少是一位先天境的宗师。
“不错，我便是此间主人，不知阁下是何人？寻李某有何要事？”
“外面都说你灭了林家？”
“是！”
李衍很光棍地承认了，这种事情否认没有用，基本上整个上阳县的人都知道是自己灭了林家。
对于老者的身份李衍也猜了出来，林枫死前说自己的师父是魔相宗二长老，当时李衍还没有在意，现在看来的确是真的。
只是对方的速度怎么会这么快？
魔相宗远在大燕，就是千里马不眠不休也得奔驰半个月才能过来。就算林家的人前往大燕报信，一来一回都应该是几个月后的事情了，他是怎么得知林枫死了？
难道这方世界也有命灯的说法。人死如灯灭，命灯一灭，即使远隔千万里也能得知命灯主人的死讯。
李衍觉得自己对玄天大陆的了解还是太少了。玄天大陆广袤无垠，各种千奇百怪的手段层出不穷。看来日后自己行走江湖一定要更小心谨慎，免得阴沟里翻了船。
当然，前提是自己能度过眼下的难关才行。
如果今日身死道消，那就没有以后了。
李衍觉得自己今日是在劫难逃了，一位先天境的宗师，宛若一座泰山压下来，沉重无比。
李衍可以越阶杀敌，但是他只能以聚气境中期的修为斩聚气境后期的敌人。要以聚气境修为逆斩先天宗师，他李衍还没有那个本事。
“是地榜排名第七十六的封老魔！”
冷岳站在李衍身后，语气凝重。
“封老魔外号寒玉手，本名封长明，是魔相宗二长老，一双手分金断玉，水火不侵，比刀剑还要锋利。衍公子，对方来者不善，你得当心了。”
李衍点了点头，看向封长明，语气镇定问道，“你是来替林家报仇的？”
虽然封长明是一位先天宗师，但李衍并不畏惧。生死关头，畏惧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只能加快走向灭亡的过程。
人在江湖，你杀人，人杀你，本就是常态。
有人问江湖在哪里，江湖无处不在。李衍向往着江湖，可他不知不觉已经踏上了江湖这条不归路。
“替林家报仇？”
封长明眼神奇怪看着李衍，摇了摇头，怪笑道，“林家可没那份量让老夫替他们报仇。只是你拿了不该拿的东西，老夫特来找你讨要。”
李衍仔细想了想，他从林家拿走的东西里除了剑主令还有什么？总不可能是林家拿几十万两银子吧，以封长明的身份和地位，还真看不上林家几十年的积累。
莫非他是为剑主令而来？
想到这里，李衍试探着问道，“不知李某拿了前辈什么，还请前辈明说。若当真是晚辈拿走了前辈东西，晚辈自当奉还。”
“嘿嘿，你这小子倒是讲礼貌，可是老夫的东西你还不起。老夫十六年前在上阳县寻到一个命格至阴的婴儿，在他体内种下一颗冰心，眼看这颗冰心再养两年就要成熟，你却将他毁了。老夫苦等十六年，你拿什么还？拿你李府上下几十余口的鲜血来还吗？”
封长明脸上虽然在笑，但阴鸷的眼神里杀意冰寒，仿佛要冻结人心。
李衍一颗心沉入了谷底。林枫那一颗异于常人的心脏让他从聚气境初期直接突破到聚气境中期，当时他还以为林枫有些特殊，不是正常人，没想到真相是这样。
本以为林枫是一个穿越者，或者是主角，不想这是个从出生就被人算计的可怜虫。
只是那颗冰心已经让自己吞噬了，拿什么还他？莫非还真要自己拿命去还？
白螭剑平举，李衍眼神冰冷，将心中所有情绪压制，体内真气奔腾，一股剑意冲天而起，带起狂风，吹动了院子里刚抽芽的树枝。
冰心他已经吃下去了，还不起！
既然无法善了，那就用剑试一试，看能不能从绝路上开辟出一条生路。
李衍头铁，性格强硬。要他低头求饶，那不可能。退一万步说，即使他李衍愿意低头求饶，封长明就能放他了么？想想都知道不可能，对方被人呼为封老魔，绝不是良善之辈。
“前辈，晚辈不知道什么冰心，更没拿过你的东西。还请你离开李府，否则李某只能用这剑请你出去了！”
李衍压制心中的情绪，眼神如同古井不起波澜，一身锋锐的剑意透体而出，引动了狂风。
冷岳站在李衍身后，眼神亮了起来。
封长明表情有些惊讶，旋即怪笑不止，开口道，“没想到上阳县也能出这种天之骄子，年纪轻轻剑意透体，相比起你，那些修了一辈子剑的人怕是活到狗身上去了。若是再给你三五年时间，哪怕老夫也得绕着你走。可惜了！可惜你遇上了老夫！
老夫没有别的爱好，就喜欢扼杀天骄。”
“老东西，要李某的命，你大可以试试！”
李衍横举剔透晶莹的剑身，一身剑意不断拔高，一股开山的气势要横斩山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