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拜天地！”
上了年纪的司仪穿着喜庆，脸上带着笑容，声音清朗。
他做了几十年的司仪，不知道为多少对新人主持过婚庆。冥婚这种事情他也主持过，并不是第一次，见怪不怪。
只是可惜了这么标致的一个姑娘，居然要嫁给一个死人。
赵文欣被封印了穴道，全身僵硬，动弹不得，屈辱的眼睛里全是绝望。
林家的一个侍女强压着赵文欣与林天的人皮拜了天地，司仪继续朗声喝道，“二拜高堂！”
林阳捧着人皮转身，朝坐在大堂上方的林钧和妇人跪下。
赵文欣表情僵硬，唯独那一双冰冷的双眼还能转动。
如果眼睛可以杀人，赵文欣要把这些人千刀万剐。
林钧黑着一张脸，接受了跪拜。
林钧旁边的妇人表情憔悴，眼神怨毒盯着赵文欣。若不是这个女人，她儿子就不会去赵府，更不会被李衍所杀。
不管赵文欣还是李衍，在妇人看来都该死，都该给他儿子陪葬。
婚礼还在继续进行，司仪清了清嗓子，声音高了几分，“夫妻对拜！”
林阳捧着人皮侧身面对赵文欣，然后弯腰。
屈辱的眼泪止不住从鹅蛋脸上滑落，赵文欣一时间万念俱灰。
这一拜下去，她的名节便彻底毁了！那时候她就是林天名义上的妻子了。
这个关头，赵文欣又想起那道白衣身影，痛苦闭上眼睛，彻底放弃了，任由林家的侍女摆弄她的身体。
就在林家的侍女要压着赵文欣对拜的时候，一个仆人跑进了大厅，慌张喊道，“老爷，不好了！有人杀强闯过来，已经杀了好几个人。”
赵文欣睁开双眼，激动起来。
是他！一定是他，他来救我了！
林钧冷眼注视着跑进来的仆人，不满道，“慌慌张张，成何体统？今日是天儿大喜之日，若不是怕见血犯了忌讳，老夫定活刮了你这腌臜泼才！”
仆人赶紧低头，不敢狡辩。
随着林钧呵斥仆人，大堂里的气氛顿时沉闷起来。
这个时候没有人敢开口触林钧的霉头，只有一个人是例外。
林枫从座位上站起来，看向主位上的林钧，平静开口道，“父亲，怕是李衍杀进来了，哪些个下人可挡不住多久。李衍不像蠢人，他敢杀到林家，证明他有足够的底气，父亲还是做好准备才是。”
“林枫，李衍那贼子杀了你大哥，你不想着为大哥报仇，怎可说这种糊涂话？”
妇人看了看林枫，表情阴郁，眼神怨毒。自己的儿子死了，为什么死的不是这个小杂种？
林枫和林天都是林钧的儿子，但并不是同母所出，他们同父异母，所以妇人并不喜欢林枫。
林钧抬手压了压，豁一下站起身来。
大堂里所有的人都看向了他，林钧淡淡开口道，“枫儿，你多虑了！老夫还没去找他，他倒是杀到府上来了！来得正好，今日老夫要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把他的身体炼成尸油，点燃长明灯让他长年在天儿墓碑前惭悔！”
林家的府宅不小，占地面积比李家的府邸还大，府上也供养了很多护院家丁。
此时，林家几十个护院家丁握着齐眉棍的手在颤抖。
他们对面是一个身穿白衣，披雪白狼皮大氅的青年，青年下巴爬满了青黑的胡茬子，眼眸冷冽，手中是一把尺许长的短剑，剑身已经变成了红色，滴答滴答往地上淌血。
青年的身后跟着一个身子娇小，穿淡黄棉袄的姑娘。这个姑娘身子柔弱，站在青年身后，圆圆的脸蛋儿上写满了焦虑。
两人身后倒了一地的尸体，哪些尸体护院们都是认识。
李衍一手握着短剑，一手牵着赵灵珠，一步一步朝林府大堂走，他每往前走一步，林家几十个护院就往后面退一步。
几十个人被一个人逼迫齐齐往后退，场面蔚为壮观。
一退再退，已经快要退到林府大堂了，虎背熊腰的护院首领提着一把宽厚大刀，额头上全是虚汗，强行压制心中恐惧，开口呵斥道，“站住，你不能继续往前走了，否则休怪我们不客气！”
李衍眼神冷漠继续往前走，语气冰冷开口道，“让开！你们只是受雇于林家，并不是林家的人，莫要为林家丢了性命！李某不是嗜杀的人，但你们也不要逼李某大开杀戒！”
护院首领干咽口水，压着心中的恐惧，站在李衍前方，他不肯往后退了，朝李衍开口道，“食君俸禄，为君分忧。做为林家的护院，我们如果不能护卫林家，怎么对得起林家每个月给的银子？衍公子，你是大人物，何苦为难我们这些下人？若你真要闯进去，除非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你是一个好的护院统领，可惜脑子不大好使！”
紫气氤氲朦胧，寒芒刺眼，李衍一甩短剑上的血液，看向剩下的护院家丁，问道，“你们呢，让还是不让？”
一群护院家丁齐刷刷丢掉了手中的齐眉棍，惊恐看着眼前这位白衣杀神，那淡漠的眸子让他们心中发寒。
护院首领手中还紧紧握着大刀，此时已经倒在了血泊中，脖颈上一根血线让他没有反应过来就断了气。
今时今日的李衍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了。
他突破了聚气境，又从剑帝手札中领悟出了一剑开山，虽然没有修炼过几门剑法，但李衍的剑道底蕴已然不弱。更何况他已经凝聚了剑意，虽然他自己不知道，但他确实是领悟了剑意，否则也无法用气势镇住几十个护院。
剑意和气势不是一种东西，但剑意也具有震慑人心的效果。
李衍牵着赵灵珠从几十个护院中间穿过，每踏出一步，他身上的剑意就强盛一分，让人不敢逼视。
一路上再也没有了人阻路，李衍顺利来到了林府大堂。
看见赵文欣完好无事，李衍松了一口气。
“姐姐！”
赵灵珠大喜，松开李衍的手，一下朝赵文欣扑过去。
赵文欣再也忍不住了，身子僵硬，眼神如决堤的洪水一泻千里。
李衍没有去看赵文欣姐妹，抬头直视上方站着的林钧，表情平静开口道，“林天是李某所杀，你们针对李某就行了，欺负一个女子，否则过了些？”
“贼子，你还敢出现！老爷，杀了他为天儿报仇！”
妇人看到李衍，面目狰狞，表情疯狂，歇斯底里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