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 惩戒
㊣(1)黏着血肉的骷髅头掉在地上，滴溜溜地滚到了史东的脚边。
铠斗士们惊恐万分地望着史东。他们虽然是铠斗士，但大多数人的力潮只是强度最低级E级，完全无法和史东、凯瑞尔等人相比。他们中的许多人只会使用海军教给他们的三式粗浅战技，用来操作机械铠，根本不知道掌握高级战技的铠斗士，杀人其实像是杀虫子一般简单。
“金森，好好看看，什么是铠斗士应该照顾的大局。”史东松了松衣领，他对着最靠近符男的几个铠斗士勾了勾手，“你、你、还有你，过来。”
被点到名的铠斗士都是在之前的围攻中出手最下流，言语最猥亵的几个。
他们面面相觑，并不知道为什么史东会点自己的名。不过站在远处的德罗克少校却从符男的目光中发现了端倪。
史东的手势是根据符男的目光进行调整，而符男的目光也是随着他的手势移动。
“职业铠斗士都是怪物吗？”
德罗克少校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叼在嘴里，他颤颤巍巍地掏出打火机，想要把点燃香烟。但握着打火机的右手，却根本不听他的使唤。
铠斗士们磨磨蹭蹭地挪动脚步，谁也不想抢第一。
“过来。”
史东不耐烦地挥出一拳，银白色的[魔幻]幻化为阴森的鬼㊣()爪掐住一名铠斗士的脖子，把他像是拖死狗般拖到面前。
“不、不要杀我……”
被牢牢掐住脖子的铠斗士流着泪哀求道：“我还不想死，不想死……”
“不想死是吗？”史东对着金森晃了晃脑袋，“把他们几个，还有你认为应该获得惩戒的家伙，全部从队伍里拽出来。”
“是，队长。”
金森的眼前一亮，他明白史东是在给自己将功赎罪的机会。他冲入铠斗士的队列中，把史东点到名的那几个人，和对他比过中指的铠斗士全部赶出了队列。
大多数的铠斗士都认命的走出了队列，不过也有少数几个刺头轻蔑地瞧着金森，讥讽道：“狐假虎威的小子。”
“狐假虎威？”金森已经明白铠斗士所要顾全的大局是什么了，铠斗士所要顾全的大局中，有得仅仅只有铠斗士而已。
一名接受过残酷磨练，从无数同龄人中脱颖而出的铠斗士是人类的骄傲，也是全人类所要顾全的大局。
而那些前陆战队队员呢？
他们没有流派的传统可以继承，也没有流派的荣耀可以维护，更没有身为一个铠斗士的自觉。
他们只是海军工业流水线制造出的速成品，仅仅是挂着“铠斗士”这个虚名的机械铠操作机师而已。
金森不再有㊣()所犹豫，他直接使出恺撒锐爪挖出一名铠斗士的心脏，把手里扔在顽强跳动的心脏扔到了另一个人的脸上，厉声警告道：“你们别逼我发火。”
余下的铠斗士当即噤若寒蝉地低下头，后悔地看着自己的脚尖。
要是早知道这几个年轻人都是心狠手辣的杀神，就算拿刀子逼他们，他们也不敢把火气洒在符男的头上。
“一群疯子。”德罗克少校的手指一抖，把香烟烫在了自己的脸上。他痛叫着捂住脸，像是一头被夺走了香蕉般的猴子一样，乱蹦乱跳着大声嚷嚷。
这个举动，被铠斗士们先入为主的认为是在看他们的笑话。
史东看着如同一个乞丐般，蓬头乱发，浑身脏兮兮的符男。符男从不是一个逆来顺受的人，她会变成这幅鬼样，大概就和金森一样，是为了顾全所谓的大局吧？
“金森，凑够十个人。”
史东解下队长礼服，披在符男的身上，他盯着符男毫无生气的眼睛看了一阵，突然甩手给了她一个耳光。
“啪！”
每个一个人的耳边都响起了清脆的掌声，心中有鬼的铠斗士们把头低得更低了，而金森内心中的愧疚也越发严重了。
“你的义铠[流星]呢？你的臂铠[飞鸿]呢？你的翔吼呢？你引以为豪的轰天炮呢？你为什㊣(4)么不还手？”史东抓住符男消瘦的肩膀，厉声问道，“回答我，为什么不还手？”
“因为他们是同伴。”
符男羞愧地移开目光，颤声道：“我无法对同伴出手。”
“同伴吗？真是个傻瓜。”史东满腔的怒火顿时被符男的回答化为了过眼烟云。他伸出手，轻轻抚摸着符男微红的脸颊，柔声道，“辛苦你了，符男。”
“应该的。”符男心慌地低下头，她紧紧捏住了队长礼服的边角。只要他能常常这样对待自己，只要能常常听到他的这句话，自己便很满足了。
“金森，再挑十个你认为无辜的人出来。”史东转过身，他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便仰起头，看了眼机库的方向。
一蓝一黑两台[沧澜]开启反重力引擎，缓缓升上了天空。
两台[沧澜]的枪口有意无意地对准了底下的人群。铠斗士们一阵惊慌，许多人都以哀求的目光看着金森，希望他能把自己选为那十个无辜者中的一人。
金森的个性虽然有些优柔寡断，但他的眼光极为毒辣。
刚才的骚乱中，什么人在做什么，谁和谁在一起，他都看得清清楚楚。
很快，十个完全没有参与到骚乱中的铠斗士就被挑选了出来。他们排成一列，站在那十个被史东亲自点名的铠斗士面前㊣(5)。
“我不会把他们赶出这支队伍，但也不会就这样放过他们。”史东朝那十个表情各异，被金森认定为无辜者的铠斗士冷声道，“折断他们的双手手腕，把他们的左手小拇指全部切下来。”
“什么！”双手是机师的生命，身为机械铠的机师，铠斗士们非常清楚双手对于他们的重要性。
左手小拇指对应的操作键是弹射扳机。
没有左手小拇指，意味着他们无法进行弹射。
在战场中，无法弹射等同于死亡。
“折断他们的双手手腕！”史东凶厉地瞧着那十个无辜的人，在他看来，这些人没有去劝阻同伴的暴行，便已经是犯了大错。
相比那些因为喜欢凑热闹而在边上围观的铠斗士，他们更加无耻，更加卑劣。
“抱歉了，兄弟。”
一名留着络腮胡的大汉率先抓住了一名铠斗士的手腕，他冷冷地一笑，“要怪就怪你们自己手贱吧。”
“你说什么？”被抓住手腕的铠斗士不服地看着那名大汉，“你他妈再敢说一遍。”
“看来贱的不止是手……”
大汉一用力，便折断了那名铠斗士的双手手腕。他从靴子里摸出匕首，面不改色地割下了那名痛叫着的铠斗士的左手小拇指。
“队长，我已经完成了任务㊣(6)。”大汉大声道。
“很好，监督其他人执行。”史东看也没看那些尚在犹豫的铠斗士，人在下达一个决心之前，总会有一个自我思考的过程。这个过程可长可短。他们若是都拥有和那个大汉一样的反应速度和决断能力，那史东反而不会让他们活过今天晚上。
外界的探子，有一个就已经够了。
“金森。”史东揽住了金森的臂膀，在他的耳畔低声道，“从今天起，这十个没有小手指的家伙归你管。那十个执行者归德罗克少校管，明白我的意思吗？”
“您想要在他们中间插上一根钉子？”
金森一瞬间便明白了史东的想法，一个团体的崩溃，往往是从内部开始。
“可以这么理解。哈尔巴顿市长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但留给凯瑞尔，留给你的时间还有很多。”史东看了眼远处的两台[沧澜]，小声提醒道，“要是万一凯瑞尔未来有被哈尔巴顿市长拉拢的倾向，不要像今天这样犹豫，立刻通过波尔达的关系废掉他的队长职位，把他送回天煞流，明白吗？”
金森狠狠点了点头，对于他们这样的人而言，有些话，其实并不用说得太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