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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第030章 我得把你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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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

重香泪流满目,止不住的嘤嘤哭泣,只是脸上却带着笑意。

斧头看着她,也脸上带着笑意,看到姐姐哭泣,他赶紧把手里的驳壳枪换了一只手,从右手换到左手,然后伸出右手,侧搂着重香,把她拉到自己身前。

紧了紧嘴唇,他对着姐姐说道:“别哭了,一切总会好起来的。”

“嗯,我知道。”重香点着头。

只是她的泪水哗哗的流的更欢,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盛,越来越甜。

谁又能够体会,三个从小一起长大,相依为命的孩子,一生中曾经经历过多少苦难。

姐姐无奈嫁给了土匪,自己二十几岁还没有人前来相亲,相信更不会有人娶,如今不会有人娶,以后也不会有人娶过门,没有人愿意和土匪成亲戚。

世间冷暖只在霎那之间,蓝念念嫁给了冉茂江,重香和斧头几乎就成了没有家的孩子,有家不能回,昔日的乡亲看待她们犹如陌路。

姐弟俩相依这么多年,只是今天突然发现,从小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弟弟变了,变得陌生,变得不再熟悉。

一夜之间,重香感觉自己一无所有!

然而,好像只是一瞬之间,刹那的时光,就宛如只是一场梦,重香又发现自己弟弟回来了,变得更加懂事,不再似以前一样只晓得生气、任性,他以前变得更加亲近,已经晓得如何去疼姐姐。

一切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变化,弟弟依旧是她的弟弟,姐姐依旧是她的姐姐,只是重香知道,世事变迁,已经发生的事情再也回不到从前,就如当日蓝念念与朱学休好上,就如当初蓝念念嫁给了冉茂江,就如今晚斧头射(和谐)杀了欧阳明。

“呜呜……”

越想越伤心,重香再一次的忍不住的哭出声。

斧头用力的搂着她,虎目含泪,只是他的左手依旧拿着枪支,远远的看着远方的宪兵队和中统的人员,担心他们会不顾一切的扑过来。

只是很显然,他的担心有些多余。

欧阳明一着失算,根本没有发现斧头是在暗算他。

如果他小心一些,能够再细致一点,检查一下猎狗的中枪子弹,或者是说这是在白天,欧阳明能够看到对面,看到斧头手里的制式长枪,以前他的眼神,那么欧阳明或许不会中计。

然而一时大意,终归送命,欧阳明中枪之后,宪兵队的人员不顾一切的冲过来,想要血债血偿,然而等他们冲到斧头姐弟俩先前的藏身之地,才发现附近根本没有人影,对方早已经早远。

然而就在这时,群山之中传来钟起,不过刹那时间,山顶上就开始人声鼎沸,紧接着山群之中就亮起一条火龙,曲折蜿蜒,沿着山路疾出,迅速极快,眼看着只要十几分钟,穿过几个山谷就能过来。

只看那火把的数量,少说也有五六十人,甚至是更多。

宪兵队的人员晓得这是山寨上的队伍,哪里还敢继续停留,赶紧的收拾,抬着欧阳明的遗休,消失的无影无踪。

冉茂江带着人员到了之后,大肆搜索。

谢志兴并没有走远,他在最初被猎狗和宪兵队、中统人员追捕,斧头出手相助之后,他就听到了斧头的声音,晓得对方认识他,说不定就是一位熟人。

只是因为被重香堵住了嘴巴,斧头最终没有把自己的名字大声喊出来,因此谢志兴并不清楚帮助他的人到底是谁,毕竟斧头离开光裕堂小学堂已经数年,朱学休的孩子都有三四个,第二胎的孩子都已经会跑路了。

因此谢志兴不远不近的躲着,就躲在斧头姐弟俩身后的不远,后来听到斧头与对方对峙,这才晓得帮助他脱身的是自己的学生。

蓝念念嫁给冉茂江,谢志兴当然知晓,而且他还晓得因为这件事,斧头和姐姐重香两个人从此不受村民待见,叔婶的关系也开始变僵,毕竟谁也不想有个当土匪的亲戚。

姐弟俩有家不能回,经常在山寨上落脚,听说对方在山寨外围修有两间草房,借此栖身,当时听到他的消息,谢志兴难免有几分唏嘘,感叹世事无常。

然而今日落难,回头再想想,谢志兴觉得他离开九山,想要从渡口出发,或许还需要九山山寨或者斧头帮忙,于是他又折了回来,想着向斧头靠近。

斧头在他身前呆了差不多三年,谢志兴晓得对方是个赤诚的孩子,只是性子比较跳脱,身上有股子虎气,人还是一位好人,乐于助人。

只是刚刚回来不久,谢志兴在斧头身后听到双方讨价还价,斧头似乎要放弃,与对方和谈,意欲放行,谢志兴不由得大吃一惊。然而仔细想想,再随着事件的发展,谢志兴理所当然的以为斧头并没有和对方和谈的打算,也没有想过退步,或许他更多的也是和宪兵队的人员一样,想着的是拖延之计。

只是千想万想,谢志兴没有想到,随着欧阳明的出现,斧头居然悍然开枪,当场射(和皆)杀对方。

看到事情突然生变,谢志兴才晓得斧头从来没有想过和谈,一切都是为了欧阳明,为了复仇,因为当年斧头就是落在宪兵队,或者说欧阳明的手里,才有了今天生活的难堪。

谢志兴没有想到斧头这是为了谢恩,为了还给朱学休人情,尤其是在他看到姐弟俩肩并着肩、搂在一块哭泣的时候,谢志兴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认为斧头这是在复仇,在泄恨。

毕竟他站的距离有些远,没有听到斧头和姐姐的谈话。

看到这样的情形,又想着自己的离开还需要对方帮忙,加之山寨上的人员开始搜索,附近再也没有宪兵队或者是中统的人员,谢志兴赶紧的从藏身的地方跑出来,来到斧头面前。

冉茂江看到是客人,而且还是斧头的先生,光裕堂的客卿,于是他也不好说些什么,把谢志兴和斧头姐弟两人就近送到了一艘渔船上。

谢志兴、斧头、重香,三个人在船舱里坐着,谢志光一身狼狈,脸上被树枝划破了数道口子,丝丝红印,深蓝色的长袍马褂、袖口被树枝勾到,烂了好几个口子,浑身皱巴巴,显然是淋过雨。

“谢先生,宪兵队的人为什么要追你?”斧头有些好奇,脱口问道:“难道你真的是……?”

斧头两眼看着谢志兴,他的姐姐重香也是。

自从苏维埃政府离开赣南之后,赣南大地上再也没有他们的身影,只有蓝衣社和国民政府在农民和街道墙壁上刷过的标语还能晓得他们的存在,没想到十几年后,再次听到了他们的声音,眼前就有活生生的一位。

想着自己的父亲也跟着队伍跑了,然后没踪没影,斧头对谢志兴有着一种天然的亲近,两眼眼盯盯的看着谢志兴。

谢志兴听到斧头这样问自己,不由得苦笑,点头道:“是的,我就是共产党,只是你们以前不知道罢了,已经有些年头了。”

“今日幸亏你们出手,不然我……”谢志兴摇头晃脑,不明而喻。

他没有说自己是什么时候加入了共产党,只是承认了自己的身份,并向对方道谢,毕竟这已经是没有办法继续隐瞒的事实,更何况他有求于人,继续隐瞒反而落的下乘。

不过斧头听到他这样说,显然很高兴。

在他的印象里,谢志兴就是一位先生,授业解惑、育人子弟、品德高尚,想着自己的父亲当初也是一位育人的先生,与谢先生一样,斧头禁不住的两眼放光,重香也同样眼睁睁的看着谢志兴。

只是想着父亲离家十几年,未有只字片语,不知死活,更何况眼前的谢先生显然不是和父亲在一起,姐弟俩的目光迅速冷却,心思静了下来。

“谢先生,大少爷知道你被人追捕么?”

在斧头的印象里,朱学休和谢志兴关系不错,来往、互动都很勤快,谢志兴在光裕堂任教十几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想来是光裕堂并不知晓这一件事。

斧头一直认为朱学休是一位好人,忠诚、正直、善良,而且还很好亲近,哪怕是经常有些口花花,性子跳脱,但是依旧阻挡不了斧头这样去认为,并希望自己能活成朱学休这样。

在他的心里,朱学休就是他的目标,自己的导向,自己的标杆,是他学习和为之奋斗的目标和榜样,在他的心里,朱学休早就是他的姐夫,只是事情弄人,最后弄出了这么一出,斧头再也不能肆无忌惮的攀上朱学休的胳膊,掏他的荷包,惠顾来来往往的卖货郎。

想着这些,斧头不由得有些唏嘘,心神恍惚,往事不堪回首。

斧头相信对方要是知道谢先生落难,肯定会伸手支援一把,就是像他自己,以及仙霞贯的许多乡亲一样,总是喜欢帮人一把,哪怕是对方和自己关没有什么交情。

斧头两眼看着谢志兴。

只是谢志兴稍稍想想,最后却是摇头,他说道:“想来是已经知晓的,只是大少爷不敢妄动。”

他说道:“要是普通的时候也就罢了,但是现在非比寻常,我是被人捉了现形,他根本不敢帮我,就是想帮,那也得别人看不到的时候帮我今日事发突然,他根本没有机会反应,哪里能帮得到我,否则……。”

谢志兴摇头晃脑,当场就把自己白日里在仙霞观与人接头,宪兵队和中统人员早有埋伏,险些被捉的事情说了出来。

然后,他说道:“事情就是这样,大少爷当时根本不知情,我还是被老表送出了仙霞贯,要不然,说不定大少爷还得配合他们来抓捕我,否则他没办法向中统和宪兵队的人员交待。”

谢志兴简单的将事情分析了一下,说完之后,捧起桌面的茶水狠狠的喝了一口,接着,又将满满的一盏茶水饮尽。

江面上的远不如院子里的好喝,也不如光裕堂特意提供给谢志兴的茶叶清香,这里的茶水里面总有一股子江水的腥咸味,只是谢志兴并没有嫌弃。

因这样的腥味并不是因为用江水煮茶或者锅碗没有洗干净而这样,而是因为常用江水洗涮锅碗,所以锅碗里有一股子这样的咸味和腥味,而且茶叶的吸咐能力非常的强,碗里要是有些油腥、异味,当即就能把它们吸在茶叶里,或者是吸在茶水里面。

谢志兴从早上出门去仙霞贯观烧得,到现在天黑,晚上差不多十点钟,粒米无进,中途只喝过几口山泉水,被宪兵队追捕跑了几十里山路,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两眼冒星星,哪里还能顾得这些,哪怕是热水喝进肚子里,那也能暖暖身子,让身体有些力量。

饮过之后,谢志兴贪婪的看着斧头姐弟,目光闪烁,只是嘴巴里却是不好说些什么,重香看见,赶紧的站起来,又给谢志兴续上茶水。

看到谢志兴两眼放光的看着自己,重香早就晓得谢志兴没吃晚饭,只是想想这里并不是自己的家,而是山寨上的船只,姐弟二人如今还是寄人篱下,实在不好意思这样深夜里麻烦船家,于是她只好当做自己没看见,默不吭声的站在弟弟身旁,听着他与谢志兴谈话。

斧头眯着眼睛,闭目思考,沉默了良久。

看到谢志兴和姐姐都看着自己,斧头才微微地睁开眼睛,看着谢志兴,嘴里问道:“谢先生,你是说你出事了会连累光裕堂,朱学休很难做人?”

“有这么麻烦吗?”斧头问着谢志兴。

谢志兴听见,赶紧的放下心里捧着的茶水,轻轻地点头,颌首说道:“嗯,就是这样。”

“大少爷不可能明面上帮我,我在光裕堂潜伏了十几年,就算不是共谋,那也是帮凶,光裕堂很难洗脱这样的嫌疑,自身难保,如果他要帮我,反而更加难以脱身,不死也得脱一层皮,要是再出手相助,后果难以设想,光裕堂说不定就会落入万劫深渊。”

“因此,我才想着请你出手相助,请山寨上的朋友送我出江。”谢志兴道。

斧头听见,微微点头。

接着,他又问,道:“那如今他能洗脱嫌疑吗?”

“不能,他很难洗脱嫌疑!”

谢志兴摇着头,说疲乏:“邹天明很难缠,有的时候非常的疯狂,认死理;欧阳明更是一只老狐狸,老奸巨猾,要是不死,伤好之后,他肯定会更加缠住光裕堂,恨不得光裕堂落败,抽骨扪皮,好让他得逞多年的梦想……”

谢志兴等人并不知晓欧阳明是不是真的已经死亡,还是重伤不死,他趁机将一山不容二虎,欧阳明算计多年,一直希望光裕堂落败,仙霞贯没有武装力量,任人搓揙的想法和事实摆了出来,将这些情况告诉了斧头姐弟俩二人。

姐弟俩二人面色大变,目光闪烁,忍不住的有些心跳,这才晓得穷苦人家有穷苦人家的好,大户人家有大户人家的好,忧愁也同样如是,而且危机更加的凶险。

姐弟俩不由得为光裕堂和朱学休感到担心,显然是不希望仙霞贯变得破败,更不愿意看到光裕堂落难。

重香首先忍不住,脱口就说道:“那不行,人人都想嫁给仙霞贯,怎么能让它破败……”。

话刚出口,重香突然醒起这句话代表着什么意思,不由得面红耳赤,说不定谢先生和弟弟早就以为她想嫁人,而且是嫁到仙霞贯!

哪怕是这是事实,但是重香也不能将它出来,就是将它说出来,也不当着外人的面,而且还是两个男人的面前说出来!

重香不由得坐立不安,浑身窘迫,恨不得船板上有道裂缝,好让她得以钻进去。

只是谢先生惊魂未定,如今脑海里还想着请斧头帮忙,想着从九山的江面上脱身,而斧头听到谢志兴的话,一直在闭目思考,根本没有人注意到了重香的窘迫。

谢志兴殷切的看着自己的学生,看着斧头,只是斧头想了又想,最后没有答应。

“不行!”

他摇着头,对着谢志兴说道:“请谢先生原谅,我不能送你走,我得把你送回仙霞贯!”

PS:这几天这几章更新还是很给力,剧情也有很大的变化,跌宕起伏,相信朋友们都喜欢啊,实在是出乎意料,再一次体现了世事不以人类的努力和期望为导向,并开花结果,往往是事与愿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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