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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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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布缓缓拉开,回忆的舞台上却满是血泪。

惨白的墙壁上两张黑白遗像在香烛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凄凉,左边的照片上是一个头发有些花白的中年男子,但那坚毅宽阔的双肩仿佛依旧能够为家人撑起整片天空,另一边则是一个满脸温柔笑容的中年妇人,虽然眼角已经微现皱纹,但依然还能看出年轻时的几分风采。

这两人就是洛云的父母。

在一个闷热的夏夜,父母相携出门散步,却久久未归,当洛云耐不住刚要出门寻找时,却接到了JC打来的认领电话。

父母在散步时被一辆狂飙的跑车撞到,跑车驾驶员逃逸,还是一位经过的好心的哥将父母送去了医院,但仍然太迟了。

整整一晚,洛云空洞而茫然的瞪着医院惨白的墙壁,那些曾经习以为常的景象一幅幅的浮上心头,当父母常伴身边时,自己对父母的关爱由习惯变为不耐,甚至感到厌烦,而当真正失去父母后,才能体会到那椎心泣血的痛楚和几乎让人崩溃的悔意。

事后,在进行责任裁定时,对方财力雄厚的家族花费大量金钱打关系上下其手,一手抹去司机醉驾的证据,又伪造证据将父母定xìng为碰瓷讹诈,而那年轻人因为刹车不及酿成事故,交通部门只将这期事故定xìng为过失杀人,而洛云却出人意料的排除众议同意和肇事者私了。

在卖掉了家中所有财物后,洛云脱离了所有人的视线,在城市郊区租下了一间院,在那里他用在网上下载的似是而非的特种兵训练方法玩命的训练自己,训练的痛苦和疲惫让洛云无数次想要放弃,但复仇的执念还是让自己咬牙坚持了下来。

三年的地狱训练后,洛云终于露出他复仇的獠牙,经过多方调查洛云找到了肇事者的住所,那是一个位于郊区的豪华区,环境清幽宁静依山傍水空气清新,是个一等一的居住区,里面的居民非富即贵,区的安保措施也颇为严密,但周围僻静的环境和稀少的人流量也洛云自己的行动提供了极大的便利。

洛云找了个僻静处换上买来的某快递公司的制服,骑着电瓶车驮着个用塑料布的包裹着的纸箱驶向了区的大门。

见伪装成快递员的模样的洛云走了过来,那衣着鲜亮的保安满脸严肃的将洛云拦下。

当时不过十六七岁,生的颇为清秀的洛云给保安递过几根烟,苦笑道:“大哥,我就是一个出来做兼职的学生,大家都是打工的人,自己人何苦为难自己人,我送了快递立刻就出来,几位大哥当值,我哪敢偷鸡摸狗的,我是XX大学的学生,不至于为了东西搭上我的前途。”

着给领头的保安递上一张某大学学生证,环球办证公司签发,二十块一张,童叟无欺。

几个保安互相对视一眼,就着那学生证上的照片仔细看了看,确认照片上的那人就是洛云无疑后,接过烟不耐地道:“快去快回。”

洛云满脸是笑的冲几人头堂而皇之的走进了这片别墅区,三年间他无数次的模拟了复仇计划,前往肇事者住所的道路以及逃离的路线这几天也无数次的浮现在他的脑海中,轻快的找到了那间浅黄sè的别墅,洛云上前按响了门铃。

半晌之后,房门打开,开门的正是那个肇事者,三年多时间没有让他有什么变化,虽然已经忘记了他的名字,但在洛云眼中,那张在法庭外冷笑的脸却让洛云始终刻骨铭心。

出奇的,大仇出现在面前,洛云却没有丝毫激动,无数次对见面情形的模拟让他真的犹如普通做兼职的学生一般,带着些腼腆的轻笑道:“先生,有您的快递包裹。”

那年轻人不屑的瞥了洛云身上的地摊货满脸不耐的道:“我没有订购任何东西,这包裹也不是我的,赶紧离开,否则我叫保安了啊。”着就要关上房门。

无视他惊愕的眼神,洛云一把扶住房门,满脸是笑的轻声道:“先生,你确实没有订购什么东西,但是你可是欠了不少东西啊。”

“欠?”那人先是一脸恼怒和疑惑,旋即猛地看到洛云的脸,脸上立刻浮现出浓浓的震惊之sè,喃喃道:“你,是你?是你!你怎么来了?”

洛云依旧是满脸笑意:“自然是来讨债的。”

在那人没反应过来前,洛云一记窝心拳狠狠砸在肇事者的腹上,这一拳带着他多年的怨毒和痛苦含恨而出。

那人感到仿佛一只烧红的铁柱子捅进了自己的肚子里,所有内脏仿佛都纠结了起来,一口胃液猛的喷出,那肇事者满脸痛苦的跪在地上干呕起来。

洛云拖着那人的领带进入屋内,三两下撕开快递包裹,取出牛筋绳将他牢牢捆住。而那年轻人正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的父母也满脸惊愕的看着洛云如同拖着一头死猪一般将自己的儿子拖了进来,他们两人正准备反抗奈何养尊处优已久,体质也下降的厉害,在呼叫保安之前就被洛云轻易制伏。

将三人捆在一起后,洛云才有机会打量这几人。那肇事者依旧在不断挣扎,满脸惊慌的高喊道:“你要多少钱我都给,全都给你,你可千万别杀我!”他已经感到了不对,但自己和父母都被制住,只能大声求饶。

他的母亲显然也是认出了洛云,不断发出怒骂和威胁,而年轻人的父亲,一个略有些发福的秃老人则不愧是个混迹商海的大人物,比起自己的老婆孩子要冷静许多,对洛云满脸诚恳的:“孩子,对于你父母的事情我们确实很抱歉,但我们作为父母怎么能忍心孩子深陷牢狱,我们绝对会给你满意的补偿,你的人生还很长,不要因为一时的冲动而毁了自己的一生。”语气诚恳无比,仿佛他真的是一个满怀忏悔的父亲。

洛云咧嘴一笑,心中炽烈的怨毒之火在熊熊燃烧,脸上却平静无比的笑道:“我捆了你们自然不是来请你们吃饭的,下辈子投胎的时候记住这句话,出来混的,总有一天是要还的。”

看着那张清秀面孔上的笑意,他的父亲眼中终于露出一丝慌张,三年前自己眼中始终沉默的少年不是因为怯懦而是可怕的隐忍。

忍为心上一刀,三年时间洛云每时每刻都承受着剜心之痛没命的cāo练自己,而今天他要用那把剜心的刀将仇人凌迟碎剐。

幽静的卧室里,蓦然响起一声惨叫,凄厉渗人的惨叫声持续了近一个时方才逐渐停息,洛云推开房门走进客厅,一身整洁的快递员制服却丝毫未染血迹。

只是那张清秀苍白的脸上却浮现起一抹红晕,洛云深深吐出一口浊气,纠缠他三年的梦魇一朝消泯,困扰他许久的枷锁也烟消云散,让洛云有种重获新生的轻松感。

想起房中那三人迷惘空洞的双眼,洛云微微一笑,即便你身生前权倾一时翻云覆雨,死后也是变成一滩烂肉,又和普通人有什么区别?

三年来为父母报仇就是他唯一的执念,如今心愿达成,心中除了大仇得报的快慰还有些莫名的空虚以及对未来的迷惘。

“无论如何,从现在起,我为自己而活!”犹如宣誓一般,洛云满脸正sè的自言自语道,旋即有些自嘲的轻叹一声:“虽然剩下的时间可能不多了。”

耳边响起阵阵尖锐刺耳的jǐng铃声,想来是那隔音效果极好的墙壁也难以遮掩这三人渗人的惨叫,附近的住户受惊报jǐng,才有了这热闹的一幕。

洛云嘴角有些嘲讽的微微一翘,只有这种高档别墅区的居民报jǐng才能体现JC出jǐng的效率。

可能是意识到屋内的犯罪嫌疑人不好对付,带队的jǐng长一边使用扩音喇叭喊话,要屋内的洛云不要冲动,不要做出些不可挽回的错事,另一方面则飞快的打电话要求武jǐng和狙击手支援。

因为想让那三人多享受一会,洛云已经失去逃离的最佳时间,但他没有丝毫后悔,只要能替父母报仇就好,至于自己能不能顺利逃脱洛云倒并不是太关心。

打开窗子望向天边西沉的落rì,漫天的鱼鳞状卷云在夕阳的映衬下呈现出瑰丽的玫瑰sè,洛云有些贪婪的深吸一口山麓间微凉的空气,自从父母出事后他头一次从空气中嗅到了清新的味道,他很清楚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自己只是个接受了些搏击训练的普通人,在大批武jǐng和狙击手的包围下,便是十死无生的结局,与其这么将最后的时光浪费掉还不如用来给自己留下些美好的回忆,来世投胎时莫要忘了才好。

对面的别墅屋上沉闷的狙击枪声响起,一朵灿烂的血花在洛云的胸前绽放,当他缓缓倒下时,脸上依旧满是快慰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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