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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西行漫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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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升,节哀顺变,我看公子走时面带笑容,你也不必太过悲伤,反令公子难以安心。你就在这里多陪陪他吧,身后事我会让人安排好一切的。”

“一切就劳烦山人费心了,我……”黄忠说到一半说不下去了,低沉的声音闻之使人心酸。

殷丞没再说什么,轻轻拍了拍黄忠的肩膀,然会就带着众人离开了房间。到了外面,殷丞让陈宫和区星负责操办黄叙的后事,自己则来到了那个婢女所在的房间,那婢女已换了身整洁的衣衫,情绪也已经安静了下来。

“你们……刚才……那个……”殷丞本想问问具体情况,可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才好,憋了半天只得说,“都还顺利吧?”

那婢女不敢抬头看他,只是低着头,脑袋微微地点了点。

“哦,那么……你就先休息吧。”

接下来,殷丞花了三天时间替黄叙准备好了一切,本来只要一天就能完成所有工作,可黄忠提了个特殊的要求,他希望先以黄叙的衣冠和那婢女行个‘阴亲’,等亲事结束后再行葬礼。殷丞很不理解黄忠的要求,可在陈宫的示意下,他还是同意了。

等黄叙的葬礼一结束,殷丞以公务繁忙为借口,立刻向黄忠提出辞行,不过他没要求黄忠和自己通行,自然要没表示要把那个婢女留下。黄忠因丧子之痛整个人有些浑浑噩噩,在殷丞等人告辞出发时,根本没想到他把自己名义上的儿媳妇和孙子也一起带走了。

其实殷丞也不想这么做,他更加希望黄忠能和自己一起会朱提,可黄叙新丧,黄忠未必愿意这么快就离开,殷丞也不可能等黄叙过了‘四七’甚至‘七七’后再走,无可奈何也只能用这种方法了。反正只要把黄家的‘希望’捏在手里,即便自己跑到天边,也不怕黄忠不找来。

离开长少后,殷丞建议先走公安,再往夷道,然后过江经夷陵入白帝。对于殷丞的提议,陈宫有些惊讶,他以为殷丞既然来了长沙,想必是打算按当初他从南照到朱提的路线,先去味县,然后再折返朱提,这样可以完全避免经过刘焉的地盘。

这条路线确实可以避开刘焉,但殷丞觉得这样走要绕很多路,实在太浪费时间,而且他也不认为刘焉会对自己下手,毕竟自己也是大汉官吏,而且刘焉也没有拥护少帝,不会替曹操卖命。

可陈宫却不是这样认为,他觉得刘焉对殷丞下手的可能性高达九成。理由是这样的,刘焉之所以既不拥护少帝也不拥护献帝,明显是想和曹操以及公孙瓒斗上一斗,而他现在的实力不如曹操和公孙瓒,想要扩张势力,最好的下手对象就是殷丞。只要刘焉能控制或除掉殷丞,他才有资格完全彻底地控制住益州,谁让殷丞的朱提正好卡在南北咽喉所在呢。

听陈宫这么一说,殷丞在感叹盛名之下无虚士的同时,也不再对刘焉抱有幻想。可是,他还是只能从白帝城――江州一线返回朱提,当初他根本就不认识路,完全是凭感觉瞎闯,运气好才到的味县,现在让他重新走一趟根本就不记得路了。

尽管陈宫很想绕开刘焉,可殷丞既然不记得路线,那也实在没办法,只能陪着他闯一闯白帝城了。

经过陈宫的提醒,殷丞也开始有些担心了,别的不说,光是从白帝到朱提就要路过无数城池、关卡。普通城池他不怎么担心,那些城里不会有太多兵马,野战根本不是蓝鹰卫的对手。而他也不需要攻城,只要绕城通过就可以了,他们就这点人,不需要担心补给线的问题。他最担心的是过了巴东后的夔关,这座关隘可绕不过去,如果守关人不肯放行,那就只能打了。三百蓝鹰卫强攻关隘,貌似很没胜算啊。

殷丞把自己的顾虑告诉了陈宫,陈宫也感到一筹莫展,一路上合计了半天,过了夷陵都还没想出一个万全之策。

这一日,人马刚过秭归,只听后面人有大喊,‘山人慢走,山人慢走!’,回头一看原来是黄忠赶了上来。一见到黄忠,困扰殷丞多日的阴霾立刻一扫而空,心情一舒畅,马上就灵光闪现,想到了办法。如果夔关真的过不去,大不了返回江州,只要派人潜入江州,找到孟家江州城中的分号,就能让他们派几个向导领自己从小道去味县,这样不就解决问题了嘛。

见到黄忠,殷丞先是嘘寒问暖地宽慰一番,然后就把那个名唤‘九儿’的婢女叫出来向黄忠问安。起先黄忠的神情很是忐忑,等见过九儿后就明显不一样了,不过他没对殷丞‘拐带’他的儿媳有所不满,只是很平静地告诉殷丞,他家中事物已经处理妥当,想要跟随殷丞一起去朱提。

黄忠虽然还没正式投效自己,但殷丞已经完全不担心这个问题了,只要九儿能顺利怀上黄叙的骨肉,黄忠肯定没跑。即便九儿没能怀孕,殷丞也有办法留下黄忠。九儿是否怀孕现在还不知道,等知道了也应该早就回到朱提了,如果九儿没怀孕,殷丞可还有好几个儿子呢,大不了过继一个给黄忠当义子,改姓黄,替他传宗接代就是了,以殷丞今时今日的地位,黄忠肯定不会拒绝这样的提议。

搞定黄忠,殷丞心情舒畅地把自己刚才想到的办法告诉了陈宫,陈宫听后也觉得这是唯一的办法,虽然操作起来很复杂,时间上也很浪费,但总算是找到一种可以安全回去的办法了。殷丞和陈宫刚商量完,黄忠却说不必这么麻烦,他可以让大家安全通过夔关。殷丞大喜,忙问详情。

原来夔关的守将名叫王连,字文仪,是黄忠南阳老乡,彼此很熟悉,他有把握让王连放大家出关。

夔关虽然是紧要之处,但在它前面有白帝、巴东挡着,所以关上的兵马不多,才五百守卒。王连为人谨慎且素来忠义,见殷丞等人欲闯关而过,就下令关门紧闭,却也不出战,只是挡住去路。

见此情形,黄忠单人匹马来到关下,王连见是黄忠到了,这才打开关门,迎殷丞等人入关。王连私放殷丞过关,若是让刘焉知道,肯定免不了责罚,殷丞见王连也是人才,便游说他加入自己。王连听说过殷丞,知道他是救驾功臣,心中本就有些佩服,再加上黄忠的劝解,也就欣然同意殷丞的要求,带着十来个心腹之人,弃关和殷丞一起同奔临江。

一过夔关前面就没什么地方能难住殷丞了,众人快马加鞭,很快就经枳县、过江州、入符节、到了离江阳不远的地方。江阳郡和朱提郡相邻,到了这里,殷丞已经能在空气里闻到‘红烧猪蹄’的味道了。

此时的殷丞可以说是归心似箭,恨不能一步就回到家中,可陈宫总觉得此行过于顺利,见殷丞有些大意,只得不时地提醒他多派斥候打探消息,以防万一。殷丞对陈宫的小心有些不以为然,他对江阳的了解远远超过陈宫,在江阳根本就没人敢动他殷丞。当初朱提盗匪没少到江阳去闹事,在殷丞清理完朱提百匪后,那个江阳郡守多次差人来拍他马屁,对殷丞的态度比对他亲爹还好,这种人敢来找自己的麻烦吗?不过,出于对陈宫的尊重,殷丞还是加派了大量探马警戒四周。

可是,世事难料,就在殷丞以为江阳没人敢动他的时候,探马来报说前面大道有人拦截,兵马数量超过五千,只是不敢靠近观察,不清楚是哪里兵马。殷丞大奇,江阳郡的兵马向来比朱提还少,刘穆在的时候朱提好歹也有五千人马,而那时江阳也才三千,这五千多人马从哪儿冒出来的?

通往朱提的道路除了被堵住的大道,殷丞还知道一条小道也能通行,但小路崎岖不堪,黄月英的豪华马车肯定过不去,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从大道前行。希望江阳郡守不要头脑发热来招惹自己,不然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他。

“来者可是朱提殷丞?”当殷丞率人来到探马所说的地点时,拦路兵马十分嚣张地问道。

“正是本官,前面哪里兵马,为何拦住本官去路?”殷丞也很不卖账地反问道。

“哈哈哈哈!”对面兵马齐声大笑。

这时候殷丞隐约感到有些不妙,对方一付胸有成竹的样子,绝对不会是江阳那个脓包郡守带领的人马:“尔等究竟是何人?拦住本官又为何事?”

“殷太守,事情倒也没什么大事,只是家父想找殷大人聊聊,所以让我们兄弟俩来请客人而已,请殷大人跟我们一起上路吧。”对面阵中一个年青人阴阳怪气地说道。

“汝何人?令尊又是哪位?”殷丞问。

“在下刘范,这是舍弟刘诞,至于说家父,殷太守也是见过的,益州牧刘焉便是家父。”对面那人满脸傲气地说道。

糟糕,刘焉居然把他的儿子都派来了,看来是打定主意不想让自己回去,这下麻烦了。殷丞看了看黄月英的马车,心中暗叹,真不该带她们来啊。

刘焉显然对蓝鹰卫的强悍还缺乏认识,他派来的兵马只是刀盾兵、长枪兵和少量轻骑兵,如果没有黄月英这个累赘,凭借蓝鹰卫,殷丞完全有把握冲破这五千多人的拦截。可现在就有些为难了,毕竟兵马数量相差悬殊,想要保证黄月英不受损伤,难度可不是一点半点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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