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大叔收起了脸上的笑意，像是讲课那般一本正经的说道：“所谓‘修仙百道，殊途同归’，修仙界虽然分什么丹鼎派、符箓派、方术派、玄真派等等各个流派，但其实只是修仙的方式不同而已，其本质都是一样的，都是吸收天地间的灵气存于自身。灵气，各个流派有不同的叫法，符箓派叫‘真气’，丹鼎派叫‘法力’，还有些流派叫‘灵力’。而在这众多流派当中，我们丹鼎派占据了修仙界的大多数，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陈暮睁大了双眼望着中年大叔也不说话，只轻轻地晃了晃脑袋。
中年大叔顿了顿，接着说道：“那是因为丹鼎派在修炼的过程中要服食丹药。这些丹药本身就是天材地宝炼制的，蕴含了大量的灵气，所以丹鼎派修仙算是走了个捷径。因此，靠这种方法修仙的门派和家族也就占了大多数。”
“那这些丹药其他流派的修仙人不能吃吗？”陈暮有些不解的问道。前面中年大叔还说了那个什么聚灵丹对各个流派的修仙人都有益处啊，而且有些丹药可以卖给世俗界的普通凡人食用，既然凡人都能吃，那其他流派的修仙人应该也能吃才对。
“那当然不是，丹药本身是不分什么人吃的。不过丹鼎派的功法本就是辅以丹药来修炼的，其他流派的修仙人服食同样的丹药效果都是事倍功半。再者说来，其他流派的修仙人修炼自己的功法都来不及，哪有什么时间再去研修炼丹的事情？他们想要丹药只能送丹鼎派手里去买去换，就不一定合算了。不同的流派又不同的聚集灵气的方法，例如符箓派就可以靠一些‘聚阳符’、‘聚灵符’之类的符箓，方术派多是靠一些聚集灵气的阵法。总之就是大家都各有各的道。”
聚阳符？程蕊好像下午在山谷里就给自己用过一张，打在身上暖洋洋的……
陈暮想了想，点点头道：“看来丹鼎派还是最省事的，除了修炼功法吃吃丹药就行了。”言语中似乎还有些庆幸自己是丹鼎派修仙人。
“哈哈哈哈……”
中年大叔突然又大笑起来，摇了摇头说道：“你小子这如意算盘可打不响喽！”
“怎的？”陈暮有些诧异，中年大叔前面说了那么多，不就是在说丹鼎派是所有修仙流派里走捷径最方便的吗？服食大量的丹药就能更快更多的聚集灵气，难道这个逻辑不对？
“这没什么好奇怪的，服食丹药对修仙门派和修仙家族来说确实是个捷径。不过对你这样的散修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中年大叔不等陈暮插话，又继续说道：“炼制丹药本身就不是什么容易的事，需要大量的天材地宝不说，还需要技术纯熟的修仙人耗费时间炼制。炼丹从理论上来说对修为没有要求，所以修仙门派和修仙家族里都会安排专门的修仙人来炼制丹药。散修怎么办？既没有原材料也没有时间精力去炼丹……这也是为什么在修仙界散修很少的原因。”
尼玛，这还真是个现实的问题！
陈暮听到这么就彻底沉默了，之前是自己把修仙这件事看得太简单了，以为自己只要找到路径努力一点就能成功。现在看来无论是世俗界还是修仙界都一样，想要出人头地都需要大量的资源，世俗界要的是权力和资本，修仙人则靠的是修为境界和各种天材地宝。而自己现在除了刚买来的旋照期基础功法和那个“假古董”之外就什么也没有，哪比得上那些修仙门派和修仙家族的人……
苦逼的散修啊！
“小伙子……”
中年大叔像个和蔼的长辈那样拍拍陈暮的肩膀，劝慰道：“你也别多想了，既然走上这条路，能走多远就看你的造化吧。”其实他自己也是颇为感慨，他退出修仙界，一方面是因为觉得自己的修仙再难精进，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自己修仙的资源已经全部消耗殆尽。他们这个修仙家族本来就是个小家族，传到他这里的时候已经没剩多少东西了，要不是他凭着自己的修仙天赋和决心，也绝对不会能达到如今的融合期境界。而眼前的这个少年，仅仅是个散修，而且还已经这般年纪了，修仙的上限可想而知……
唉……
中年大叔在心里为陈暮叹了口气，却还是鼓励他道：“人生的际遇各有不同，修仙界也有不少因为奇遇而取得大成就的故事。”
陈暮知道中年大叔是在宽慰自己，感激的看了他一眼，轻言道：“谢谢你，大叔。跟你聊着这么久，都是教你大叔，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呢。”
“哈哈哈，我在修仙界道号‘虚壹’，你之前叫我‘虚壹大叔’还真是没叫错。不过呢，我看你的年纪应该还没到二十，我却已经七十三了，你叫我大叔……好像有点差辈了啊……”
“七十三了？”
陈暮一声惊呼，眼前的人看着分明也就是三十多岁四十岁不到的样子嘛。不过随即他便想明白了，修仙人嘛肯定跟凡人不同，昨天叶天长不是还说在修仙界六十岁以下都算是年轻人么？
“那我叫你‘虚壹爷爷’？”
“呵呵呵，听起来好怪啊！你还是叫我‘虚壹大叔’吧。”
陈暮咧嘴一笑，又跟虚壹大叔聊了起来，不过却没再聊修仙界的事情，聊的都是些风土人情新闻八卦什么的。
这一老一少已然熟络，聊得是热火朝天，全然忘记了时间，直到车厢的广播里传来“前方即将到达铜都东站”的提示音，陈暮才站起身来朝虚壹大叔恭敬的说道：“大叔，我要下车了，今天真是谢谢你跟我聊了这么多，还送了本书给我。”
虚壹大叔含笑不语的摆摆手，陈暮还想说些感激的话，手机就“叮咚”一声响了，是程蕊发来了微信。
“不想回来了是吧？”
陈暮尴尬的朝虚壹大叔笑了笑：“大叔，那我走啦！”
“去吧。”
虚壹大叔给了他一个“我懂”的表情，伸手在他身边徐徐一挥，一道不易察觉的灰色光芒闪过，解除了之前布下的禁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