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过去了，王悦在埋头思考。
二十分钟过去了，王悦依旧没有和王凯谈话的样子。
半个小时过去了，王悦——开始慢慢地将办公桌上面的文件整理起来，按了桌上的一个按钮，刚才带着王凯进来的那位美丽的秘书小姐就走进来。
“这些文件我已经看完了，有些要修改的也已经坐了记号，别的没问题的就可以往下发了。”王悦吩咐到。
美人恭敬答了一声就抱着文件走了出去，其中一句多余的话也不会说。
“真专业。”王凯从心里感叹。
“好了，现在我们可以谈谈了。”王悦双手互相环抱，背靠在旋转椅上，眼神里面竟然有了些轻佻的意味。
“洗耳恭听。”王凯微微一笑。
“我想你已经知道了是谁把你的下达命令给撤销了吧。”王悦不绕圈子，直奔主题。
“那又怎样？”王凯看着王悦的眼睛，那里面并没有一丝愧疚，干净无邪到让他以为自己昨天的耳力出了问题。
“想不想知道为什么？”王悦一副看好戏的样子，饶有趣味地盯着王凯。、
“不想。”
“是吗？”王凯的回答却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她目不转睛地盯着王凯，“为什么不想知道？你来这里不就是为了得到这个问题的答案吗？”
“我上来的时候的确在想，凭什么你要将我玩来玩去。”王凯冷笑一声，“但是现在我已经不想知道了，无论你是想要提拔我，还是想要降我的职，我都只能接受，我没有权利来质问你。”
“这么快就能够想通也真是不容易了。”王悦微微叹了口气，“你上次的企划书我看过了，不可否认你很有才华，我相信你也有足够的能力让那个工厂起死回生，但是我最后还是不准备用你，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不够圆滑。”王凯直言不讳，“秀才某事、三年不成的道理我还是明白的。你担心我纸上谈兵？”
“不是这个。”王悦很是潇洒地摆了摆手，举手投足都是女强人的风范，“那样的话也不过是损失一个工厂，算不得什么大事。”
“那么……？”王凯愣住了。
“磨练一下你的性子，商场上比能力更重要的什么？是要让上司看到你的能力，让下属敬畏你的能力，你可以毫不避讳地在下属面前展现你的能力而得到他们的衷心，却不可以在上司面前完全说出你的实力。”王悦声音清脆，这些道理说出来有一种折服人心的力量。
“你不会是一个甘于在这样的公司里面一直做下去的安于现状的人，所以你的目光更要长远，那间小小的工厂之所以不适合你的原因就是，太小，太破，经不起折腾。”王悦摇了摇头，“别的工作比这个更适合你。”
“比如呢？”听了王悦的一番话，王凯真是心服口服，随即问道。
“我的私人内衣设计师，如何？”王悦端起桌上的茶水，轻轻地抿了一口，眼睛直视着王凯。
看上我了就直说嘛，还搞的这么含蓄。王凯虽然没想到上来是这么一件好事，但是他还是看着王悦，盯着她随着呼吸而欺负的胸部，“内衣设计师可是要对胸部望闻问切的哟。”
王悦站起来，面色沉郁之中带着一些波澜不惊的平静，一开口却是嘲讽，“你以为我没有见过男人？你以为我不知道男人的花花肠子里面都在想什么么？”
“想什么？”王凯到今天为止，才一共见了王悦两面，两面给他的印象都十分深刻，他知道这是一位十分有主见但是想法也是会瞬息万变的女强人。
“还不都是想要上我么。”很奇怪像王悦这样尊贵的人嘴里面也能说出这样的字眼，王凯来了兴致，微微一笑，看着王悦，叹息一声摇了摇头。
“呵呵，果然所有的男人第一反应都是否认呀。”王悦有些落寞地摆了摆手。
“不对，别的男人是想要上你，而我只是想你。”王凯盯着王悦，声音坚定。
“花言巧语谁不会说呢。”王悦冷笑一声，看着王凯，“我的胸部是34D，因为年纪的原因如今在走下坡路了，所以我想要的内衣款式就是调整型内衣，能够有效的将我的胸部恢复以往的坚挺。”
王凯现在对这个女人简直是佩服了，很少有人能够如此坦诚的说出自己的缺点，特别是女人这种格外虚荣的生物，不过在佩服的同时也略有失落，他明白当一个女人在你面前十分坦诚的时候，你跟她以后只有两条路选择，要么形同陌路，要么亲密无间，这是一个他无法了解的女人。
王悦看着王凯有些瞠目结舌的样子，便打量着他，英俊中带着一丝憨厚，而虽有疑问但并不出口相问，可以看出来家教良好，英俊之中带着一丝的的憨厚，但是对王悦这样一个和上流社会打过交道的女人来说，这王凯也就是看着不惹人厌而已，但是并没有让人心动的感觉，所以她才十分放心的将自己胸部的缺陷告诉他让他来给自己设计专业的内衣。
“夫人，我明白了，那么对款式有没有什么要求呢？”王凯反应过来，有些木讷地问。
“如果你在给别人设计私人内衣的时候还需要去问别人喜欢什么样的款式，那么你永远也没办法成为第一流的设计师。”轻松地丢下这句话，王悦再度坐到自己的办公椅上。
这句话给王凯的震惊很大，一直以为自己在国外已经懂了很多商业上的事情，但是在回国内的这么些日子以来，受到的打击，被批判，设计不被接受，方案不被理解，以及王悦今天的话，都让他意识到其实自己要学习要改变的还有很多很多，设计这东西永远都是新人分分钟出现，永远要推陈出新，而那些已经成为了大师的经典，永远无法复制。
一直以来，是自己太过于形而上学了，而秀才谋事，三年不成，太过于纸上谈兵是自己不够了解市场，是啊，内衣市场并不是自己上上繁华的大街上面看看那些胸部坚挺的妹子们就可以理解的，而之前一直以为身为一个男人做内衣销售是丢脸的行为，现在看来，并不是——自己会有这个想法就说明还不够专业，如果不对形形色色的购买人群有所了解，自己的设计永远都只是看上去繁华的锦绣，只能看着，一点都不实用。
“谢谢董事长~”王凯很真诚地看着王悦，他不是糊涂人，自然知道王悦是在用自己的方式来教他一些商业规则。
“不用谢我，我并没有说什么。”王悦摆了摆手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好了，没事的话你就快点出去吧，我要的调整型新款内衣下个礼拜一给我。”
“这么赶吗？”王凯吃了一惊，还想要说自己好好的踅摸踅摸呢。
“怎么，想要让别人对你委以重任，却又不屑于拿出一点本事来给别人瞧瞧，你当所有的人都是二百五啊？”王悦抬起头，秀丽的脸庞上满是嘲讽。
“你放心。”这次王凯并没有多说调侃的话，只是很坚定的看着王悦。
王悦不置可否，她的心思依旧难以摸透。
赵廷芳看到王凯从十六楼下来终于松了一口气，上前道，“凯哥，你的办公室有个人在等你。”
王凯奇怪地看着赵廷芳，有人找他应该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来吧，为什么看她的表情很是奇怪呢，当下也不太好问，只是淡淡道：“我知道了。来头是什么？”
“说是你的朋友，C市国际商会的负责人。”赵廷芳暗暗咂舌，要说C市这个商业大城市，商会可是在国际上都是非常知名的，负责人虽然说只是一个名头而已，但是也是需要商业能力非常之强的人来担当的。
王凯在办公室外面停住脚步，内心思索了一会儿，虽然说自己回来这些日子也见到了不少往日同窗，但是他还没有听说过有哪一个牛X到可以进C是国际商会的。
会是谁呢？在他还在苦想的时候里面已经有人出声，“不要再想了，是我。”
王凯内心一凉，脚底下就想要溜走，办公室门就在这个时候打开了，一位五十岁上下的商业人士从里面看着王凯，面上冷冷的没有表情，“还想跑？给我滚进来。”
王凯心知此次没有办法躲过去，只好讪笑着跟了进去。
赵廷芳十分奇怪地看着他们，再笨也知道那人和王凯的关系很不一般了，赶忙去端茶倒水招待，过程中不言不语，没有一句多余的话。